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面上淡淡的笑容让华依蝶心里敲锣打鼓,颤抖着双手捧过。
“谢贵妃娘娘赏赐。”
“本宫有一个妹妹。”
汀兰的话让华依蝶又是一惊。
瞥见躲在墙角偷听的人影,汀兰不屑的嘴角微微上扬。
“出身极好,可惜,跟错了主子。”忽然伏到华依蝶的耳边悄悄问她:“你猜,她现在怎么样?”
华依蝶咽了一口口水:“妾身,不,不知。”兰贵妃这是要影射自己嘛。
“过得很不好。”汀兰一脸可惜:“被圣上给罚了,不过好在,有美人你,收留她,本宫相信,让她跟着你定能享荣华富贵。”
汀兰立刻示意将人带上来,不给华依蝶反应。
宫女身上的尿骚味让华依蝶好一顿干呕,心里嫌弃却又拒绝不得。
“好好待本宫的妹妹,本宫他日再来看你们。”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躲在一边听墙角的丫鬟等人走才敢出来,不放心又追出来瞄几眼。
这丫鬟是妙贵妃塞给她的,名唤思娴,仗着有妙贵妃撑腰,明面上称华美人主子,暗地里你我相称,没规没矩。
这次,兰贵妃明目张胆又送来一个,华依蝶心里那个愁啊。
思娴站在一旁用余光打量纯意好久,无比嫌弃,也不说要扶起华美人,径直拿起她面前的木盒。
到底什么宝贝啊,要是值钱的,自己留。
木盒在思娴极为欣喜下缓缓打开,只开了一角,思娴顿时脸色大变惊叫一声,木盒重重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随之弹出来。
三人皆是一惊,离得老远。
手,一只人手,大拇指有一个扳指,华依蝶认得,那是她爹的手,看样子,还很新鲜。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华依蝶不解,明明孙姑姑告诉她,她爹在牢里病逝,怎么现在……
贩夫走卒好捞,知县确实有点难,还是被关押在牢里候审的知县,汀兰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谁能想到暗鸽不仅能传消息,还能买卖人命。
这钱,该花!
是时候让妙贵妃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华依蝶一路小跑到妙贵妃的院子,思娴在后面根本来不及阻拦。
“孙姑姑,孙姑姑。”一进门四下慌张寻找。
孙姑子听得下人通传,顿时露出厌恶之情,慢慢的从后院往前挪,似成心要与华依蝶反着来,你越慌乱,我越镇定,沉不住气我就恶心你。
一见到孙姑姑,华依蝶立刻凑上去。
“姑姑,我爹真的在牢里病死了吗?在哪座牢里?什么时候?”
华依蝶丝毫不避众人,当面询问。
她能安心留在妙贵妃的手里苦练到现在,不仅仅要让自己飞黄腾达、出人头地,更是想救自己的父亲,冯侍郎参了父亲一本,父亲入牢,虽然官职还在,但是罢黜已是迟早的事,没了蔚县之女的头衔,在皇宫根本没人瞧得起。孙姑子将她爹的事添油加醋,编排的好不吓人,当时跟她爹同一处境的华依蝶自然全都相信,最后任人摆布。
她爹没了之后,孙姑子假装好心好意安慰了她一阵,说,在皇宫没有把柄就是没有后顾之忧,你且努力往上爬,待你功成名就,什么蔚县之女,根本无足挂齿,这些,华依蝶自然也是全信了。
可是如今,那只手告诉她,她爹没死,她需要一个解释,或者说,她要不要重新为自己的父亲着想,如此一来,她在汀兰面前就被动了。
面对一连串问话,孙姑子迟迟没有开口,用眼神示意周围的丫鬟宫女退下。
“娘娘,老奴还是那句话,娘娘地位如何,令尊便如何,若他日娘娘做了这一国之后。”孙姑子说得极为小声:“令尊大人不管生前身后当担得众人尊重,娘娘不必多虑,有些时候,没有总比有好。”
一席话,当真拨开华依蝶眼前迷雾,想想以前为什么咬牙坚持,初衷不就是要往上爬嘛,只要有了地位、权利,就什么都有了,那么,牺牲什么都是值得。
哪怕是自己的父亲!
华依蝶想通这一点,当即就是一拜:“多谢姑姑提点。”
从硬柿子变成软柿子,真是好拿捏。孙姑子心里不屑的想,面上还是那副伪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