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两男一女,巴巴望着观星楼看了许久,若不是平馨说他是苦竹的未婚夫,齐良温早带人进去抓他了。
“长得还真是好看啊。”存裕由衷赞叹。
“若是四皇兄离得近些看,把他比作仙女都不为过。”平馨打趣道。
“一个男人怎么能称为仙女呢?”
“所以才说他好看啊。”
得亏是男子,若是女子,那要祸害多少人啊。
三人小声议论之际,只见好看的人,一个飞身跳下观星楼,脚尖轻点消失在偌大的皇宫。
苦竹就这么静静站在窗口凝望他离去的背影,单薄的身姿浸在凉风里,说不出的惆怅。
“他们……看起来,有些不愉快。”齐良温不太确定。
“瞧这样式,岂止是不愉快。”存裕肯定齐良温的想法。
“哎……”
“六皇妹何故叹气?”
“别看他长得好看,苦竹可一点不喜欢他。”
“哦?”存裕一下来了兴趣:“为何?”
“苦竹曾说,她想要的另一半是可以跟她一起哭一起笑,两个人互相理解,相互扶持,甘苦同当,她还说,两个人在一起是锦上添花,更是雪中送炭,若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忽然想起柳文宣:“就好了。”
平馨的失落很短,却一点不落看在齐良温眼里。
你还在想他,对吗?
存裕看着窗边孤影微微出神。
三人各怀心思。
皇宫里的日子,总归不太平,尤其是天下无主的古南。
“全贵妃死了?”那人后声拔高,显然感到意外:“什么时候的事?”
一位老妇人将刚刚探到的消息一一道来:“据那院子里的下人传,昨日亥时全贵妃屋子里的灯还未熄,丫鬟瞧着奇怪连敲几声都没人应,斗胆开了门,发现一地污秽,全贵妃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请了乔院正,为时已晚,子时不到人便没了,据说,是砒霜中毒。”
那人手里握着一块凉玉,从帘子后慢慢走出,面纱下的脸充满算计。
“把四皇子请过来。”
妇人应声退去。
存裕原本揽了阴山干旱一事,正冥思苦想对策,聚善院来人,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活直奔而来。
“儿臣来迟,请母妃莫怪。”说完就行大礼。
录贵妃无奈,只能让他行毕。
“不怪不怪,存裕那么忙偏还是一请就来,是母妃让存裕莫怪才是。”
“儿臣分内之事自是心甘情愿。”
一句话哄得录贵妃眼睛笑成一条缝。
“那母妃长话短说,存裕可喜欢双喜苑的苦竹姑娘?”
存裕明显一愣:“母妃为何这么问?”
“我想着,没了景贵妃,八皇子和九公主还有身份庇护,只是苦了苦竹姑娘一个人,在宫里无依无靠,身子又不好,没人照顾,长此以往难免惹来非议,多生事端,恐牵连八皇子和九公主,若他日……”录贵妃看向存裕:“若他日古南拥立新君,怕是容不下苦竹姑娘,那时可就晚了,母妃想,若存裕喜欢苦竹姑娘,便把她留在身边,也好有个照顾,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说了这么多,这么通情达理,无非是想借存裕的手把苦竹放在眼皮子底下,若她蹦跶,也好及时摁下去。
昭然若揭的心思,存裕怎么会想不到。若他承认,苦竹势必会成为自己的软肋,到时录贵妃有了拿捏自己的资本,那么以前的努力便是前功尽弃。
“老实说,儿臣与苦竹姑娘并不相熟,只知道她有一个未婚夫,君子成人之美,儿臣不夺人所爱,苦竹姑娘若不愿待在皇宫,儿臣定全力帮她。”
“这样啊。”没想到病恹恹的小丫头竟早已许了人:“也好,若他们早日成婚,苦竹也不必每日在宫里担惊受怕了,存裕,你说是不是?”
“是。”
录贵妃有意无意打量存裕,却是不见他有任何波动。
既然存裕不在乎,那就只好借此机会除掉喽。
因为死的是四大贵妃之一,全丞相的义女,所以三位大人对此事秘而不宣,后宫里也是能压便压,不让明传。
不过一计掩耳盗铃之策,哪真能堵住他们的口。
存裕一下朝先一步匆匆赶到双喜苑,他刚刚从康公公处套听到一些不利于双喜苑的事,尤其针对苦竹。
一进门便看见湖对面木楼前,苦竹低头细细研粉,花蔓爬了半面墙,花朵缀了整个花架,蝴蝶翩然飞舞,些微风动,叶子沙沙作响,动了白丝,拂了衣裙,阴沉的天却要败给这景,真是一幅娴静美好的画面,可是此刻却是事不由人。
“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出宫,如果想,存裕现在就带姑娘离开。”
苦竹好奇的看着他,这个人打从一进门便直奔木楼而来,脚步急切,说出的话也逼人。
“我没有想过要离开皇宫。”苦竹实话实说。
四皇子有些急:“皇宫现在很危险,你必须离开。”
她知道啊,可是,这有什么呢?
微微一笑:“四皇子殿下多虑了。”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个事情很严重,你若不走,会连累整个双喜苑。”
苦竹缓缓垂下眼眸,掩住失落。
原来是怕被我连累,我就这么招人恨吗?
察觉话语不当,存裕连忙解释:“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是希望你不受到伤害,当然也希望八皇弟和九皇妹能平安长大。”
“啊……啊……五皇子大坏蛋,讨厌你讨厌你,啊……啊……”
两人抬头,寻声望去,院子里大树上竟然站着一只花花绿绿的鸟,叫出的声音跟说人话似的,仔细一听,可不就是八皇子说得那些话嘛。
真有这鸟,苦竹这次是真相信了。
存裕心下有些慌,用余光偷偷打量她。
不行,若是一会儿来人,麻烦可就大了。
想毕,存裕立马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朝树上砸去,苦竹欲阻止已是迟。
鸟受惊,扑腾扑腾翅膀准备飞走。
“哎呀,让它跑了。”存裕装作十分惋惜的样子。
苦竹二话不说追着鸟便出了门,存裕心中一紧,立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