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像 没了耐性
崔缙一点都没觉得害怕,而是不在意的说道,“祖父没必要强行怪罪于我,我不过是说个实话。”
要不是还记着自己这是准备装病,崔柄林早就过去给崔缙一巴掌了。
在崔柄林再要出声之前,崔缙道,“祖父好好歇息,既然身子不适,有些事情就不要想了。”
说着,他也只当听不见后面的怒声,加快步子离开。
一直走到院子外面,他抬头看着天空才重重的一叹。
如今的陛下可不是先帝那样好糊弄,祖父再这么做,迟早将整个崔家都葬送进去。
“准备厚礼,稍后去权府。”
扔下这句话,崔缙就去了自个的院子,然后等了一会,才带着厚礼出门。
权月桅此时正在家,因着容徵和书灵都不在,她勉强可以称得上过得十分闲。
如果忽略时不时来找茬的权绥年的话。
她已经在思考,将人打包扔出扈京这个计划到底行不行得通了。
正想着,有侍卫来报,说是崔缙来访。
权月桅挑眉,猜到崔缙这又是来替祖父道歉的。
毕竟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她对崔缙倒是没什么恶意,认真说起来,这人虽出身高门望族,日后指不定还是阿初看重的那一边的。
所以她就当给他几分薄面,出去见了人。
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崔柄林来这是为了祖父而道歉。
“其实也没什么,他对陛下无礼,我也已经给了他没脸,在我这,就是两清了。”
权月桅没收下,“若是你觉得亏欠,就将这些礼折算成银钱,做什么事情都行。”
崔缙明白了她这意思,也不再勉强,只抬了抬手先让下人将这些礼抬出去。
“几次三番,都是我的祖父无力在先,日后……怕是他还是会如此。”崔缙感到十分为难,祖父如今年纪大了,性子是愈发的顽固。
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偏越要去做。
所以他也没法子劝,只能尽力让小厮跟在祖父的身边,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能够第一时间过去阻止祖父。
可这回是在宫里,他实在是鞭长莫及。
权月桅面无表情,神色也没有因为崔缙的这些话而有所变化。
这几次三番的,她也着实很不耐烦了。
所以不想知道崔柄林这些举动是不是因为年纪大心情变得顽固才做出来,她关心的是结果。
崔缙见状神色一黯,心里几乎不可察觉的轻叹了一声,说道,“日后我会尽力管束祖父,今日就先告辞了。”
权月桅也没将人留下来,只点了点头,吩咐下人送他离开。
等到人离开,她刚准备转过身,目光忽然落在了院子的角落。
她迟疑的走过去,然后就看见了一个发顶,因为缩在灌木丛里很不自在,所以他要时不时变换一下姿势。
权月桅望着眼前半个靴子,然后毫不犹豫的踩了上去。
“嗷”的一声,权绥年从中跳了出来。
“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权绥年:“……如果我说,我是在这里欣赏风景,你相信吗?”
权月桅看向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权绥年:“……”
他犹豫了半天,似乎是觉得无论回答什么都会挨揍,所以索性破罐子破摔,凑过来道,“我就是好奇一件事情,崔家这个小白脸来府里似乎也有几次了,他是不是对你……嘿嘿嘿……”
权月桅:“……”
常常想一巴掌抽过去将他拍飞,很显然这并不是她的原因。
“别胡思乱想,他是为了崔柄林过来的。”
“崔柄林?这个老不死的又做什么了?”
听权绥年的语气,以及漂亮的眉眼间皱起的弧度,可以想见他对崔柄林确实也积怨颇深。
“也没什么。”权月桅继续说,“我不过就是将碎星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然后让人将他从宫里抬到崔府罢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罢了?”权绥年睁大了眼睛,一张脸上都写满了不敢置信。
甚至还有隐隐的敬佩。
“不对啊,他怎么忽然想不开又去招惹你了?你不是去皇宫里吗?”
“没有啊。”权月桅否定了前者,不过不想知道她是为了容景初收拾崔柄林的,不然一定会没完没了。
“我确实去皇宫里了,正赏景呢,就看见崔柄林过来。”
“他丑到我了,所以我才收拾他一顿。”
“原来是这样啊……嗯……?什么玩意儿?”权绥年恍然大悟的神情缓缓僵硬,心里想着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十分奇怪的话。
“你是不是还不离开?”权月桅随手拿起一柄长枪,指着他说,“正好陪我练几招。”
权绥年立马收起好奇和思索的神情,那么改色道,“你也是知道的,你哥哥我自幼体弱多病,这个时辰正好是我吃药的时候,我先回去吃药了。”
权月桅:“……”
不就是陪着练几招吗,难不成还能要了他的命吗?
至于编出这么离谱的话来骗她。
权月桅将临时摆着的武器架里的武器都摸了一个遍,之后就已经是一个半时辰后的事情了。
过了会侍卫来禀报,说崔缙将送过来的那些重礼换成了银两,然后捐给了偏僻一些的书院。
对于他的这一做法,权月桅还挺意外。
准确的说,是对他整个人,权月桅都觉得很意外。
毕竟满打满算的话,崔家也就一个崔缙,算得上是正常的人。
崔柄林带着他的一众儿子,都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
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不过他丞相的位置还可以做几年,如果他期间不再忽然发作,这几年还可以延续下去。
但是如果中途发作的实在厉害,那么很有可能几年里面他的职位就被撸掉了。
太过将资历和年纪当回事,可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书灵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派去跟踪徐婉婵的侍卫几日也没有回禀,权月桅意识到这威胁还挺有用,决定等徐婉婵再出门的时候,她也带着匕首再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