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虚象灵皇宇
“我告诉你啊,你不娶我,你就要娶单飘飘,你不娶单飘飘,你就出不了幻虚,出不了幻虚,你就没法轻易干涉无极宗的烦心事,烦心事不解决问题越聚越多,你这个无极宗主能放心?”
哦?说这么一堆:“先皇入墓不足三月,丧期未了,你想让本王娶你?”
“倔强的王妃与任性的王爷正好一对嘛。”
哼,我看,是无理取闹。
站在一旁的兮初君怎么听怎么怪,不是吧冷思卿,你当初正义凛然的说靠你进入无极宗,没想到竟然是打的无极宗主的主意,谁给你的自信啊,他要是知道你是男子怎么办啊,臭小子。
“王爷你仔细想想,秀泽夫人一直把单飘飘留在皇宇,不就是想在丧期了找个时机塞给你嘛,你与其不情不愿娶个麻烦倒不如娶我互惠互利,我占个王妃的坑,堵秀泽夫人的嘴,而且绝不会干涉你任何事。”
陵扶陌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冷思卿说的都不算个问题:“想进无极宗不必如此麻烦。”直接点破心思。
“嗯嗯,错,不是进,是进出,自由进出。”想收我冷思卿可没那么容易。
兮初君一脸嫌弃的样简直挂不住,行了,你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呢。
自由进出,口气不小:“目的。”
“这个……”冷思卿小小犹豫一阵:“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要破阵。”
双眼瞬抬,目光如炬,陵扶陌难得正眼直视他,双手抱臂慢慢后倚,视线落在对面上下打量。
知道的还真不少。
啧啧啧,谨慎的人还真是麻烦:“行吧,事到如今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知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我让你娶我是在替你解围,不然我一个大男人至于这样嘛。”
啊……冷思卿,兮初君心里直叫奔溃,你还真是什么底都亮啊。
“当然……”冷思卿故意越说越小:“也有点商量的意思不过,完全没有威胁。”不要乱想。
自由进出无极宗,还不是威胁?
且听听你怎么说:“你打算如何破阵?”
“具体的我不能说,不过我向你保证,她……”堂苏夫人:“不会有事,你的花也不会有事。”这俩没事,你也就没事喽,怎么样,动不动心。
老实说:“你的条件并不诱人。”还以为多大能耐,不过如此。
不是,破阵耶,你知道影响有多大吗,这还不诱人:“那你说,什么样的条件你才答应。”
好笑:“是你求本王谈条件,你要拿出自己的诚意。”话毕,直接起身一刻不想多待。
“你的花有一劫,与某人有关,她几乎把你的花……”冷思卿伸出左手,手心向上,五指向手心弯曲收缩,亮给自己五个漂亮的指甲盖。
“你在威胁?”陵扶陌眼里的杀意越聚越浓。
冷思卿假意低头思索片刻,下一秒毫无畏惧对上骇人的眼眸:“是。”
要不是手边有木柱,兮初君直接给跪了。
“怎么样啊,夫君?”冷思卿故意矫揉造作,冲某人妩媚一笑。
“等着。”
陵扶陌不是第一次被人威胁,却是第一次被人威胁后必须接受。
“要死了要死了,冷思卿,你在干什么呀,这么嚣张你还让我怎么找黑火药?”哎呀,愁死个人。
冷思卿倒是淡定:“进不去无极宗,你连黑火药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得感谢我晓得不。
“呵呵,就怕无极宗主一个不高兴把我们俩拿去炼药。”
“放心,他杀我也不会杀你。”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知道你是谁啊。”
不……不是吧:“你是说他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那他也早知道你是男人?”
冷思卿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长侍大人知道的事,无极宗主怎么会不知。
“那你嫁给他,不算重婚吗?”
这个时候你在想什么:“当然不算,因为整件事就俩字:荒唐。”
哪天被人写进史书,后人还不知怎么笑话。
可怜我晚节不保啊。
危月帝的死一直找不到第二个凶手,甫容因为此事终于还是被古南新君发现踪迹,已经派人从古南出发来幻虚谈判,意思自然是希望作为皇子的甫容回到古南,而幻虚无论是大臣的愤怒还是拙其的私心,现在让甫容回去肯定不妥。
幻虚帝一直忙于朝廷事务,来囚室看望甫容最多的竟然是公主川惜,虽然拙其一再强调凶手另有其人,可是另有其人的凶手一天没找到川惜一天咽不下这口气。
“你自己看看你说的那个凶手的样子,满脸鳞片那还是个人嘛,不是蛇妖吗,编都不会编。”川惜手里的画像叠了拆拆了叠不下几十次,世上怎么会有人长这样呢,可是大哥偏偏相信,反正她是不信。
“不知道你给大哥下了什么迷药让大哥那么相信你。”
“还说杀了凶手,尸体呢,难不成自己走掉了,谁信啊。”
川惜越想越气:“说,你杀我父皇到底有何目的,他待你不好吗,还是说,你来我幻虚是有人指派,那个人是不是古南新君,是不是他让你杀我父皇?”
甫容蜷起没有锁上脚链的腿,对川惜的抱怨没有反驳一字,地方就这么大,躲哪都不是,忍着吧,毕竟理亏。
“就知道你不简单,古南新君还妄想和亲,呸,下贱。”
川惜转过身,双手握住甫容衣口,原本是要把他拽到自己面前狠狠责问,结果因为力气小,自己的小身板不由自主贴了上去,气势瞬间矮半截。
“欺骗大哥的信任和善良,你良心安吗,说,你们古南到底有什么目的,说呀。”
川惜毫无察觉两人靠的近,倒是甫容侧过头一个劲往后躲。
“不要以为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信不信幻虚五大酷刑本公主让你挨个尝尝。”
小妮子看起来单纯,吓唬人来一套一套,哎呦,甫容好怕怕,不由自主扫了川惜一眼。
哎呀,被川惜看个正好,顿时火冒三丈:“你什么意思?”本公主还从未遭人鄙夷,想死啊,松开一只手在甫容胳膊上狠狠揪拧。
甫容暗自吃痛,不过没躲,非但没躲还迎了上去。
“呜……”快到川惜来不及反应,一份柔软紧贴而来,双唇相触,大脑瞬间空白。
几息之后,一个巴掌甩在甫容脸上,又脆又响:“流氓!”
“不瞒公主,小人别无所长,唯独好色。”
闻此,川惜立即弹开,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奉劝公主以后莫要再来,这次是亲一口,下次……”故作轻佻的眼神在川惜身上放肆游走:“可就不一定了。”
川惜气得直跺脚,逃也似的离开,脸上的红晕怎么也退不掉。
危月帝驾崩,秀泽夫人不是整日以泪洗面就是对什么都没兴致,话少了,就连单飘飘也没办法。
听闻陵王执意要娶卿儿,秀泽夫人一反常态没有反对。
“陌儿,你真的爱她吗?”
呃,这倒出乎陵王意外:“儿臣与卿儿两情相悦。”
“好。”
声音虽小可陵王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奇怪怎么会这样:“卿儿希望这几日就成亲。”
秀泽夫人轻轻擦拭划过嘴角的泪珠:“好。”
如此反常,陵扶陌开始怀疑是不是冷思卿在背后搞鬼,当然,完全是多想。
“卿儿说,想把王府搬离皇宇。”
秀泽夫人泪眼汪汪注视陵王,又满眼失落慢慢收回:“好。”依旧没有拒绝。
嗯?怪异啊。
陵扶陌将此事说与冷思卿,冷思卿就地思忖一番,最后得出秀泽夫人因为打击造成神志不清的结论,瞎猫碰上死耗子,全不费功夫。
对冷思卿来说绝对是件好事,可对陵扶陌来说五味杂陈。
“其实。”冷思卿自认为看出陵扶陌的担忧:“你也不必非得给我一个王妃的头衔,我的目的是无极宗,只要你点头这些都不是事。”
“无极宗有无极宗的规矩。”没有规矩何来体统。
“所以?”
陵扶陌猝不及防抛过来一枚令牌,白玉隐青团,“宗主”二字晶莹发亮,上黑石下墨穗,黑青白搭配得恰到好处。
“我会向宗门宣布你为本宗主的小夫人,持令牌自由进出无极宗,现在,说说他是谁。”
手里的玉佩还没看够:“谁?”察觉身旁杀气:“哦,她呀,她是你的身边人。”
怎么感觉话没说完:“就这?”
撇开不看陵扶陌的黑脸:“天机不可泄露,放心,我能帮你。”
快信我,我没骗你。
信谁都不能信神棍,偏偏神棍说的煞有其事让人不得不信。
一众湖泊组成的化止鱼菽,其下有一道暗河,此事唯有历代君王可知,暗河两侧皆为透明石壁,地上任何一处湖泊在暗河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太阳照在水中投在石壁上五彩斑斓,所以暗河并不算黑。
因为季节原因,河水下降,露出的乱石足以让人随意通行,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沿着暗河找了许久一无所获。
后面高个的是个男子,左右张望,满头疑惑:“不应该啊,这里就是藏鬼尸的地方。”怎么会没有呢。
两人仔细寻找,终是在一处巨大透明石壁前停下来,穿过石壁只见一具鬼尸举着箱子在水中静立,双脚被一根手腕粗的铁链牢牢拴住不知尽头,而铁链上似乎缠着什么布。
奇怪,看起来好像有三条腿的样子。
后者看到熟悉的箱子立马说道:“我们在顾影湖下面,这里没有看来是真没有。”
“不。”前面的女子轻飘出声,声音略显疲惫:“它们在躲我。”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泛着蓝光的蝴蝶,在彩色光影下盘旋翻飞,最后轻轻落在一只苍白指尖。
女子怅然一叹,看起来并不意外:“你还是选择了这一步。”
小蝴蝶似乎听懂一般,应声颤了两下翅膀,随即蓝光消失,瞬间没了气息。
也许,在人的眼里,蝴蝶死了就死了,可是他们忘了,这也是命,哪怕再小,哪怕被人害怕厌恶,至少它们曾为生存努力过,恐惧,逃命,反击,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活着,人又何尝不是。
人尚且没有同类相怜,谁又会在乎一只蝴蝶的生死呢。
“可否说说銮梩。”女子将蝴蝶轻轻放于衣袖,它的归处叫做兰斯。
不知姑娘为何突然问这个,男子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据我所知,銮梩弦师是沙域特有的一种称呼,自古就有,而且每次都由一人担任,能被选上銮梩弦师的都是不凡者,至于你想了解的那位我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跟你讲讲第一任銮梩弦师。”
没想到,銮梩弦师居然是个称呼。
“三百多年前,兰斯王千城为聘娶了一位绝世容貌的女子,不久便诞下一位皇子,明眼人都清楚,在兰斯王面前不断进言,迫使他剥夺皇子之位,当时兰斯王要的只是绝貌女子,对女子的孩子并不在乎,也就慢慢疏远了那个孩子,偶然有次机会兰斯王听见那个孩子弹了一首曲子,大为震惊连连称赞,谁知那孩子对音律竟然无师自通,于是兰斯王便封他为銮梩弦师,兰斯国第一琴师,銮梩二字意为沙幕绝音。”
“从古至今,銮梩弦师的位置有没有断过?”
这件事秀泽夫人喜欢,危月帝倒不甚了解:“不清楚。”
看来这个銮梩弦师还得再探探。
“不过……”男子突然想起来,但是摇了摇头:“罢了。”
“但说无妨。”
“就是突然想起来每任銮梩弦师都有一个癖好,男女不禁,周围的人见着就躲,往外传说是祭琴,到底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对不起,跟你姑娘家不该说这些。”
抛开杂念,这确实是一条有用的消息,决玄还活着说明弦师还没有下手,得赶快把他救出来才是。
“你说的很好,这件事我不想其他人知道,另外我觉得……”女子将袖子里一张折叠牛皮纸伸到男子面前:“你有必要看一眼。”
牛皮纸的内容正是当初太揽师尊的解卦,下一位皇位继承者,赫然三个大字:南宫段。
拿着牛皮纸的手颤抖不已,口中不断呢喃,怎么会是他,为什么,难以置信,无法接受。
“你该回去了。”女子的声音渐渐空灵,周围好像什么动了一下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只有女子的身影再怎么找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