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认命
秦礼虽然没有受刑,只是进了一趟天牢,整个人却也被吓得不轻。
十余年前的他有胆子为了太子之位以性命相要挟,先帝虽然是个昏君,不过却不是个暴君,若是有臣子以撞柱做要挟,他都会让人拦下。
之后思虑许久,会同意要挟的事情。
所以秦礼当年敢这么做,也是因为清楚先帝的性情。
谁知道先帝那回竟然不买账,并且轻轻松松的说,既然你要离官,那便走罢。
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所以秦礼再是后悔,也只能拖家带口离开扈京。
十多年后,他带着女儿回来。
也是因为早知道女儿想进宫当皇后,而这一想法正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于是他便做了这些事情。
秦礼并不后悔,毕竟若是成功将女儿送上皇后的位置,那么秦家原先失去的一切就都可以回来。
不至于此,这是能光宗耀祖的好事,他便是舍了这条性命都不后悔。
但目前的问题是,女儿还没有进宫,陛下也没有表现出要选妃的心思,那么他被抓进宫,进了天牢一趟,是怎么一回事。
容景初下令的时候可没拦着人,所以稍稍关心这事的人都知道秦礼被抓,又不知什么缘故,被抓还没一会儿就被放出来。
想到很多人都知道,此时还有可能在嘲笑他,秦礼便病在了床榻上,连大夫开了药都不肯喝。
秦窈只能干着急。
那个人明明对她说过的,帝后大婚定会有变化,可也没几天了,她也没听到宫里面的动静。
秦窈不是没想过派人去权家打听,只是权家里里外外别说是丁点消息,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她又不想被权家发现,对上权月桅,大概还会……
会什么……
秦窈皱了皱眉头,竟然也没想出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权月桅在外的名声其实并不那么好,除去她的功劳外,外面还有对她的批判,批判她一介女子在战场上太过残忍无情。
权月桅不是没听过这些话,就是觉得这话……很有些可笑。
在战场上不残忍无情,难道还要和对方握手做好朋友吗?
外界传出来的残忍无情,不及她做的十分之一。
所以她根本懒得去计较注意这些。
而就算只是十分之一,在大部分人心里,也是足够残忍的了,在秦窈心里面,这样的残忍她应该更能体会到,因为她没有对权月桅所做之事的敬佩。
但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却去对权月桅说谎话,为何不担心权月桅怒极之下,将火气发到她身上呢?
秦窈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她被所谓的仇恨蒙蔽了双眼。
只这仇恨的根源,她也没有想过是不是出自她的身上。
她没了法子,又找不到君清行,只能坐以待毙。
至于她原本想找的蜀王容景阙,也禁闭门不见她。
容景阙因为愧疚,所以对秦窈很多事情上都宽容些,但她如今所求太过,容景阙劝不动,也没办法帮,便选择避而不见。
至于被她惦记的权月桅,此时正坐在床榻上发呆。
看着身边放着的茶水点心以及话本子,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夸一句贴心。
权月桅倒是很想说清楚,但是容景初完全不相信,而且她现在见不到人。
大婚也没几天了,这是准备不大婚还是怎么?
权月桅托着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正觉得烦心的时候,手边的话本子忽然一亮。
权月桅看着这亮光瞬间有种不好的感觉,果然下一瞬,【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权月桅:“……”
她其实并不想见到这个精怪,虽然这个精怪耶也不知道真相,也算是无辜的。
不过总觉得它出现在这里,不是一件好事。
【主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书灵很震惊,声音里却还有掩藏不住的激动。
权月桅:“……”
【主人,是容景初把你绑在这儿的吗?】
书灵声音里的激动越来越明显,权月桅即使是想忽视都困难。
“是他,你有办法让我离开?”
早上的时候她将下了药的饭菜倒在花瓶里的事情就被发现了,在她几番威胁下,送过来的饭菜里没有再加药,但是束着她手的绳子又像是换了一个材质。
她挣扎了半天都没挣扎出来,最后只能看着话本子发呆。
这话本子她也没看上两眼,翻了几页还有容景初做的批注。
【没有哎,主人,你就认命吧!】
权月桅:???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到底是谁一直撺掇她谋朝篡位造反的。
“你想办法,我要出去。”
这绳子到底是什么材质的,她怎么都挣脱不开的,明明体内的药效已经过去了。
书灵嘿嘿笑了两声,【主人,你就从命吧,我觉得容景初也挺好的。】
权月桅:???
书灵继续自言自语,【没想到容景初还有胆子将主人绑起来,接下来一定很刺激!我要看!】
权月桅:“滚蛋!”
书灵继续嘿嘿嘿笑,气得权月桅将书灵打了出去,不过很快书灵又飘过来,靠在权月桅耳边,“语重心长”道。
【主人,你还是认命吧,没有人能救你出去的,嘎嘎嘎嘎嘎……】
权月桅的疑问已经写满了一脸,她真的很怀疑这个精怪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到底谁才是它的主人,有这么坑自己的主人的吗?
不对啊……权月桅忽然发现一件严重的事,她自从遇见书灵后,其实每次都是被坑的那个吧?
权月桅有些不确定和迟疑的想着。
见权月桅不理睬它,书灵又凑到权月桅面前,【主人,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床头打架床尾和。】
权月桅:“……”
她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问书灵什么办法的。
这个精怪除了看话本子一流以外,还能有什么本事。
“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她的话音刚落,打开门走了两步的容景初脚步就是一顿。
眼里一圈一圈的泛着黒沉,像是其中藏着翻涌的海浪,难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