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我以几何笙歌盼良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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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臣尊出了一会儿神,说道:“按照陆逵的性格,一定会。”

  赵容七忽然想到什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犹豫地说道:“祁施跟了陆逵多年,他会想到这一层吗?要是想到了,他会不会弃明投暗?”

  楚臣尊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难呐,祁施的嫡长子现在在陆逵旗下做事,实则为人质以挟制祁施。”

  赵容七一想到陆逵面上总是挂着和蔼慈祥的笑,背地里用心竟如此歹毒,后背就一阵发凉。

  楚臣尊心里愁闷的很,陆逵的野心现在是显而易见,对赵容七用的手段竟是毫不避讳,越想他心里的火越大,说道:“容七,陆逵今日的用心除了拉拢你,还是要给你制造污点,好日后操纵你,你一定要小心他。”

  赵容七心里暖暖的,虽说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但是她能感受到楚臣尊话语里的担心,答了一声“好”,便再无下文。

  约莫一刻钟左右,赵容七有了力气,跟楚臣尊道了别,离开了清荣酒楼。

  这一天竟是快要谢幕了,赵容七跟白锦四人走在夕阳的余晖之下,将五人的身影拉得细长。

  赵容七虽说是恢复了力气,但身子还是有些软绵绵的,只是努力克服着身体的不适,歪着头看着身后的四人,见四人都不言语,说道:“怎么都不说话?可是今日的事把你们给累着了?”

  没有人说话,像是赌气一般,赵容七抿嘴轻笑,这几个姑娘跟着自己也有两年多了,年龄也都比自己长一些,平日里有什么事她们一起出谋划策,分析利弊,几个人之间也都是口无遮拦,尤其是她对她们挑明了身份后,什么话都说。

  回到赵府,天色渐渐染起了黄晕,天边像是画师蘸了浓墨,与黄晕交接的边缘愈来愈近。

  “阿七?”陶堇铭一身家常打扮,朴素简洁,一只精致的木簪挽在发间,套着厨子穿的围裙,一双手上尽是白面,袖子上和围裙上也沾染上了几块。陶堇铭见是赵容七回来,双手平支在腰间,一双杏眼笑起来当真是好看极了,说道:“阿七回来了?中午给你留的饭怕是过了味了,娘正在做晚饭,马上就好。”

  “好。”或许是刚才从肃王府上走回来,赵容七精神还是有些恍惚,面色有些泛白。

  陶堇铭马上就看出来了,上前观察着赵容七的脸色,问道:“阿七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脸色有些不好?”

  赵容七为了不让陶堇铭担心,努力挤出笑容,说道:“哪有,许是跟陆公子他们说话费了些精神,娘您也知道,跟他们说话的确很累,我进屋歇会就成,您别担心。”

  陶堇铭听赵容七这么说,也就不再担心,嘱咐道:“那你快进屋歇会儿——白锦,快,一会儿进屋给你家公子揉揉。”

  “是,夫人。”白锦护在赵容七身后,围着赵容七往小院走去。

  一进屋,白锦连忙扶赵容七进里屋,赵容七不愿意躺在床上,就坐在窗边的长椅上坐着,蓝浅到了一杯水,给赵容七喝下,赵容七扶着头闭了一会眼,便觉着好了许多。

  赵容七慢慢睁开眼,看着围着自己站着一圈的四个人,无奈地笑道:“看来陆相真是看得起我,这迷药后劲这么大。”

  几个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白锦重重地叹了口气,再无其他。

  赵容七奇怪地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四个人,问道:“你们今日是怎么了,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就是有点晕晕的,而且殿下身边的乘黄也说了无事。”

  黄凝最先忍不住,她想起以往种种,鼻子一酸,眼眶一热,已是满眼的泪水,只因她低着头,豆大的泪珠掉在地上,赵容七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难道真的是今天的事把他们吓着了?

  赵容七在心里猜度着几个人的心思,安慰道:“嗐,今天多亏你们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里面的情况?又怎会遇见肃王的?”

  白锦声音也是嗡嗡的,低沉着声音说道:“陆公子突然来访,我们守在外面不敢松懈,直到几个艺伎进去,我们虽然不确定陆相与陆公子什么目的,但是公子的安危要紧,我本来想找侯爷,但是先遇见了肃王殿下,殿下见我着急,问我何事?我知道殿下与肃王殿下素来交好,所以就顾不得那么多,就求助殿下替公子解围……”

  赵容七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楚臣尊来得如此及时,今天是她掉以轻心了,没有想到陆逵竟然如此大胆放肆,还好楚臣尊来得及时,不然她就要露馅了。如果今天楚臣尊晚来一点点,陆逵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果是什么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殿下今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么?好不容易殿下与侯爷、夫人渡过难关了,却又来了这么档子事,以后怕是没有太平日子了。”黄凝本来平复好情绪,说着说着,又触动情肠,眼泪又扑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赵容七看着直挺挺地立在自己身前的四个姑娘,她们原先素不相识,只是因为一个身份,她们“绑”在一起,颠颠簸簸了几年,她们之间的感情或是主仆,或是朋友,甚至是住在一个家的亲人。自从那次刺客入赵府刺杀,她跟赵渠与陶堇铭算是说开了,没有了猜忌与怀疑,仇恨也渐渐消逝;倒是难为了她们这些“下人”,主子的事不能私自过问,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白锦几人的心思虽说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也需要她的回应与照顾,不然她们也会失望灰心。想到此处,赵容七忽然转身,咧开嘴,露出细白的牙,说道:“终于说出来了,说出来就好。”

  白锦、黄凝、蓝浅与青茗都诧异地看着赵容七。

  赵容七说道:“自从那日刺客入府,我们心里都装了不少的事,如今说出来也好,你们心里清楚,我待你们不仅是下人奴婢,更是患难朋友。”

  黄凝用袖子一把挒去脸上的泪水,说道:“殿下,我是替您委屈,那陆相——”黄凝打转着眼,看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声音说道:“那陆相如此欺负您,这次是我们碰巧遇见肃王殿下,那下次呢?”

  黄凝的话像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青茗也是一脸愤愤模样,说道:“黄凝说得对,公子现在本身就是如履薄冰,再加上陆相这一层,我怕公子到时候不好收场。”

  大家都明白青茗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白锦看着脸色凝重的赵容七,想去安慰,可话到了嘴边便变了:“殿下,青茗与黄凝的话在理,您现在身份特殊,原先陆相还没有注意到您,我们用些心思倒是可以瞒天过海。但是如今您过于耀眼,陆相定是想要拉拢您。”

  蓝浅有些不平,说道:“白姐姐,我知道这陆相是有些能耐,只是咱们殿下是侯爷的大公子不说,且党派不同,陆相未免也太高看自己。”

  白锦冷笑一声,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说道:“陆相的手段你我之前又不是没有见过,他从后党、皇党和保守党拉走的人还少吗?”

  青茗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陆相跋扈了这么多年,陛下怎么还是如此重用陆相?要是我,我早就除了这种僭越的奴才。”

  几个人纷纷看着青茗,虽说青茗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但是她们已经适应了青茗冷不丁的玩笑话,方才青茗大胆的话倒是少见,让几人愣了愣。

  赵容七盘着腿,双手枕在脑后,半躺在长椅上,说道:“除了一个陆逵还会有其他人坐上丞相的位置,罪魁祸首不是谁坐上丞相的位置,而是丞相手上的权利与欲望,除了这一点,只党争这一点,就需要陛下殚精竭虑几十年了。”

  几个人虽说是懂一点朝政上的世故,但是赵容七说的话,她们还是有些费解,但听赵容七说的如此费劲,也明白是她们有些臆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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