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西厥王为了得到孟汝娴与衍朝定了十年之约,非但因此不再倾袭衍朝边界,更派军驻守两国容易被突围的疆界,共御外敌。
用一个女人保十年安泰,这稳赚不赔的生意谁会不做?于是当今圣上用了一道圣旨生生拆散了他们的郎情妾意,听说,未防顾晏之横生枝节,今上特封顾晏之为送亲节度使,亲自送孟汝娴入西厥的。那是何等虐心的场景?此生挚爱生生错过不说,还要亲自为她送嫁!
顾晏之心底是什么滋味无人关心,但朝中等着看这位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的笑话之人不再少数,顾晏之的父亲不过官四品的奉天府丞,若不是顾晏之生得不错,品学又好,哪里能位列云阳四公子之一、还得今上亲封呢?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晏之会就此一蹶不振的时候,他却换了一个人似的,一改之前的温和,性情也变得阴沉不定了。他甚至没有给自己消沉的时间,便头也不回了踏进了官场,不出一年便结交了不少官员,升了太子少傅一职,从品阶上来说,顾晏之一下便官至二品也有今上的一点安抚之意——毕竟夺了人家挚爱,可在权力上,顾晏之的这个职位不过是个虚衔罢了。
一年后,顾晏之祝府提了亲,定下了与风暖暖的婚约。
以前没细想过,赵烜这会恍然明白过味来,顾晏之之所以头也不回的踏进官场、又跟风暖暖定了亲,是因为当初孟汝娴被带走时,他毫无保护她的能力,只能忍痛割爱,许是在那时,他明白了权力的好处,更看中了祝允塘的势力。
如今孟汝娴回来了,他竟是丝毫不顾及风暖暖的颜面,就这样贸然来迎,这是把她放哪了?赵烜微微眯了眼,看向不远处那个努力将腰板挺得笔直的姑娘,忽然很想问她一句——值得吗?
顾晏之怅然若失的盯着那轿中的身影一会,才开口道:“孟姑娘可安好?”
旁的人站的远些许是感觉不出,但风暖暖离得近却是将顾晏之的那竭力克制的情绪悉数洞察,不由得胸口一滞,闷闷的疼了起来。
赵烜再次挑了挑眉:“旧情人都在她面前恩爱上了,她这也能忍?”赵烜觉得自己再不出手,真是白担了方才阿郑对他称呼的那声“姑爷”了。
“西厥待我不错,只是外面再好哪有故国好,不过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罢了。”孟汝娴的声音隔着帷帐幽幽的传来,那声音中的一抹哀愁似藏着诉不尽的相思意。
顾晏之的眸中微微一恸。
风暖暖脸上一白,只觉得自己此时站在他们两人之中碍眼的很,刚欲转身离去,便听身后传来了朗朗男声:“孟姑娘既想家了便该早点回家看看,对着令堂大人们一诉衷肠才是,在这耽误人家小两口的过日子也不是个事,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想必孟姑娘刚回国,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吧!”
赵烜这话说得欠扁,却让风暖暖心里一暖,第一次在心里感激了他一番。
空气停滞了一瞬,孟汝娴微不可察的狠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