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静和公主提到，殿下曾对心尖上的那人，很是残忍，灭了她的族，还……殿下，可会这样对我？”
哪怕她唇角有凄苦的意味，哪怕眼中闪动着讥讽的光芒，可说出的来的话却仍是让他心头一软。
赵烜倏地揽紧怀中的人，低喃：“不会，永远不会。”
风映雪冷冷的笑：“那若是，有人伤害我呢？”
赵烜的眸光已近清冷：“那本王，必会为你讨回公道，报仇雪恨。”
若说以前的风暖暖太过刚硬，过刚易折，那么此时的风映雪，便已学会了如何将柔软与狠辣相容，无声无息的致人死地。
更何况，如今的她，美得诱人，周身散发出妖异般的绝然，轻易便可引得人为她飞蛾扑火。
更遑论是早就情根深种，又对她怀着愧疚的赵烜了。
静和公主忽而连腿都发软了起来。
赵烜神色一凛，看向静和公主，扬唇，“今日你大闹宁王府，冲撞了本王的人，有还有何可说？”
“殿下，我没有，你不要听这贱人胡说——”
“来人，掌嘴！”赵烜已然听不得有人这样说风映雪。
静和公主猝不及防脸上就挨了几个巴掌，顿时连脸色都煞白起来，不甘的望着赵烜：“殿下，我没有，没有……”
赵烜神色清冷，睥睨着她：“静和公主自和亲以来，毫无妇德，多次出手管本王的事，本王早已警告过你，本想你会迷途知返，谁料，反而变本加厉，如今，非但威胁本王的人，还对本王先妻，以及其父多加不敬之词，品行堪忧，当不起宁王妃之责，本王，明日会上书禀明皇兄，解除和亲，若公主执意和亲，可以另择他人，衍朝两位皇子也已到婚配年龄，公主亦可考虑。”
此一事，刚好成为他退婚的极好理由。
轻飘飘的一段话，便结束了他们半年的纠缠，可，轻易将她推给别人，无疑是对她的羞辱。
“先妻？”静和公主不可置信般，惊吼，“你竟唤那人为先妻？”
“她在本王心中，早已是本王的妻。”赵烜语气平淡，却是不容置疑，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这一次，不光是静和公主惊住，连风映雪也是浑身一震，半晌没能回神。
先妻？
她在他心里，曾有那样重？
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不甘？
她不敢相信，也不敢多想，她曾爱过，却早已被他伤的体无完肤，连同她的身家性命，都赔了进去。
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僵硬，赵烜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旋即抬手在她肩头拍了拍，以示安抚。
“将静和公主带回安置，以后，宁王府的大门，不许她进来！”
随着赵烜话落，静和公主已被架起，拖向门口，极其狼狈。
她如同失了魂一般，不甘的呢喃、嘶吼、哭泣——
“赵烜！你竟敢这样对我！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
“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整整六年！”
“你会后悔的！”
“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
……
声音渐渐远去，极其犀利，歇斯底里。
风映雪呆呆的站着，既没有胜利者的愉悦，也没有替父报仇的快意。
终究，静和公主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她说她爱了赵烜六年，可自己又何尝不是，他们早在十年前相遇，可……
终究，什么也没留住。
世事无常，谁也能说得准呢？
待静和公主被拖走，赵烜回眸间看到风映雪神色异样，一时间欲言又止，试探的唤了一声：“阿雪？我可以这样唤你……吧？”
那样温和的语气，那样温软的神色，还有一双脉脉含情的眸子仿佛能将人溺闭。
稍不留神，就会渗进去。
努力咬了咬唇，唤回自己紊乱的心神，风映雪低低一笑：“对了，方才静和公主还提到，祝大人曾为她降服，我听着总觉得太过蹊跷，还请殿下细查此事。”
闻言，赵烜抚在风映雪肩头的手兀自收紧，半晌才低低道了个好字。
如今，这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她温软的态度，哪怕是她就是涂了蜜的箭矢，他也甘之如饴的接受着。
抬手，捏住她的下颌，他轻言低语：“今天，让你受惊了，一会我命厨房煮些清粥，先吃点东西，嗯？”
风映雪没有反抗，温顺的点了点头。
他眼中宠溺更甚，猝不及防的在她唇上一啄：“乖。”
风映雪始料未及，猝然红了脸。
赵烜想要抬手抚摸她，却是眉心皱起，旋即不自在的将手指伸长，改为抚摸她的发顶。
她这才想起，方才他替她挡了一鞭子，只怕是牵动了伤口。
“我帮殿下上药吧？”几乎本能的，她开口道。
赵烜一怔，旋即唇角有笑意散开。
而她也才反应过来，这样的关心，似乎是自然而然的。
但，并不该有。
她不该关心他。
她回来，是复仇的。
可，赵烜心情却是大好，勾唇一笑：“怎么？担心我？”
面颊绯红，一时间，她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抿了抿唇，她只得道：“毕竟，方才殿下是因我受伤。”
赵烜顿了顿，一双星眸亮如含光：“可，你不也是因为本王，才被静和刁难么？”
风映雪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然而赵烜却不给她作答的机会，径自牵了她的手往屋里去：“不是说要给本王上药吗，嗯？”
心头没由来的慌乱，风映雪结结巴巴道：“殿殿殿下——我忽然觉得我手笨，还是找医师来吧。”
赵烜只将她的手腕攥紧了些，眸中扬起的兴致不容置疑：“无妨，本王不嫌你。”
“可，可是——”
“没有可是，本王让你来，你就来。”
“这，不和规矩，殿下的玉体，只有——”
“只有本王的父母和王妃可以看，你还想占本王父母的便宜不成？”
“没，没没……”
“那就乖乖上药。”
“那那那，岂不是占了宁王妃的便宜……”
“有何不可，嗯？”
“但——”
赵烜忽然停了下来，一把扣住她的腰身：“再多话，本王就要吻你了，嗯？”
“……”
风映雪忽然觉得，这复仇之路，和她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似乎，总是被反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