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画楼有些不放心,“太子妃可没说要请殿下一起,而且殿下也不一定过来。”
“今儿个在小花园的事情咱们宫里都传遍了,就你还蒙着”,画楼最快,道:“咱们殿下是什么人,这么多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指定是对太子妃上心了。”
画楼撇了撇嘴,“一个女人都没有,你不是女人啊?”
“咱们能一样吗?”,画船兀自说的欢快,“咱们自小跟着殿下,而且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要不是这次殿下娶妃,咱们也不会整日呆在宫里,早不知去哪做任务去了。”
原来这四个丫头都是和单一她们一样,属于暗卫一列,个个都是会些功夫的,只不过比起单一,还是要弱一些。
“我才呆在宫里”,画楼不知道触动了那根反骨,又加了一句:“太子妃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几分嘲讽,几分不甘。说的铃语都忍不住皱了皱眉,“画楼,不管太子妃从前如何,她现在都是太子妃。”
“我就那么一说”,画楼笑了笑,道:“到了。诶?青烟青玉怎么在这?”
说罢,看向画船,画船不甚在意道:“不过是个三等丫头,我就安排在着给厨房帮忙了。”
青烟的性子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也没来刚来东宫时的那股轻狂劲,此刻见了铃语一行,也乖乖道:“太子妃的膳食已经做好了,都装在食盒里了。”
铃语打开食盒瞧了瞧,点了点头,画船画楼上前把食盒拎在了手里,转身正要走,却听见铃语道:“你们两个从明个起就不要再厨房了,去小花园做个洒扫,侍弄侍弄花草吧。”
她手一指,正是青烟青玉。
青烟眼里闪过一抹不甘,她好歹也是太子妃的陪嫁,怎么着也该是屋里的大丫头,可现在却两个三等丫头都不如,整日在这厨房里烟熏火烤的,那股子烟火味都快把她逼疯了。
此刻听见铃语一股高高在上的样子给她随意指派,刚压下去的性子眼看就要窜起来,却脑筋一转,做个洒扫也挺好,浇浇花而已,可比在厨房好多了。当下就道:“多谢铃语姑娘。”
青玉没有过多表情,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屈膝行礼道:“多谢铃语姑娘。”弯下身子的一瞬间却碰到了铃兰,低声道:“姑娘可否让我见见太子妃?”
铃语摆了摆手,道:“你们都继续忙吧,若是做得好了,我便与太子妃面前与你们美言几句,得些赏赐也是好的。”
众人都忙不迭的说着恭维话,青玉低低笑了笑,铃语既然说在太子妃面前美言几句,那就是说她会给她把这句话带给苏忆了。
等出了厨房,画船道:“铃语,你怎么把她们弄去洒扫了,这可比在厨房轻松多了。”
铃语头也不回道:“既然不放心她们,就更不应该让她们接近吃食。更何况,名义上好歹也是太子妃的陪嫁,就算太子妃不喜她们,也不要做的太过了。”
“说的也是”,画船忿忿道:“太子妃怎么也是相府的女儿,可怎么瞧着苏相和苏夫人都不像把她当女儿的样子,当初三朝回门,因着殿下的身子苏相那边竟然直接说不用回来了。”
“知道的说他体恤女儿,不知道的都说太子妃在娘家不受待见,外面都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了,要不然那些言官也不敢随便弹劾太子妃,连些掩饰都没有,说的话根是……”
“画船!”,铃语眼神凌厉,喝道:“这些话也是能随便说的?要是被主子听见了,你就等着领罚吧!”
画船一向心直口快,性子又跳脱,方才只是说的顺嘴,这下反应过来,也有些羞愧,低声道:“知道了,我就是一时口快。”
画楼在后面一旁看着,并未说话,只是拉了拉铃语,算是求情。
铃语的脸色这才好看些,边走边道:“现在殿下娶妃,与从前不同了,这是在东宫,总要小心些。”
她一会说主子,一会说殿下,旁人到不觉得,但是画船和画楼却是知晓,不同的称谓是不同的身份。
到了忆君院,铃兰布好了菜,刚好苏忆和苏仙一同从小花园回来,便道:“仙仙和我一起吃饭吧。”
苏仙心里失笑,苏忆到底还是改不了在外的习惯,还是不说“用膳”,而是“吃饭”,虽说亲切些,但到底有失身份。
铃兰脸上闪过一丝焦急,道:“苏仙姑娘的饭菜在屋子里已经布好了,这里是殿下吩咐的,想和娘娘单独用膳。”
一般铃兰都是称呼苏忆为太子妃,称呼娘娘的时候就是有心想把苏忆和郁承君凑一起,这点苏仙是知道的,便比划道:“忆儿,你们毕竟是夫妻,也应该多相处相处,毕竟以后都是要一起生活的。”
虽说苏仙在东宫身份尴尬,可苏仙却并未想着因此离去,毕竟,过过食不果腹的日子,这中安稳就更加难能可贵。况且苏忆难得有这样的际遇,若是良缘错失了岂不可惜?
不待苏忆说什么,苏仙却是径自走向了自己的屋子。苏忆盯着苏仙的瘦削的背影,身后也无一人跟随,孤零零的走向自己的房间,没来由的心里一阵落寞。看着苏仙的身影也越发孤独。
“仙仙身边没有丫头吗?”,苏忆看着自己身边的四个大丫头,花团锦簇的,在对比苏仙冷冷清清的,就觉得好似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苏仙的事一般。
铃兰扶着苏忆进屋,道:“苏仙姑娘喜静,之前安排了丫头,苏仙姑娘没要,说不习惯。”
“以前,我也不习惯有丫头”,苏忆看着铃兰在一边忙前忙后,又是净手又是漱口的,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铃兰端着玉瓷盘的手一顿,随即笑道:“太子妃如今金尊玉贵,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丫头的。”
苏忆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清茶,忽的就觉得门口似有冷风袭来,一抬头,正瞧见郁承君穿着白日里那一身滚金边的暗纹黑袍,大踏步朝里走来。
他走的极快,步步生风,本就冷着的一张脸更新阴沉,带起来的冷风简直要比初春枝头露水结成的冰还要凉。
见他径直走过来,在苏忆惊诧的目光中坐到了她的旁边,苏忆这才想起,她方才似乎跟着铃兰进的主屋,不是她自己的侧屋。
方才一直想着苏仙,竟没注意屋里的摆设不同。
随后,郁承君在苏忆惊诧的目光中开口道:“你让铃兰传话让我过来陪你用晚膳,有什么事吗?”
苏忆一怔,想去问问铃兰,可一扭头才发现,屋里不知何时就剩下她和郁承君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