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霆无声无息便替风暖暖解了围。
只是听闻此言,静和公主略有不自在,脸上却仍端着标志的笑容,笑盈盈的看向风暖暖:“想必风姑娘也受了不少惊吓吧?都快这些居心不良的人,险些在你我之间隔了罅隙呢!”
风暖暖淡笑:“公主身体可好安了?”
静和公主便柔柔一笑:“多亏了宁王的补药,现下非但无虞,好像还养胖了些呢!”
太后便道:“女儿家胖些好,日后成了婚,好生养。”
说话间,两人其乐融融,就好像已经是一家一样,连赵烜面色也有淡淡的笑意,虽不见期待,但也并不冷落。
风暖暖心底好一阵哽咽,低头喝茶。
太后见此,朝风暖暖道:“今日唤风姑娘来此也没别的事,只是听闻飞鹤将军在上次风姑娘护送粮草之前先行出了城替姑娘一路清缴匪寇,可见飞鹤将军的用心,哀家便想着,左右宁王也要成婚的,这大好的日子,不如把你们两人的事也一起办了?”
话毕,殿内空中骤停,猛地凝滞了一瞬。
一向端坐从容的赵烜脸上微不可查的沉了下去。
静和公主虽不露声色,可美目中却泛起了点点暗芒,隐见开怀。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风暖暖。
风暖暖将手中茶盏放下,对着太后徐徐俯身一拜:“民女谢恩,全依太后之意。”
风暖暖答应的痛快,这厢,到轮到太后惊了。
赵亭烨的脸色彻底沉了,如一团阴云一般死死凝视着风暖暖。
唯有李云霆泰然自若,面上无惊无喜。
他自是不信风暖暖会嫁的,这样轻易的答应,无非是想按照他们方才路上所制定的计划,近日假装交好,互相掩护,以此方便他助祝氏物资运输。太后此一来,倒是方便了他们的计划。
不过,或许,也有宁王的缘故吧。
李云霆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
他并不介意。
太后诧然了半晌,待缓过神来忙笑道:“好,好,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哀家定会着礼部好生大办的!”
“谢太后!”风暖暖没有看赵烜的神色,对着太后再次行礼。
“好了,今日也乏了,你们都早点下去准备吧,皇帝今日醒了一会儿,哀家抽空也要去看看皇帝了。”太后下了逐客令,几人便行礼告退。
出了慈宁宫,四个人分成两两一对,各自走着,风暖暖与李云霆在前,赵烜与静和公主在后。
静和公主不时的同赵烜搭着话,赵烜心不在焉的回复着,风暖暖与李云霆含笑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凝视在她背上那道近乎要刺穿她的目光。
静和公主似乎感受到赵烜的失神,溜溜的目光一转,脚底下突然踩空向下跌去,赵烜眼疾手快扶住了静和公主。
然而静和公主还是跌伤了脚,跪坐在地,酸楚的按住脚腕:“殿下,好疼。”
赵烜看了一眼即将走远的两人,无奈叹了口气:“可是伤着了,我命太医过来。”
赵烜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眼中已有不耐烦,却仍是碍于她的身份好脾气的问了问。
静和公主听他语气冷硬,猝然抬起一双猩红的眸子:“还是别麻烦了,我自己走吧,那殿下拉我起来吧。”
赵烜只得伸出手去扶静和公主的衣服,谁料,静和公主却绕过了赵烜的手,径自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这时,恰逢风暖暖回眸望了过来,远远的,两人身形重叠,便看到赵烜以十分暧昧的姿势将静和公主揽了起来。
风暖暖淡淡一瞥,迅速转过头去。
尔后两日,风暖暖迅速从祝氏的储备中增添军用设备低价售出,或是直接捐赠,流通到各地的营地里。
大衍刚打过一场仗,国库空虚,在军用配给上十分的紧缺,风暖暖便令打造兵器的铺子加大产量,织坊等也加大了生产,大衍各地官员早得了消息,立刻前来与祝氏签订合同,加强各州府的兵力与物资。
各地营地的物资得到保障,不由士气也足,外加李云霆暗中散布消息,便立时有更多的军营从风暖暖手里购买东西。
与之一比,兵部供给的物资不但少还缓慢,更要经过一道一道验证查看的关卡,费时费力,因此,此时祝氏在军需上的生意倒是空前繁盛。
西厥得了消息更是坐不住了,竟然又派使臣和亲,要娶风暖暖,自然是毫无以为的被赵烜一纸驳回了。
衍皇初醒,又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恢复了不少,赵烜便逐渐放权,更谏议将部分内政交给太子和大皇子处理,衍皇便依了。
赵烜这才有功夫来处理风暖暖的事。
此时风暖暖正在与李云霆在一处兵器铺子探讨兵器之事,赵烜便亲自来了,商铺门前,赵烜静静凝视着那道倩丽的身影,目色深了又深。
李云霆正给风暖暖讲解着各路兵器的用法,以及制作的巧妙之处,风暖暖一身干净简练的短打,将碍事的裙摆塞在腰间,脸上还有灰扑扑的铁锈,听得有模有样,倒像是一个经常闯荡江湖的侠女一般,随意而洒脱。
赵烜看着,心里渐渐不是滋味起来。
听到轻叹,李云霆诧然转过身来,漆黑的瞳眸微微一亮,唤了声:“殿下。”
风暖暖拿着兵器的手顿时一僵,凤目也是一紧。
赵烜淡然开口:“我来找暖暖说点事。”
李云霆点了点头:“我先去别处看看。”
“将军!”风暖暖急口唤道,旋即又瞥了赵烜一眼,“飞鹤将军不是外人不用回避吧?况且,如今殿下身上尚有婚约,若与我单独相处太久,恐有不妥。”
赵烜的眸色明明灭灭了半晌,最终无声一叹。
李云霆并不是不解风情的人,见此,依旧走了出去。
铺子里的伙计见了宁王早就回避了,此时,两人站在铺子的狭窄过道中,略显局促。
赵烜沉沉的看着风暖暖,淡淡的吐出几个字:“闹脾气。”
风暖暖眼眸赫然一红,闹脾气?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可闹的?
风暖暖将情绪掩饰好,抬头傲然看向赵烜:“殿下来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