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南皇宫
为了得到第四块出师印,决玄领着白芷在古南皇宫当起了司医药侍,只要获得乔太医的认可就可以获得出师印,可是至今为止,决玄都没有资格与乔太医见一面,这可真是,难啊。
“师哥,咱们得到什么时候能见乔太医啊,宫里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想起跟师哥在外面游山玩水的日子,真是好怀念啊。
“不知道,随缘吧。”相比白芷的抱怨,决玄总是显得云淡风轻,现在入了皇宫,做好自己本分事就好了,他相信,只要他在皇宫一天这块出师印就跑不了。
“快,乔太医,皇后娘娘又犯病了。”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跑进太医院,面部流汗,脸颊很红,看样子很是着急。
一个身穿灰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听闻急急忙忙从屋里跑出:“乔院正给太后娘娘复诊还没回来。”
“哎呀,来不及了,李太医,收拾收拾跟咱家走。”
灰袍男子无奈之下一路小跑回屋子,简单收拾一下,随这个焦急的公公出门。这个古南皇后新封不到一年,上一任文皇后在古南之乱后被废一气之下跑到济仁庵出了家,当时渚陶一群人还在讨论皇后从东谷来,其实是为了避免宫中有人谋害和流民才不得以借道南怀,这个新上任的周皇后很有野心也很有手腕,前皇后一走立马拉帮结派在皇上枕边吹耳旁风,加之自己的哥哥生前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她在宫里的地位一下提高很多,所以她为了皇后的位置明里暗里得罪了好些人,连当今的太后对她也极为不喜。
新皇后还没有坐稳位置,突然在一天夜里无缘无故发病,全身抽搐,双手十指向不同方向扭曲,面露惊恐的神情,让人见了很是害怕,可是第二天她又莫名其妙好了,问她又什么都不记得,太医们诊断不出这奇怪的病推测是癔症,后来渐渐的发病次数越来越多时间持续越来越长,乔太医尝试无数次,才终于寻得一种在皇后发病时快速催眠以压制病情之法,后来慢慢的皇后的病也没再犯过,现在不知怎的,皇后又突然发病且病情似乎更为严重。
决玄目睹这一切,心中有些想法。
“师哥,师哥,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啊,没什么,就是之前听过一些皇后的病情,有些好奇罢了。”
“那师哥觉得皇后娘娘得的什么病啊?”
决玄摇摇头:“不好说。”
皇后宫里的福公公请完李太医后又马不停蹄的去太后宫里请乔太医,这太后一下就不乐意了,乔太医今天是专门给太后复诊的,病还没瞧出个好坏就要把人叫走,这算什么事儿啊,当下也没有好脸色,只叫福公公在外候着。
福公公在外面大汗淋漓,心中无比焦急偏偏还催不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李太医此时也很焦急,这皇后发病见人就咬,见东西就摔,桌子、椅子、茶具、花瓶,就连窗户没一个好的,有不少下人挨了打躲在院子里不敢靠近,不得已,只能把门锁上,等乔太医过来。
太后宫里,福公公一站就是两个时辰,乔太医毕恭毕敬从屋子里出来,紧随着福公公来到皇后宫,乔太医当即让人把皇后制服双手双脚绑在床上,嘴里塞上棉团。
“皇后娘娘,老臣得罪了。”
以艾灼眼,以针抵穴,以绳阻脉,让皇后进入假死状态,以往这样可让她不再犯病,可是这一次,不到半个时辰,整个人都暴躁起来,在床上激烈扭动,喉咙里发出野兽般低吼声。
乔太医顿时也束手无策,让人把皇后先看好,回太医院连夜开了个会,因为是所有人都参加,所以决玄和白芷也在,这是迄今为止,决玄离乔太医最近的一次。
“皇后娘娘在年初犯过一次病大家也都知道情况,现在这个病比以往更为棘手,娘娘眼神空洞神志不清却又力大无比,大家回想一下有没有相似的诊断经历,或着医书里有没有相似的记载。”
众人先是摇摇头,起身去翻找医书。
决玄没有翻医书,因为太医院的医书他都看过,甚至烂熟于心,皇后这个病被传得神乎其神,说实话决玄很想亲自去瞧瞧。
上前行礼:“院正,弟子可否试试?”
乔太医从厚厚的书里抬头,一个年轻人,立马有人来到他身边小声说:“今年新进宫的司医药侍,决玄。”
决玄?这个名字有点讲究。
乔太医立马起身:“你带上药箱随我来。”
决玄领命背着药箱追随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什么情况?”
“不明白。”
“那我们现在还找吗?”
“不知道。”
“咳咳。”李太医很做作的咳两声:“愣着干嘛,快找啊。”他还真不相信一个毛头小子真能治好乔院正都治不好的病。
皇后此时躺在床上不再躁动,但依旧经脉暴起、目眦欲裂、面目狰狞。决玄将筷子粗细的银针打入皇后的神庭,再用两根稍小一点的银针打入其两边悬匣穴,银针完全没入脑内,力度把握的恰到好处没有性命之忧,三针入脑,皇后恢复平静慢慢合上眼。
乔太医捋着花白的长胡须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皇后脉象飘忽不定似有若无,像是一个吊着一口气的人,这情况,诡异的很。
“皇后娘娘先前可有受过什么伤?”
一直守在一边的福公公想了想:“回药侍,娘娘在发病前确实跌过一跤,右手肘处擦了皮,当天夜里便发起高烧,经过调理慢慢也就好了,只是这手肘处的伤时不时会感染,娘娘一直用药草敷着,伤没恶化也没痊愈,就是不见好,不知……这……”
福公公上前主动挽起皇后的袖子,果然在手肘处包裹着白布,决玄将白布拆开,顿时伤口汩汩流血染湿草药,乔太医见状立刻要上前止血却被决玄拦下。
“请院正相信弟子,弟子愿以性命担保。”
这……“你要怎么做?”
“放血。”
这话什么意识,乔太医有些急:“你可知这样会让皇后流血而亡。”
“请院正相信弟子。”决玄态度卑躬而强硬,说出这句话眼里泛着亮光。
不得已,乔太医只好妥协,若子衿啊若子衿,但愿你的徒弟真能治得了,否则,非去留仙找你新仇旧账一块算。
一炷香后,皇后痛苦的在床上扭动,流出来的血从鲜红变成墨绿色,散发阵阵恶臭,福公公差点吐出来,若不是忠心早熏跑了,两名大夫脸色也不好看,乔太医从没见过这种病情,看来若子衿除了爱喝酒且不会起名字,倒是个称职的师傅。
刮开墨绿色的血,决玄终于看清伤口的模样,伤口呈撕拉样,周围围着一圈密密麻麻的点,绝不是简单的擦伤,这个伤口决玄曾在苦竹的腿上看到过,当时决玄按普通的伤口处理,渐渐的伤口愈合甚至没留下一丝疤痕。
难不成,因人而异?这是决玄目前仅能想到的。
墨绿色的血多流一分,皇后的痛楚就减少一分,决玄立即将一颗红色的小药丸塞进皇后的嘴里。
至此,皇后大睡三天三夜,醒来精神抖擞,恢复正常。
一时间太医院炸开了锅,新来的司医药侍竟然治好了皇后的病,还被皇上破格提拔为御前正医,与李太医、常太医和陈太医平起平坐,要知道成为太医的都已经年过半百,在他们眼里,这个新晋的决太医就是个黄毛小子。
陈太医是上任太医院院正,已经很老了,老到牙齿全脱,头上只有几根根花白的头发,整天拐杖不离手,皇帝念其倾全部心血奉献在太医院,无儿无女,允许其在宫里养老,有专人伺候,职位仍在,俸禄照发。常太医和李太医是一对死对头,两人拒绝同时出现,迫不得已见面两人也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所以只要皇帝或娘娘要出宫,常太医都会一起跟去。以此推算下来,真正看不过去的就是李太医,凭什么自己花了三十年才坐上的位置别人只花了三个晚上,当初还想小屁孩能有什么本事结果被现实狠狠打脸,李太医很气愤,非常非常气愤。
“师哥。”白芷换了一身衣服,她现在是这位决太医的药童:“哇,师哥,你这身衣服好好看啊。”
决玄个子高瘦,这身专门为他定制的太医服衬得他精神不失儒雅,干练不失沉稳,果断不失温柔。
“要是若师叔知道你比他还帅气,酒都能吓得半醒。”
若子衿最在意别人说他酒品,其次是长相。
决玄宠溺的温柔一笑:“不见你念叨二师叔,光念叨我师傅了。”
白芷扁扁嘴,决玄的二师叔是白芷的母亲,若子衿的师妹,当年可是留仙一枝花,多少留仙弟子想求娶都被骂了回去,从此一枝霸王花的名声在留仙传开,当然,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