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皇宫
阔别已久的汀兰,此刻正亲手熬制莲子百合瘦肉粥,圣上长年累月批阅奏折通宵达旦,年纪虽轻,夜晚常有头疼和咳疾,难得睡个好觉,汀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现在的她已然不是从前。
自从宫里出了个华美人,多少人暗地里对她指指点点、谩骂诅咒,多亏孙妙玲压着,不然口水都能淹死她,说白了,她们,不过是嫉妒。
而汀兰待她,好像又是一个样,当然,这是后话了。
付公公守在门外,老远便瞧见兰贵妃小心翼翼的端着东西。
“娘娘这是又煮了什么好东西,这么香?”
被付公公打趣,汀兰顿时娇羞的低下头:“今儿个,是莲子百合瘦肉粥,给圣上养养心神。”
“娘娘真是有心啊。”
金门“吱呀”一声,微开一角,汀兰不声不响的走向矮桌,悄咪咪放下托盘,上首的人儿埋在奏折堆里,未觉来人。
一步,两步,三步……汀兰提起裙摆惦着脚,悄悄趴在那人案几的另一边,桑榆皇帝余光无意扫到前面的人,顺着眼前慢慢抬眼,一张不算惊艳但很舒服的脸出现在眼前,两手托腮,好不可爱。
“你笑什么?”桑榆皇帝声音低沉,两人靠的近,像是在说悄悄话。
汀兰看圣上的眼神,在旁人看来,都能滴出蜜。
“圣上认真的样子真的好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桑榆皇帝忍不住在汀兰脸上狠狠揪了几下:“你怎么也变得油嘴滑舌。”
汀兰吃痛,拍开他的手,捂着脸很是无辜:“妾身说得是实话,圣上本来就好看。”
是吗?被太多人恭维,早把好话当笑话了。
不屑的转头,旁边矮桌上的碗冒着阵阵热气,闻着香味当真是有点饿,起身便朝矮桌走去,汀兰紧随其后,抢先为他盛粥。
“妾身今天煮了莲子百合瘦肉粥,补气养胃,圣上您尝尝。”
琉璃碗里白粥掺着瘦肉,还有少许青葱丝,卖相不好看,味道尝起来着实不赖。
“嗯,妾身还会煮桂圆红枣银耳汤、人参炖乌鸡、猪肉枸杞汤还有红豆薏仁粥,圣上要是喜欢,妾身换着花样煮给圣上吃好不好?”
“不好。”桑榆皇帝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为什么?”汀兰很不解。
为什么?你不过是孤的一个妃子,还敢问为什么,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汀兰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当即低下头默默离开。
都说了,汀兰已经不是以前的汀兰,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从心,可这在旁人看来,就是拍马屁。
一步三回头,终究什么也没解释。
汀兰离开后不多时,华美人摇曳着身姿向勤政殿款款而来,未见其人已闻其声。
“圣上,妾身给您煮了茶,做了点心。”
略过付公公,直接要推门。
付公公哪是个吃素的,当即一步横在中间不挪半分,对着来人皮笑肉不笑。
“娘娘,圣上吩咐,不许旁人打扰,娘娘还是请回吧。”
华美人一听顿时炸毛:“旁人?本宫是旁人,那贱人……”
“娘娘!”
话还没说完,便被身边的丫鬟劝阻。
“圣上政事繁忙,不如咱们明天再来吧。”
气归气,还能怎么办,毕竟丫鬟是孙妙玲的人。
好你个汀兰,咱们走着瞧。
甩给付公公一个藐视的眼神,愤愤离开。
付公公余光送走华美人,一挥拂尘:“哼,什么东西。”
论资排辈,当今太后还得尊其一声“九千岁”,一个小小的华美人给付公公提鞋都不配,宫里的女人只知道几个与自己争宠的妃子,但是付公公却是知道每一位后宫。
女人啊,一受委屈就哭,一哭就爱抱怨,一抱怨麻烦就来了。
所谓祸从口出,不是没有道理。
华依蝶坐在孙妙玲的屋子里哽咽抽泣好一会儿,妙贵妃平日听多了躲着就是不见,华美人也不是非得向妙贵妃告状,只要孙姑子在,不怕她不知道。
“姑姑,你评评理,凭什么汀兰能进去,我就进不得。”轻轻擦拭脸颊,生怕浪费好胭脂:“那公公说话好不气人,说我是旁人,那汀兰呢,汀兰就不是吗?”华依蝶越说越激动:“她不过是个贵妃又不是皇后,至于那么巴结嘛,说什么圣上繁忙,我看根本就是狗眼看人低,若是哪天我当上皇后,非叫他好看。”
不过是个贵妃?还想当皇后?
坐在一边不发一语的孙姑子早就换了个鄙夷的神情,在心里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骂了个千百遍。
不过是个美人,居然瞧不上贵妃,要不是咱家主子,你怕是死的连骨头都不剩。还想当皇后,也不照照镜子,手段那么高的涵贵妃都做不到,你这二八漕想得挺美。
得罪付公公,人没要你好看就不错了。
当初怎么就把你留下来了呢?
愚蠢!
“姑姑。”华依蝶不管不顾的向孙姑子撒娇:“你帮帮我嘛,只要圣上愿意见我,我保证把汀兰拉下来。”
都是妙贵妃的人,自然知晓妙贵妃想什么,涵贵妃除不了,汀兰还是可以动一动的。
孙姑子假意吃惊害怕:“哎呀娘娘,浑话可说不得,兰贵妃可是我家主子的好姐妹,什么拉不拉的,这要传出去我家主子要遭人非议的。”神情微微放缓:“其实娘娘,您大可不必担心,圣上爱看跳舞,您练着就是,总有一天,圣上的眼里除了你再无旁人。”
虽然对孙姑子的话有些糊涂,但是一想以后圣上的眼里只有自己,立马开心起来。
“当真?”
孙姑子未说一句,点点头。
那就太好了,其实华依蝶心里有个秘密,就是冰上跳舞的那晚,圣上只是在床边守了一夜照顾她,尽管封了美人,却从未有过肌肤之亲,所以她急,生怕圣上会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