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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回 破局

择南枝 二阿农 3491 2024-07-11 19:32

  秦冬杏不想走,却被秦七郎如春风拂面般的笑着,示意两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侍女将她拉出来。

  出来时正巧对上崔立万的目光。

  他瞥了一眼崔立万道:“这崔兄弟,倒是遇上了贵人啊。”

  秦冬杏气鼓鼓的不出声。

  那两个侍女却仍旧架着她走着,却是钻进了一条密林小道。小道并不是回段离燕住的地方。

  秦冬杏眼见不妙,连忙挣扎大喊:“你们要做什么?!”

  她忙看向崔立万,却见不知从何处钻出几个人,将崔立万拦住了。

  秦七郎气定神闲:“方才不是说了,挑一份厚礼与你表哥。”

  说完瞧了一眼外面下着蒙蒙细雨的天,也不打伞,只大步流星的离去,秦冬杏也被架着跟在后头,跌跌撞撞的绕了好些路,进了一座幽深的小院。

  进得房中,侍女才将手松开。

  里面却是坐着一男一女,以及一个胖嘟嘟的女童。

  一男一女二十来岁,穿得普普通通,看起来甚至还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若是流水在此,他许是会认得,那年轻女子,是汴京城中山林素食斋的掌柜娘子。

  那女子见秦冬杏进来,猛然站起来,细细地打量着秦冬杏。她神情激动,但目光却是疑虑的。

  秦冬杏警惕地看着她,满脸警备:“你是何人?”虽是如此问,心中却是有一丝不安,渐渐的弥漫出来。

  那女子没回答她,仍旧细细的打量着她,嘴里却是喃喃道:“看着倒是有些像……”

  秦冬杏不傻,心中自然猜到了几分。不行,她得先发制人。

  她猛然转身,就要跑出去,门口却站着笑吟吟的秦七郎:“杏妹妹,怎地,见了亲人都不认得了?这可是你的亲姐姐啊!”

  秦冬杏忽地镇静下来:“不可能,当年秦家嫡支全然被害,只留存我一个两岁的小孩儿。你们从何处寻来的骗子,竟然在西南王府中胡言乱语。”

  秦七郎没说话。

  屋中也没有人说话。

  那女子却是缓缓道:“当年杏儿年纪虽小,若是光凭相貌自是不认得的。但当年的秦家孩子,身上都带着秦家标识的命符,你的命符呢,在何处?”

  秦冬杏冷哼一声:“我两岁就进了掖庭,还有一条命留到现在就不错了。”

  女子也不急,仍旧不慌不忙道:“命符没了也不打紧,可杏儿的腋下,却是有一粒红豆大小的红痣。”

  秦冬杏的呼吸急喘了起来。

  女子的声音仍旧缓缓:“你身上可是有红痣?”

  秦冬杏忽地倔犟地瞪大双眼:“自是有的!”说着却是悲愤得要将自己的衣衫给扯开。

  年轻男子忙拉了拉女童:“我们出去。”

  秦七郎也不好在场,几人将门掩上,屋中只留年轻女子与秦冬杏二人。

  秦冬杏的左手扯着衣衫,右手却是攥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只要年轻女子一过来,她手中的匕首就毫不犹豫地刺向年轻女子。

  只要年轻女子死了,她就有办法翻盘。

  可年轻女子只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她:“你不是杏儿。”

  秦冬杏的唇抿得紧紧的。

  “若果真是杏儿,见到自己的亲姐姐,怎会不激动?可你却急着说我是骗子。”女子的声音很冷。

  秦冬杏觉得自己的脑子渐渐发起昏来。

  只要年轻女子死了,她就有办法翻盘……

  秦冬杏攥着匕首,猛然朝年轻女子冲了过去。

  却是堪堪才冲了两步,腿上忽地一麻,整个人跌在地上,手中的匕首不受控地插进木板中。

  年轻女子仍旧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

  秦冬杏抬眼,目光一片空洞。

  被拦在后面的崔立万虽然还算冷静自持,但好几个孔武有力的男子将他推搡进一间屋子,他毫无反抗之力。

  屋中没有人,他干脆坐了下来等着。

  片刻后,秦七郎进门了。

  同样是汴京城里的中年书生,猛然看去,二人的气质倒是有几分相像。

  秦七郎仍旧笑吟吟的。

  “崔立万,我认得你。以前在书院读书的时候,你可是书院里的风云人物。”

  书院?都好些年前的事了。若不是秦七郎提起,崔立万都忘了自己曾经上过学。不过,秦七郎……他没有印象。

  秦七郎的声音仿若春风:“虽是书院,却也分了三教六等。你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自是不识得我们贫寒学子。”

  这句话倒是真的。若不是极为出挑的贫寒学子,谁会想看他们一眼。可如今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秦七郎却也能与他站在一起了。可真是造化弄人。

  秦冬杏被带走,与他分开来,崔立万就猜到了半分。

  他们的身份,许是被识破了。

  果然,秦七郎道:“那五爷叫你接近孙侍卫,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成全你的贪念这般简单罢?”

  贪恋?他仰慕、喜欢孙南枝有错吗?

  崔立万目光阴骛,看向秦七郎:“你猜错了。”

  冬日的细雨缠绵,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屋中竟然有些许湿冷的感觉了。

  孙南枝看得眼睛都花了,才将册子看了一半。看得眼花缭乱是一回事,可她看的册子上的那些物品,大部分都是她不认识的。

  不认识也就罢了,名字还叫得繁复。

  她自然不会不懂装懂,每种不认识的物品都细细的问了段离燕。

  不得不说,段离燕还真是个称职的王爷。不仅细细的讲解了每样物品,还给她普及了什么样的物品该出现在什么样的场合上。

  一番普及下来,原本精神抖擞的孙南枝两眼发青,气息奄奄。

  她宁愿去打三日三夜的架,也不想在这帐册间耗费半日的心神。此前她在汴京后宫里,听得有些贵人为了能掌管后宫而整日勾心斗角,便有些不明。如今更是觉得,每日吃吃喝喝,吃饱便做一些消遣岂不是极好,为何要去做那些耗费心神的事情,是怕自己老得不够快吗?

  段离燕察言观色:“可是累了?早前我吩咐张济,从外头抓了一头羊,让他细细料理了炙与你吃。不过,怕是还得等上些许功夫。”

  孙南枝睨了他一眼。

  做他的侍卫也有一段日子了,别的不说,可向来在吃食上,他向来大方又体贴。

  罢了,这样的主子,她便多体谅一些,多帮他分担一些好了。

  但,说起几日后的观礼……她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他。

  段离燕笑道:“自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可顿了一下,却又道:“你可不能事事都依赖我。”

  她一愣,却是瞧见他眼中转瞬即逝的哀伤。

  再要去看个明明白白时,段离燕已然垂下眼去,若无其事的翻开一本帐册:“做完这些还要念书与你听呢。”

  孙南枝:“……”

  瑶湖边的楼阁里安安静静,王府里以及整个西南府却悄无声息的流传着一个消息:年轻的王爷身染沉疴,怕是时日无多了!

  消息传到喜珠耳中时,她正在试穿嫁衣。

  羌族的嫁衣,层层叠叠,比起汉人的服装来要繁复得多。

  消息是五爷坐在椅子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告诉她的。

  喜珠猛然抬头,眼中充满恨意:“你对他下手了?”

  五爷挑眉:“怎地,心疼他了?哦,倒是忘了,你这些日子的忍辱负重,全是为了他。”

  喜珠不语,只垂下头去,手指摩挲着衣衫上的首饰。

  五爷摇着扇子:“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们家王爷,虽然不是好人,也不是祸害,但是要死,却还不到时候。”

  喜珠不应。

  五爷却是起身,一跛一跛的走向她,而后挑起她的下巴,目光似毒蛇的信子舔着喜珠的脸:“从你上了我的马车那一刻,你的命运便不再属于你自己。”

  喜珠看着他,眼中无波无澜。

  五爷觉得无趣,冷哼一声,松开手,又一跛一跛的走回去。

  他照旧摇着扇子,浑身散发着矜贵的气质:“做与不做虽是随你,但你身上的毒,解与不解,自然是取决于我。”

  喜珠浑身一颤,忽地觉得自己的全身软了下来。

  腊月二十一夜,羌族王子大婚前夕。

  羌族部落位于西南府的西北,位置险要,其中有一处隘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不过是观礼而已,为何要打扮得如此隆重?

  孙南枝坐在妆匣前,面无表情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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