闻人姑娘又是何方神圣?
算了。
她笑的好看,他就给她面子,可不是因为想吃。
钟少爷浅浅舀了半汤勺汤,浅尝了一口。
眼睛一亮,怏怏的神情都精神了不少。
看了闻人舒一眼,在闻人舒的目光下,又喝了一口。
后面的红烧圆子,青菜粉条,钟少爷很给面子,一个也没少吃。
胃里被食物填满,一股暖流由内至外的延伸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钟少爷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眉宇间的那点不耐烦消失不见,显得和颜悦色不少。
很久,他已经有很久没试过,吃饱饭是什么感觉了。
是幸福啊。
如归楼很好。
闻人舒很好。
钟少爷喝一口茶,用他白色的帕子轻压了一下嘴角,“你做的菜尚可。”
两个人的份量,你一个人都吃完了,就这样只是尚可?
闻人舒看破不说破,尚可就尚可吧,钟少爷满意就好。
“听闻做的菜要是能让钟少爷满意,钟少爷能让快要倒闭的酒楼一夜之间起死回生?”
钟少爷停下脚步,回头:“所以?”
闻人舒笑:“所以,闻人舒的如归楼不需要钟少爷也是青阳县第一酒楼。”
……
那你把我喊住,特意提是个什么意思?
钟少爷眼里兴起一点兴致:“所以?”
闻人舒靠近钟少爷,附身,垫脚。
凑在钟少爷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所以,钟少爷是何方人士?钟少爷这身鲛人纱不是大离产出的吧……”
鲛人纱出自海外迦南国,大离与迦南国并无商贸往来。
况且,就算是在珈南,这鲛人纱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除了皇室之人,就是御赐之人才有资格穿。
钟少爷眯起眼,盯着这个言笑晏晏的小姑娘。
良久,钟少爷轻笑一声,气息若有似无的扫过闻人舒的耳朵:“闻人姑娘真是好眼光,大离……大离能认出鲛人纱的女子屈指可数,所以闻人姑娘又是何方神圣?”
后跟落地,闻人舒退后两步。
弯眉弯眼,一派纯良:“我姓闻人,单名一个舒字,幼年丧母,年少丧父。卖身顾家做了童养媳,钟少爷尽管去打听。”
真是个难缠的丫头。
要不是冲着她那一手好厨艺,她以为她说了这些后还有命在?
钟少爷轻声问:“那闻人姑娘想要什么?”
他声音轻飘飘的,如同落在天际,里面的寒意,如丝凉薄。
闻人舒并不惧他。
她敢道破他的身份,就是赌他舍不得杀她。
常年饥饿的人,吃过一次饱饭后,要怎么再去过忍饥挨饿的日子。
现在看来,她赌对了。
她笑嘻嘻的,甚至冲着钟少爷眨巴了一下眼睛:“我要,钟少爷给我一个保障,若是有遭一日,我离开青阳。钟少爷力所能及的时候,当给我行个方便。”
她日后会走的那一条路,遍布荆棘,只要是能帮她的人,她绝不错过机会。
眼前的小姑娘笑着,谁来看,都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啊!
不怪自己瞎了眼,只怪她太会演。
钟少爷叹了口气,解下腰间的一个通身乌黑的腰牌递给闻人舒:“你能见到的钟少爷打铁铺,都是我的,有什么事就拿着这个去找,小事我不一定会理你,大事我绝对不理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