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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诗会四题

千金换一诺 匪吾不存 3176 2024-07-11 19:33

  花少卿欲再度开口,萧寒风从其身后递上茶水。茶水温润,不似刚煮好的滚烫,香味也有所不同。萧寒风见林一诺来了兴致,坐在花少卿与林一诺中间:“杏花楼分为东西两楼,西楼为寻常酒楼,东楼是主楼,用来举办菊花宴。说东楼是个销金窟也不夸张,随便一张席面都逾百金,可够一家五口人在京城三年左右口粮钱。”

  “可见这杏花楼不怎样。”林一诺嗤之以鼻,连茶水都懒得再品。

  花少卿与萧寒风同时一愣:“为何有这样的感慨?”

  林一诺看了一眼捐布上的诗文,不屑道:“寒门学子苦读诗书,其中必有大才者。可寒门学子大多都囊中羞涩,上京赶考也许都要四处借贷,哪有闲钱来这儿小坐写诗?杏花楼诗会,说好听点是文人学子交流切磋,说难听点就是一群富家子弟无病呻吟罢了。”

  “那依你看,你觉得怎样才算真正的诗会。”萧寒风也放下白玉杯。

  林一诺收回视线,垂下眼眸:“一次诗会,出题四首,优胜者挂匾。既然评诗,那就不应该只是在楼内评。楼主一旦出题,那就应该将题也挂到楼外,过往学子、文人皆可参与,获胜者入楼内参宴。”

  “这想法不错......”花少卿轻咳几声,“楼主应该会同意,只是我等并不知楼主是何人。”

  林一诺一惊:“不知?能将酒楼开到这等规模,背后不是官场的人?”

  花少卿撇了一眼萧寒风,萧寒风接话:“七年前,杏花楼主突然出现,盘下原本的青楼,历时三月改建到现在这样。刚开始还没有人敢来,可后来楼主时常拿出珍贵花草、古玩出来赏玩拍卖,人也就逐渐多了。只是楼主本人,从未露面。”

  “萧大人当真不认识吗?”林一诺声音毫无波澜,可在萧寒风听来却颇有意味,只是这话不知该怎样接。

  梆子声起,楼内的喧嚣顷刻消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九瓣莲台上。一名素衣女子飞天而来,长袖善舞,妆容淡雅,舞步飘悬,十分独特。火光之下,素衣蚕纱隐有莹莹星光,宛若九天星辰坠落,璀璨耀眼。四名同色衣裳的舞女从四角飞落,手中皆有一副白绢。

  白绢展开,“花”、“月”、“山”、“河”四字写于正中。舞女一曲未毕,萧寒风指着白绢道:“那便是今日诗题,左侧‘山’、‘河’是男子试题,右侧才是女子试题。因男子与女子学识不同,诗题一直都是分开的。怎样,有没有信心?”

  林一诺嘴角微扬,心下不由地鄙夷一番。虽说林一诺是个孤儿,但确实也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历经高考,上过211的人。四首诗而已,十分简单。唤来丫鬟,取过簪花信纸,研磨书写。

  ‘《咏白海棠》: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抉,秋闺怨女试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依西风夜已昏。’‘《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落款:潇湘仙子。

  写完二首,交于丫鬟。丫鬟刚离开,林一诺再度落笔:‘《山》:嫩云零落树参差,忽见千峰豁所思。酷爱似看名手画,难题却忆古人诗。’‘《早发白帝城》: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落款:李杜。将信纸交于花少卿,花少卿立刻让身边小厮送下楼。

  小厮出门,花少卿便问道:“你写的这四首都是极好的,可为何不用自己的真名?”

  林一诺起身,理了理裙摆:“表哥明日便会明白,诺儿先告辞了。”

  花少卿目送林一诺离开,目光幽幽,落在萧寒风身上时只剩无奈与幽怨。萧寒风伸手拂去花少卿嘴角的茶水,一个轻吻落在其发间。一声“苦了你,实在抱歉。”花少卿泪满双眸,却还是顾及地推开萧寒风。

  “你与我终究有缘无分,尽早断了方是上策。”花少卿拂袖断发,神情决绝:“今日之后,你我就不必再见。”

  萧寒风无言,直至花少卿离开,才默然地收起落在桌上的一缕黑丝。唤来彦青:“先前林三的话你也听到了,一字不落地转告景天。”彦青抱拳,飞身离开。萧寒风依靠栏杆,深闺小姐们不是低头沉思,便是奋笔疾书。萧寒风把玩白玉酒杯,神思、眸子接沉在阴影之中。

  杏花楼诗会后续如何,林一诺不曾得知,也不感兴趣,回去后看了会书便躺下了。第二日一早,林一诺就被春雨叫起,说是林尚书来人了。梳洗打扮,用完早膳,林一诺这才叫了人进门。

  来人是赵妈妈,一脸谄媚地跟在山庄管家身后,见到林一诺才敛起谄媚,朝林一诺福了福身,笑道:“三姑娘康安。几日不见,三姑娘样貌倒是更胜二姑娘了。”

  林一诺嗤笑一声,将青花瓷杯放下:“赵妈妈就莫开玩笑了,二姐姐岂是我能比的了?虽蒙王府萧大人照顾,但我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清楚的。赵妈妈有事儿还是直说,这些玩笑话可别再说了。”

  赵妈妈眼底精光一闪而过,再度开口道:“老太太想念三姑娘,特意遣老奴来接三姑娘回府的。自三姑娘离府,老太太是茶饭不思,坐卧不安,生怕三姑娘在外不习惯,这不特让老奴来接姑娘。云柳阁再有几日便能修葺好,三姑娘这几日就暂住老夫人屋里,一来避免三姑娘名声有损,二来也好与老夫人一同增进儿孙情。三姑娘以为如何?”

  林一诺颔首,眉眼之间很是恭顺,“好,我这就收拾收拾,一同随你回去。”话音刚落,春雨便带着秋叶、冬雪收拾起来。夏荷守着林一诺,对赵妈妈很是不喜。林一诺斟了杯茶,递给赵妈妈:“赵妈妈舟车劳顿,着实辛苦,喝杯热茶歇一歇。等春雨收拾好,我便同赵妈妈回府。”

  赵妈妈接了林一诺递上的茶,笑道:“不辛苦,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春雨快步走到林一诺身旁,附耳轻声道:“彦青来了,说林府有动静。”

  林一诺点头,示意夏荷再次给赵妈妈斟茶,“赵妈妈且在这儿等等,王府送来的东西有些多,春雨让我拿些主意。我去看看,过会儿再来陪赵妈妈说话。夏荷,别怠慢了。”夏荷明白地点了点头。

  林一诺一走,赵妈妈便起身打量起屋子。前朝赵立德千金难求的双鹿嘻戏图挂于堂下正中,檀木的香案上燃的是百两一钱的云归软香,嵌玉的圆椅分列左右。周山千金一尺的轻纱做帐,正堂左右皆是博古架,上面无一不是万金难求之物,更有与人同高的珊瑚石立于主位之侧。

  赵妈妈环顾一圈,咋舌道:“荣亲王的别院便有这等奢华,可见荣亲王府更是不得了。”

  夏荷心下鄙夷,面上不显,接话回道:“这些都是先帝赏下的,王爷是怕姑娘一人在别院无聊,特意让人从库房里提了出来,说是给姑娘百无聊赖之际赏玩的。”

  “这些物件可都是千金、万金难求的,王爷就不怕...摔了?”赵妈妈看得两眼发光,老夫人房中最值钱的玉髓放这儿,想必也要成为最不起眼的物件。

  “不怕。”夏荷眉头一挑,“不过是些小物件,搬来就是送姑娘的,姑娘想怎么处置都行。摔了也罢,赏人也罢,都随姑娘心情。”赵妈妈听得夏荷一言,心下一惊后也多了一丝计较。

  隔壁卧房内,彦青一见林一诺便抱拳行礼,十分恭敬。林一诺摆手,并不在意这些礼节。春雨退回秋叶身旁,继续收拾行装。“林府有动静?”林一诺开口问道,彦青主动找来,必定是林府有异动。

  彦青点头,递上信封,“林老夫人姻亲进京,今早被请进和安堂。来人是老夫人胞弟之子卢天卓,家眷、仆人共六人,目的尚不明确。这里面有卢家众人信息,王爷说会在路上等您。”

  林一诺眉头微皱,“等我?可有说为何?”

  彦青摇头,没有回话。林一诺扫了一眼信中内容,收入袖中。再看彦青时,人已不在。冬雪等在门旁,见林一诺出来便立刻跟上。林一诺看了一眼赵妈妈所在,嘱咐冬雪:“待会儿上车,务必拦住那个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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