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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人生两大喜他占其一

  不过不管对方是怎么来的,尤三三也不敢真拿人家当丫鬟使。

  春芜的年纪与尤三姑娘正相当,都不过是十八左右的年纪。

  不过春芜的十八显然心思已经细密的如同二十八了。

  都是初来乍到,就在秋丫与尤三三还在大眼瞪小眼的功夫里,春芜显然已经提前考虑到了尤三三可能会饿肚子,故而她顺利的摸进了柳家的厨房,且还提来了一个食盒。

  不过她回来的还是晚了一步,看着那杯盘狼藉的供果。

  她不免犹豫的问了尤三三一句“小姐肚子还饿吗?”

  尤三三看着自己才啃了半块的樱桃毕罗,正纠结着自己该说饿还是不饿时。

  秋丫已经贴心的帮着道了一句“其实这里的东西都是我吃完的。”

  说完,她颇不好意思的嘿嘿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然而没有人会因为她的诚实而对她心生好感。

  春芜只立刻对秋丫不冷不淡道了一句“今天都不许再吃旁的东西了。”

  听到不能吃东西,秋丫瞬时整个人都焉了下去。

  不过春芜显然并不在意秋丫的情绪是否低落,她在随后只主动将食盒里的食物摆上了桌。

  只见其上正是一盏二色茧儿羹,一碟桂花翅子,一碟樱桃肉并着一叠芙蓉饼。

  而在尤三三准备动筷前,她不免看了春芜一眼。

  春芜此时已经退回到了秋丫身旁,不过她虽然嘴上说着不许秋丫贪嘴,却还是偷偷给秋丫扔了一袋用酥油爆的咸香的青豆粒儿。

  一见春芜还是有给自己留下吃食,秋丫只又笑得见牙不见眼。

  春芜却是低声对她道了一句“饿的时候再吃。”

  秋丫立刻用力的点了点头。

  见他们二人相处的还算不错,尤三三便也松了一口气。

  而在祭了五脏庙之后,在屋里简单消食洗漱过后,尤三三便也准备上床睡觉了,今夜守夜的显然正是秋丫,在春芜嘱咐她们关好门窗之后,秋丫便睡在了外间的小榻上。

  不过尤三三显然是睡不着的,虽然她从一开始也没拿穿书这事太当回事,可此刻以尤三娘的身份领略着尤三娘的人生。

  尤三三显然还是有种虚实不分的感觉。

  耳听着秋丫不时在外面咯吱咯吱咬着小青豆儿,跟只小老鼠似的。她的脑子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便越发的清明了起来。

  只是这清明不过维持了片刻,尤三三便开始有了种不好的体验。

  一股热意从腹部升腾起来,随后扩散至周身,明明还不是夏至,她却觉得那贴身的锦被好像闷人的牢笼,她将锦被挥开,眼下却还是热的睡不着。

  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已被一身热汗黏湿了衣衫。

  她想起身,偏身子软的跟面条似的,她想思考,偏脑子里却像是被人搅成了一团浆糊。

  她此刻唯一的意识也不过是想寻上凉物贴上一贴。好像只有如此才能缓解热意。

  秋丫自然也听到了屋里的不对劲,原本偷偷往嘴里扔青豆的秋丫,不免朝着内室一连唤了好几声小姐。

  在得不到回答之后,秋丫便也疑惑的起了身,而当她往室内探去时,这年纪不大,却也算有些见识的丫头也不免傻了眼。

  尤三姑娘生的娇媚,如五月枝头的芙英花一般介于清丽与妩媚之间。

  可此刻她衣衫凌乱,粉面含春的模样,却是媚的秋丫都觉得自己脚下好像生了根,眼睛好像都不会转了。

  尤三三自然也感觉到了秋丫的靠近,她只不自觉的拉着秋丫的手便往自己热烫的脸颊按了过去。

  待得情潮缓了片刻,尤三三方才对秋丫艰难的道了一句“秋丫!快!替我去备些冷水。”

  秋丫下意识便要抬脚去弄冷水,可她很快便又想起了春芜的警告,不管小姐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让柳家知晓。

  考虑到了这一点,秋丫不动了。

  最后还是尤三三想起今日沐浴时那半盆子没来得及撤的洗澡水。

  秋丫随后立刻便将尤三三扶着往那浴桶挪去。

  而于此同时,在那洞房门外,两名值守的婆子此刻正在一旁点骰子点的昏天黑地,便是新房里的灯火什么时候熄下了她们竟也不知。

  不过她们对于屋里的虽不知情,但对屋外的却是知晓的十分清楚。

  再等了片刻功夫,便见着身形有些微踉跄的柳闻昭只在自己身边小厮宝来的搀扶下径直往这洞房处来了。

  柳闻昭平日里是个海量,但今日待客他也确实醉的不轻,短短一段路,他也不免要扶着廊柱歇上片刻。

  而那两名原还在点骰子的婆子便也立刻凑到了柳闻昭的跟前,不过她们可不是来阻拦柳闻昭的。

  这俩婆子一见了柳闻昭便笑得谄媚又讨好。

  “闻昭少爷,您来的正是时候,屋里那个刚刚睡下。”

  “那两丫鬟大的那个回房歇着去了,留夜的是那个年纪最小的。小孩子夜里贪睡,想来对您造不成什么影响。”

  报告完新房这边的情况,那俩婆子便眼巴巴的望着柳闻昭。

  柳闻昭只扶额揉着太阳穴满不在意的听着,直待得俩婆子没吱声了,他方才看了宝来一眼,宝来见状立刻便给那俩婆子一人打发了几两碎银,并且对她们道“今日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我们少爷,用不着你们守夜了。”

  婆子们闻言,只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随后她们得了银子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那些婆子们离去的背影,有一瞬间,柳闻昭甚至有种自己才是这柳家家主的感觉。

  毕竟如今他便已经在操持着柳家在清平镇的生意了,而听他婶母的暗示,分明还大有将霁江那边的生意也交由自己把持的意思,而且便连今日宴客主持也都是自己跟个主人翁似的在里里外外忙碌。

  知情的当他是帮衬着叔叔一家,不知情的怕要以为今日结婚的是他。

  都说人生两大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虽然就他读的那半桶水,多半是不可能金榜题名,不过这洞房花烛嘛,尤其还是享用别人的洞房花烛夜,他便更觉得多出了几分刺激。

  想他那堂弟再怎么优秀又如何?这人没了命,还不是什么都没了。

  守不住家财,守不住新婚的妻子。

  再想到当初曾在胭脂铺子外对那尤家三娘的惊鸿一瞥。混合着那微醺的酒意,柳闻昭便觉心下快美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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