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郡
在不到七天的时间里才女们使出浑身解数勤加练习,经常彼此间见不到人,躲着偷偷练,偷偷背,吃饭间隙聊聊天都是,哎呀还没有背熟,动作不太连贯记不太住,差点还差点,背了忘忘了背。
汀兰想找主事来着,结果人家谁都不见,倒是遇见了之前的状师三娘,两人寒暄几句各自离开,汀兰回到住处突然开门吓得正在偷吃的彩菊差点噎着。三十二个人被安排在四间屋子,八个人一间大通铺,现在虽是入夜,可炎炎夏日此时最为凉快,屋子里除了偷吃的彩菊一个人也没有,自从彩菊来到这里总能找到一些东西吃汀兰已经见怪不怪了。
汀兰将水递过去,彩菊连忙喝下,顺了好久才把翻过去的白眼又翻回来:“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差点把我吓死。”
汀兰单手托腮看着彩菊:“你真的不打算进宫啊?”
彩菊根本没想过要进皇宫,就是单纯对皇宫里好吃的感兴趣,所以彩菊来到这不是吃就是睡,好像有点养胖了,勉强被汀兰拉着练一练都是动两下歇三下,后来干脆一屁股坐在那挪都不带挪。
“是你要去又不是我要去。”彩菊不满的嘟着嘴。
“不去怎么吃好吃的?”
听到吃的彩菊犹豫了下:“可是,我真的记不住啊。”嘴噘得更高了些。
“来。”
汀兰费好大力气把彩菊拉离椅子,从头一点一点教,可彩菊学的一点也不尽心。不一会儿外面响起脚步声,才女三三两两回来睡觉了,看见屋子里的两个人在练习礼仪,有些人心里不免有些慌,恨不得出去再练个十遍八遍,毕竟明天可要考核了,而有些人就是喜欢言语攻击别人,破坏人家心情。
“呦,汀兰彩菊这么努力呐,看来不进宫都对不起自己啊。”
“临时抱佛脚说不定也可以。”说这话的人有些阴阳怪气的看着彩菊。
一向心直口快的彩菊刚想怼回去被汀兰拦了下来:“我们出去吧。”
这一夜,两人寻了一处安静凉爽的地方,汀兰教彩菊背书又教她动作,不知不觉间两人慢慢进入梦乡,睡梦中似有吵闹声和哭声,彩菊睡得死听不到,汀兰没有当回事翻个身继续睡。
第二天一群人等在屋外,看到大门紧闭的屋子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心扑通扑通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手心沁汗双腿发酸发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终究不敢吱声,才女进门什么样出门什么样,因为她们只知道自己做的背的怎么样,却不知自己有没有通过,要等到傍晚依次来这间屋子取自己的盒子,选上的连夜赶路送去皇宫,落选的连夜赶路回家,也算是照顾面子。
汀兰小心翼翼的进门,正堂坐着一位考官,用帘子遮住,汀兰行了个标标准准的礼:“小女汀兰,请指教。”
“《淑德》,开始吧。”
“是。”
汀兰不算聪明倒也是刻苦,《淑德》洋洋洒洒上万字汀兰中间断了三次好在把它背下来了。帘子后的人轻敲一声,似是瓷器撞击的声音,里面一间屋子大门应声打开,汀兰礼貌拜别,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屋子前面左面右面坐着三个人盯着汀兰不发一语,上首就是汀兰想拜访而不见的徐主事,左面是一个脸面白净的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右面则是状师三娘,汀兰昨天见过所以没有奇怪,依次行礼。
“小女汀兰,请各位指教。”
一套礼仪汀兰虽不是行云流水,倒也是做全,有些地方漏了后面又补上去,有些地方不自觉的做了两遍,很奇怪,没有停顿,完全不像之前的才女卡着就卡着了,之后胡乱做,为首的人简直看不下去,中年男子倒是看笑了很多次,目前为止汀兰做的算是最好了。
汀兰后面就是彩菊,她倒是耿直,进去说了句“我不会”之后就出来了,她还不算考核时间最短的,有的人前脚跨进屋子后脚直接晕了过去,汀兰知道彩菊的“壮举”十分无奈。
屋子外记事人连报三次名字,这个人依然没有出现:“刘桂芳,刘庄刘桂芳,刘桂芳。”第三声大了些。有才女怯生生举手:“我们一早起来就没看到刘桂芳。”记事人快速做好笔记,接着叫下面的人。
到傍晚,众人去取盒子,彩菊显而易见的没有通过,盒子里装的是一些盘缠和几块绢布,汀兰端着盒子犹豫着不敢打开。
“你给我,我帮你看看。”彩菊很好心的这样说道。
虽然害怕,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啊,汀兰一闭眼打开盒子,听到彩菊疑惑的声音:“咦,跟我的不一样哎。”
睁开眼,上好的丝绸下盖着一个更为精美的木牌,木牌上赫然写着“汀兰”两个大字,我这是可以进宫了,汀兰简直不敢相信盯着看了好久。
“彩菊,我……我没看错吧?”
“没有啊,汀兰,我认得的。”
“我可以进宫了。”
“啊。”
汀兰激动地抱着彩菊,终于,离他近了一步。
这次筛选只有三个人可以进宫,汀兰、杨絮和李乐儿,这两人汀兰知道,当初从长宁一起到吉郡,现在又要一起去桑榆皇宫,杨絮就是一出县衙就被家人接走的那个,李乐儿和潘巧花是一对好姐妹,潘巧花心气高傲,当初扬言要状师三娘好看,结果这次还是没能选上,她已经第三次从这里离开了怎么能不恨,她觉得自己落选跟状师三娘有很大关系,不光潘巧花,落选的人里也有很多不甘心,愤愤不平,扭紧了衣袖咬碎了嘴唇。
为了能让彩菊继续跟着自己,汀兰动用私房钱偷偷安排一辆马车让她跟着,并给她钱让她在皇宫旁边租住,等时机成熟再来接她,彩菊愿意去完全因为帝都的美食,还不花自己钱。
马车上杨絮已经做好,她不太爱说话,为人处世唯唯诺诺,汀兰上来跟她打招呼都能吓得她躲到一边,李乐儿是最后一个上马车,换了身衣服,面前用面纱遮住,杨絮不敢看她,汀兰倒是热情的打招呼。
“你怎么了?”
李乐儿有些不自在,被这么一问显得慌慌张张:“啊,突然有些过敏,没大碍的。”
汀兰不清楚李乐儿,不过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才女们一走,徐主事便命人将院落仔仔细细寻个干净,果然在河道里发现一具尸体,身上还绑着一个大石头,不过在一个枯井里又找到一个人,容貌已毁奄奄一息,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见。
徐主事微微皱眉,还没进宫手段就这么残忍,是幸还是不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