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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千里救急

捻香熄 法佑儿 7027 2024-07-11 19:32

  桑榆长宁

  温老爷自从来到长宁后,一门心思扑在收购上,本以为自己做过几年生意有些经验,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让人抓去大牢。

  “老爷。”温夫人花了好些银子打点牢头,待看到自家老爷眼泪更是收不住:“怎么会这样,不是在谈生意嘛,怎么会让人抓进来呢?”

  之前温老爷与长宁混堂的王老板谈好价钱签好约,没等温家正式接手,长宁县衙便找到温老爷,原是在温老爷与王老板签约之前,混堂早被王老板抵押给官府还债,县衙有令不得买卖,如今王老板下落不明,十有八九已携款离开长宁,官府的人一时寻不得,只能抓住与王老板私自交易的温老爷。

  温老爷心里也冤,这件事根本就错在王老板贪心,自己才是受害者,

  “夫人莫哭。”即便这个时候,温老爷还是想着安慰自家夫人:“等官老爷查明真相,定会还为夫一个公道,这段时间夫人千万照顾好自己和阿欢,安心等为夫出来。”

  这个时候,如果真的等,那温夫人恐怕会等一辈子,所以温夫人被温老爷哄出狱,直接以捐款为由向县大人送去大量钱财,县大人本也是受守城将的指使,温家的羊毛能薅就薅,极为爽快答应,不过,放人嘛……要一个月以后。

  听到这句话,温夫人隐隐知道被骗,却也无可奈何,这些钱财若能让老爷过得好点,也不算白给。

  “娘,娘,您看见小飞蛾了吗?”从早上就没感知到小飞蛾的存在,温欢吊着的一颗心一直没放下。

  温夫人这几日被温老爷的事弄得心力交瘁,还真没注意这个丫头:“没有,估计她有自己的事吧。”

  不,不会的,温欢有一种感觉,她应该去找爹了。

  果不其然,大牢里一个黑色身影快速闪过,“歘……歘……歘……”定住所有狱卒,温老爷坐在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闭目养神,直到锁链叮当,他才注意到有个人。

  “你不该在这。”小声责备,皇宫那位计谋不断,你应该保护阿欢。

  小飞蛾没有说话而是冲打开的牢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越狱是重罪,而且我并未犯罪,我不会离开,你赶紧走,别让人看见。”

  来换班的狱卒瞧着哥几个不对劲,立马心生警觉:“快,戒备,有人劫狱。”几队人快速占领几个出口,其他人五人一队挨个巡视大牢。

  “你赶紧走,你在这,我温家就完了。”温老爷急得不行,就差把她推出去。

  雇主发话,小飞蛾只能听命,身形一闪,几乎是温老爷刚锁好牢门下一秒狱卒便找了过来,仔细查看铁锁,没有什么两样。

  “老实点。”叮叮当当的,还以为你要开锁呢。

  “兄弟们快来,有人跑了。”

  几队狱卒闻声赶去,果然一处牢门打开,铁链还挂在门上。

  “何人?”

  “土匪,霸上虎。”

  这个霸上虎被人拍晕,丢在半路,醒来时东不知东西不知西,要不是脑后一阵痛感还以为做梦呢。

  嘿嘿,出来了,真出来了,我霸上虎命不该绝,哇哈哈哈哈哈哈。

  可别小看霸上虎,当年他可是巴三最看重的兄弟,也是山寨里的二当家,自从巴三消怠后,他便离开山寨重新找了座山头自立为王,他离开时寨子里许多兄弟说他是白眼狼,可当巴三真正出事时,他才是唯一那个没有落井下石的人,这样的人对兄弟有义气却是没有良心,自立为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直到被县衙抓住押入大牢才消停会儿,本以为自己那些烂事够判一辈子,没想到今天走狗屎运,出来了,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不远处,一个人乘坐一头驴车慢慢悠悠,头戴草帽,看身形又瘦又矮。

  霸上虎“呵忒”往手心唾一口唾沫双手搓了搓:“虎爷我今儿个就拿你开张。”

  草帽下的人坐在驴车上有些困意,他现在可是东谷良民,受官大人保护,以前那些个腌臜事只要他不作妖就没人能拿他怎么办。

  霸上虎悄咪咪绕到他身后,因为驴车的速度不快很是轻松跳上车,猛然抽出那人腰间屠刀架到脖子上,黑子蝎先是感觉腰间一扯,然后脖子一凉,被抵上什么东西,顿时困意全无。

  双手举到脑袋,怂的不行:“好汉,饶命啊。”

  “下车。”

  性命被人威胁,黑子蝎虽然不忿也只能照做,驴车上是他全部家当,要是被抢,他还怎么逍遥快活。

  “好汉怎么称呼?”

  “打劫的,把你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别逼我动手。”

  “是是是,那个,我……不瞒好汉,小弟当年也在道上待过,好汉说出名号,兴许咱们还能认识。”

  哦?霸上虎心里有些思量,自己在牢里待了不少时间,那些个弟兄手下不知还在不在,如今出来重操旧业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

  “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听完就得跟我混,否则……”屠刀又近了几分:“我让你死无全尸。”

  黑子蝎一听,鼻孔睁大,呼吸急促:“大……大哥,小弟我苟且偷生多时,活够了被人看不起的日子,今日大哥能收小弟是小弟的福分,还望大哥日后对小弟多多关照。”

  呦,是个机灵鬼,反正现在也没人,那就你了,撤开架在脖子上的刀:“听好了,你大哥我叫霸上虎,以后,你就叫我虎爷。”

  虎……虎爷?黑子蝎有些耳熟,转过身,这个人,嘿还真是。

  “二当家,是我呀,黑子蝎。”

  霸上虎心里郁闷,黑子蝎又是谁?

  “二当家,您不记得我了,我当初给您和巴爷洗过脚呢。”

  “哦……当然记得。”霸上虎假装想起,小喽啰他记得个屁:“不过现在,你该称我什么?”

  黑子蝎鼠眼滴溜,自知说错话:“虎爷,我的老大,以后我只给您一人洗脚。”

  “嗯。”霸上虎心满意足点点头:“最近啊,你虎爷我手头紧,你想想办法。”丝毫不见外在驴车上翻来倒去找东西吃。

  黑子蝎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当走狗,给巴三当手下如此,给霸上虎当手下还是如此,他不甘心,非常非常不甘心,他现在可是良民,还怕强盗?

  “虎爷,要不您在这休息休息,小的到长宁给您买些东西。”

  霸上虎三口吃完一张饼,两个腮帮子上下鼓动:“快去快回。”

  “是。”看我不到县衙告死你。

  黑子蝎原本是要去县衙告状,可是路过一张通缉令心里打起小九九,霸上虎居然值五百银两,要是自己帮衙门抓到,不仅大功一件还有这么多钱拿,嘿嘿,那真是发财了。

  不过发这个财还不是时候,脚步一转在街上狂买起来,

  “今日又没有温老爷的消息。”渚陶和喜芋手挽手走出看公示栏的人群。

  温老爷入狱后她们几乎每天都来,可仍然一无所获。

  喜芋实在想不通:“又没有被判罪,干嘛关一个月,这跟坐牢有什么两样。”

  “嘘……”渚陶急忙示意喜芋小声,生怕有心人听到:“或许官家有官家的理由,我们急也没用,反正一个月也不长,等等就到了。”

  “可是我真的觉得这跟犯了罪受罚一模一样啊。”

  谁说不是呢,可是他们是老百姓,无权无势,官家说等只能等。

  “虎爷,城里都是您的通缉令,咱们赶紧离开这吧。”

  霸上虎翘着二郎腿,嘴里叼一棵草,听完黑子蝎的话很是心满意足,他刚刚冒死偷偷跟黑子蝎进了趟长宁,老小子还算识抬举,心里对他渐渐放下防备。

  “不急,咱就在附近干他个几票再走不迟。”

  “虎爷,这样太胆大了吧。”官爷眼皮子底下犯事,找死啊。

  “你怕了?”

  黑子蝎立马脸上挤出一朵花:“小弟誓死追随虎爷,只要虎爷不怕,小弟也不怕。”

  霸上虎伸出手拍拍那张耗子脸,真是一条好狗:“虎爷往后吃肉,定有你一口。”

  “谢虎爷。”

  就此两人避开搜寻的衙差,蹲在长宁外的树林里寻找猎物,长宁被军爷守得严,进出的有钱人没几个,更别谈外地人,所以两人一连几天皆无所获,直到某天夜里。

  两人在树上睡得正香。

  “虎爷,您听见什么动静没有?”

  霸上虎一个机灵,顿时竖起耳朵听,像是有人在挖什么:“去看看。”

  悄摸溜到土疙瘩后,伸头探去,果然看见一个人,在一棵大树下挥着一把铲子,旁边不远处静静停一辆马车,马车上似乎也有人。

  那人很快刨出一个深坑,从土里费力搬出一个大箱子,颇为戒备的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确定没人才敢打开。

  一箱银子看得暗处两人眼睛发直,好家伙,这趟没白来。

  “你去马车,我搞定这个人。”

  霸上虎没有商量直接把黑子蝎支开,这箱银子他全都要,黑子蝎将心里不满压下,手握屠刀径直跳上马车,猛的掀帘,里面静静坐着一对母子,抱在一起,很是害怕,黑子蝎现在是良民,他要是杀人,玉皇大帝都洗不白他,可不是他心善,而是他算准霸上虎肯定不会分给自己大钱,一个五百两,一个杀人和小财,他当然选第一个。

  “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一进马车黑子蝎把屠刀别在腰上:“看到那个人了吗,他叫霸上虎。”此时挖土人早已栽倒在土坑里没了气息:“他要是被抓,还请你们站出来指控他。”

  霸上虎得到宝箱,已经悄悄向马车靠近,还差几步,马匹突然发疯,从马车上滚出一个人,左胳膊似乎有伤。

  “虎爷莫追,里面不止一个人。”假装受伤很严重的样子:“虎爷你带着银两先逃不要管我。”

  “你是我兄弟,我怎么能不管你。”

  “来不及了,他们要是报官,官兵马上就到,如今只能分开跑,不然谁也跑不掉,虎爷,你赶紧跑。”

  霸上虎这次是完完全全相信黑子蝎,这样的兄弟没交错,郑重拍着他肩膀:“兄弟,保重。”

  黑子蝎默默记下霸上虎逃跑的方向,随即起身跑回长宁,衙门的人收到报案立马组织人马前往缉拿,前后不到十日,霸上虎从牢里出来又回到大牢,这次人证物证具在,怕是要直接判死刑,而黑子蝎呢,不但获得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还让自己的美名在长宁小小传了一波,有心人甚至写书把自己描述成一个英雄,这滋味别提有多美。

  王老板意外之死,让原本要对他下手的人急忙改变计划,反正是扳倒温家的垫脚石,接着往下栽赃就是。

  说来也怪王老板贪心,那个人说自己办事有功,还想再额外奖励一箱银子,就埋在郊外二十里处的大树下,三日后便能领取,王老板怕有什么炸,故意三日后又等三日才敢来挖,不想,这么谨慎还是丢了命。

  一个月好不容易挨过去,温夫人带着温欢还有新荷一群人站在县衙外焦急等待,庙祝爷爷奶奶怕她们饿,特地送来水和馒头。

  “怎么还不出来啊。”喜芋小声嘀咕,眼见午时已过,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温夫人最近一直心神不宁,就怕出现什么意外,但愿是多心了。

  申时刚到,县衙终于有人出来,在旁边公示栏上张贴字报。

  “王弘泽伙同温茂私自买卖朝廷店铺,证据确凿,没收温茂在桑榆所有家业,不日问斩。”

  温夫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顿时双眼一黑昏死过去。

  “娘。”

  “温夫人。”

  “官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温老爷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你谁啊?”突然被人拉住,小吏直接没好脸色。

  新荷稳定心神:“我们是温老爷的家人,温老爷绝对不会干非法的事情,麻烦官爷跟大人说说……”

  “对不起,证据确凿,我们也是听令行事。”

  “可是……”新荷还想追着说什么,小吏已经进衙门。

  三娘不着痕迹站在一边听了一会儿,大概是说这个温茂被人冤枉,其实啊,世间不讲理的多了去,能真正洗脱冤情的要么官大要么官廉,三娘都不能扪心自问是清官,更何况长宁畏首畏尾的县大人。

  想救出来估计难呦。

  眼见无望,新荷把渚陶拉到一边,小心低语:“写封信给汀兰,让她能帮就帮,要实在没办法也不强求。”

  汀兰是她最后的希望,但愿有用。

  收到渚陶来信,汀兰陷入沉思,如今她在宫里没了圣上宠爱,处处树敌,她不知她这个贵妃还能当多久,可是师傅有心相帮,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没等汀兰去找妙贵妃,华依蝶倒是先找上,说得话阴阳怪气,人家现在可是华妃,又深得圣上宠爱,看起来跟当年的汀兰颇为相似呢,没有帝王无情,哪有新人笑旧人哭,涵妙两位贵妃就是深谙此理才会稳坐地位,忍是她们唯一退路,那些不能忍的人再也没出现过。

  比如说这位华妃,被妙贵妃纵得很好,越是疯狂越接近死亡。

  “奴婢恭喜华妃娘娘,娘娘圣安。”一开始,孙姑子放下姿态把华依蝶捧得极高,满足她的虚荣心。

  华依蝶还真就顺杆往上爬,理都不理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姐姐,妹妹给小仙儿带了些玩具。”

  暗处妙贵妃目睹一切,慢慢吞吞从里面走出,看到华依蝶随即展开虚伪的笑容:“呀,妹妹来了,瞧我这记性,都忘记恭喜妹妹了。”装模作样瞧瞧四周陈设:“妹妹瞧着哪件喜欢拿去便是。”

  施舍的赏赐简直没把华依蝶当人看。

  华妃微微一笑:“圣上赏的太多估计放不下,这不,妹妹都给姐姐送来了些。”

  两大箱金银珠宝,可真够讽刺。

  华依蝶手里拿了个球,小仙儿一来就绕着她的裙摆蹭啊蹭。

  “姐姐你看,小仙儿很喜欢这个球,看来这个礼物妹妹是送对了。”

  妙贵妃面上带笑,心里早已气得不轻。

  “思娴很喜欢小仙儿,还说要是能回来照顾就好了,我一想也是,毕竟思娴以前是姐姐的人,对小仙儿也甚是了解,不如就让思娴留下来好好照顾小仙儿,免得小仙儿又跑去我那飞雪院找她。”

  小仙儿何时跑到飞雪院,妙贵妃怎么不知道,飞快用眼神询问孙姑子,孙姑子低下头,她也不知。

  见目的达成,华依蝶找个借口离开:“好了,估计这会儿圣上应该到飞雪院了,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思娴,小仙儿金贵,你可要照顾仔细啊。”

  思娴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华妃的态度岂止是嚣张,俨然一副后宫之主的做派,妙贵妃不治她,作为下人又能如何,真能回来也好,不用整天面对惺惺作态的嘴脸。

  宫道上,汀兰与华依蝶正好迎面相撞,本该华依蝶要给汀兰让路,可是现在某人除了圣上谁都没打算放在眼里,直冲而来。

  “妹妹见过姐姐。”两群人堵在路上,谁也过不去。

  汀兰心里抵触,虚假姐妹情真让人恶心,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华依蝶心里那个不爽,你横什么横:“妹妹听说涵姐姐给兰姐姐送了一副少司命,妹妹好奇,也想瞧瞧。”

  “妹妹喜欢,姐姐送给你。”

  华依蝶不可思议捂嘴:“真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汀兰轻笑:“一幅画而已,况且妹妹封妃,姐姐什么都还没给,投其所好,岂不更好,只希望妹妹不要怪姐姐怠慢。”

  这么一来,华依蝶心里犯起嘀咕,怎么跟想得不一样啊,要还是不要呢,那可是少司命,若能为自己求来子嗣,往后她当皇后,谁敢不服。

  既然你给我就勉强收下喽:“怎么会怪呢,姐姐愿意割爱妹妹怕受之有愧,不如……妹妹把纯意送回给姐姐,纯意总说想姐姐,让你们姐妹分离妹妹心里过意不去,好在纯意可以回来,妹妹也算成人之美,姐姐,你开心吗?”

  华依蝶这次不光往上爬,还要把桎梏自己的触手一一砍掉。

  “开心。”汀兰皮笑肉不笑:“多谢妹妹成全。”

  一个妙贵妃足以让她满足虚荣心,再来一个汀兰,华依蝶简直兴奋得找不着北,仿佛后宫已然在握。

  妙贵妃再见汀兰,神情有些微妙,她主动找自己,不用说,一定跟长宁有关。

  看见思娴,汀兰心下了然,摆孙妙玲一道,她还真是不怕死。

  “好久不见,兰贵妃,今儿怎么有空来本宫的院子?”孙妙玲手持剪刀正在剪华依蝶刚刚送来的玩具,小仙儿是她的,谁都别想亲近。

  “刚刚遇见华妃,不得不说,妙贵妃真会调教人。”

  “华妃能有如今的地位是她自己的努力,与本宫何干,兰贵妃你,什么意思?”

  “意思当然是……怕妙贵妃,收不住。”

  两人之间从好到坏,早已不再维持表面和谐,明里暗里针锋相对。

  汀兰这句话不无道理,孙妙玲原先对付汀兰损耗大半钱财人力,后又一门心思放在长宁,皇宫里一丝松懈这才让华依蝶慢慢做大,瞧着气势怕真的压不住,不如把她甩给文涵和汀兰,也让她们苦恼苦恼。

  媚眼低垂,略一思索:“兰贵妃,本宫真的不知你在说什么。”

  就知道你会装聋作哑:“妙贵妃莫急,以后就知道了。”

  看汀兰的样子是要对华依蝶下手,好啊,本宫跟你做这笔交易,找来孙姑子耳语几句,孙姑子起初略显吃惊,但既然是主子的决定,听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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