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地方确实需要改改。”轻歌起身,起很走到林一诺身旁。林一诺默然退下,坐在轻歌之前的位置。轻歌哼唱,抬手起舞,舞姿翩然,宛若一只翩然的蝴蝶。轻歌这一舞就是林一诺刚刚跳过的《丽人行》,比起林一诺更为赏心悦目。轻歌一曲舞完,停在林一诺面前,“三姑娘刚刚的动作有些生硬,而女子之美在于柔。刚刚我改了一部分,三姑娘觉着怎样?”
林一诺点头,刚要说话被一旁的万俟容琛截了去,“我倒觉得刚才之前那曲就好......”
“王爷公事繁忙,就不劳王爷花时间在这儿闲坐了。”林一诺打断万俟容琛的话,直接撩了帘子。万俟容琛皱了皱眉,深看了林一诺几眼,嘴角突然扬起一丝笑容,起身离开。
万俟容琛一离开,轻歌便开始教学。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轻歌教得十分认真,林一诺学得也十分认真。直到子时,林一诺累的满头大汗,才带着秋叶与冬雪一同离开。
翌日,将过午时,林一诺便又带着冬雪来了荣亲王府。林一诺这边前脚入荣亲王府,后脚刚起林建之便得到消息。书房里,林建之听得暗卫回报,心下着实一惊,连忙起身往和安堂去。
和安堂,林老夫人刚刚歇下,倦意才来便被林建之打断。林建之请了安,急忙复述了一遍。林老夫人听完,心下同样一惊,只是没有林建之那般震惊。
“就这点小事儿也值得你乱了阵脚?”林老夫人怒哼一声,“亏你还是历经三朝的朝廷老臣,竟为了这点小事慌了神,我算是白教养你这些年了。”
林建之皱眉,“儿子自然不会为了这点事乱了心神,就是奇怪这林诺儿是何时攀上荣亲王?荣亲王又是为何会如此护她?就算如林诺儿所言,是她在秋猎时偶然帮了荣亲王一把,可清泉山庄与前几日的事儿也该平了这份恩情才对。儿子听胡氏说,前日国公府宴席上,林诺儿险些落水,也是得荣亲王所救。”
林老夫人沉思一想,嘴角挂笑,“想来还是我们小瞧了三丫头。”
“母亲是说,王爷对林诺儿上心了?”林建之一愣,连忙摇头,“荣亲王戍边时,每每传信回京都会问及霜儿,尤其是七言走后。儿子以为,王爷对霜儿是有心,只不过碍于先皇离世,这才无法上门求娶。”
林老夫人横了一眼林建之,“荣亲王是否对三丫头上心,做臣子的怎可妄断?”
林建之不解,“母亲的意思是......”
“我说小瞧了三丫头,是指三丫头的手段。”林老夫人长舒了一口气,“三丫头姿色平平,又无才艺傍身,若非使了什么手段,荣亲王如何会护她到如此地步。为让三丫头出气,直接鞭打你至几日不能上朝理事。只是话说回来,三丫头能绑住荣亲王的心也算是个好事。”
“好事?母亲,这怎么算好事?”林建之听完,也觉得林老夫人的话很有道理。想到林一诺或将成为摄政王妃,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母亲难道忘了韩氏的死,七言的死了吗?她如今还不知晓,仗着荣亲王府这棵大树已闹得府里不宁。若她真成了王妃,岂不是......”
林老夫人怒拍小几,“她会闹,说到底还不是你惯着胡氏乱来惹出来的。我早劝你要放下,儿时私情终究是私情。你是要走仕途的人,怎么能整天惦记孩童时的私情!今日或是将来,林府因三丫头而亡,便全是你与胡氏做下的孽。”说罢,起身转入碧纱橱内。
林建之抬脚想追,却被赵妈妈拦下。赵妈妈摇头,不让林建之向前半步。林建之张望片刻,轻声叹了一叹。碧纱橱内,林老夫终究是长叹一声,“把那些人处理干净了,别让三丫头再起恨意。今时不同往日,你且看着办吧!”
荣亲王府八角亭,林一诺练得十分刻苦,娇柔之态慢慢显露。万俟容琛站在不远处的游廊看着,心跳随着林一诺舞曲的起伏而起伏。直到良景天捧来一大堆奏报,万俟容琛这才三步一回头地回了书房。
良景天一坐下,便笑道:“萧寒风若见王爷这般,必定会乐得中午多用两碗饭。”
万俟容琛翻看奏报,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书房的温度也随之而降,“本王不知萧寒风能不能多用几碗饭,不过本王却知晓你近日是无心做事。”说完,冷眼扫过良景天的脸,三份奏报丢到良景天面前。良景天连忙跪地,视线从宣纸上扫过,上面记载的乃是萧府抄家时的财产账目以及先护国公府在京店铺详情。
“是臣疏忽了。”良景天不敢抬头。
万俟容琛冷声道:“本王不会阻止你私下调查萧府与护国公府,只是如今你的精力不该在这上面。陈国公府与中州刺史欺上瞒下,贪墨舞弊之事为重中之重。从你与冷辛所查来看,军器监恐怕也牵扯其中。本王年后恐会出兵西夏,军器监、兵部必定是要干干净净才行,你可明白?”
良景天点头,“是,臣明白。臣这就与冷辛前往中州查证,十日内必将证据奉上。”豪言一出,退出书房。良景天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八角亭而去。
八角亭内,林一诺正好一曲刚结束。良景天到时,轻歌正纠正林一诺的动作。冬雪见良景天,眉头微皱。良景天仿若不见,倚在圆柱上,一脸慵懒之色。林一诺撇了一眼,嘴角一笑,重新舞起。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这一次,林一诺将诗词加入进去,配上舞曲更是赏心悦目。不仅是良景天看的痴了,连暗处的彦峃也看得痴迷。一曲毕,林一诺收了娇羞,朝良景天福了福身,转向轻歌。
书房里,万俟容琛站在窗口便瞧见良景天从八角亭而出,面色更是阴沉地可怕。彦杰不敢询问,只看了一眼八角亭那边就赶紧收回视线,心下也叹了一声,自觉地南玄儿一事恐要成空。
良景天从游廊中间的月亮门离开,万俟容琛才转身回了书案后,“以后不要随便放闲人入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