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般喜欢孩子,想来日后本殿也是放心将孩子交给你的!届时你可做本殿孩子的老师。”云续抿嘴笑了笑,他很想看看顾惜宁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惜宁有些木讷住,按理说她应该开心,毕竟殿下连自己的孩子都放心交给她教养,这说明很信任她嘛!
殿下日后若是荣登大宝,那么殿下的孩子便是未来的太子,能做太子的老师,她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可……
一想到眼前这个清冷孤绝的少年要娶别人为妻,要和别的姑娘有孩子,她的心里就有些密密麻麻的疼……
钻心入骨,郁郁不得解。
然而纵使心里百转千回,惜宁表情却镇定自若的可怕,她笑盈盈的应道:“好!”
云续眯眼笑了笑,没再说话,心里却已经有了结论,小姑娘也是对他有意思的,只是碍于如今的身份,不好表露。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着着凤冠霞帔站在我身边……
张少程的尸体自然是验过尸后就运回京掩埋了,只是房间里还是若隐若现有着怪味。
惜宁靠近西窗,窗上血迹还来不及清理,残留在上面已经变成了深褐色,仿佛它一直都镶嵌在上面,在光影中隐现晦色的红光。
惜宁伸手摩挲着那血迹,这个时候了,怕也是分不清是人血还是鸽子血了吧?
“做什么?”惜宁的举动落在云续眼中,多少有些奇怪。
“我想看看这是不是人血!”惜宁将手从窗户上拿下,尽管分毫血迹没沾,但她还是拿帕子象征性的擦了擦。
“摸哪能摸出来?你摸的话,还不如拿水化开闻一闻。”云续素来喜净,自是站的远远的,唯恐沾染上什么污秽之物。
他本也只是信口说来,然而惜宁却当了真,真巴巴的跑去倒了一小盏水,然后手指蘸着水在窗纸上抹开。
沾上水后,原先深褐色的血迹开始慢慢融开,等它彻底化开后,惜宁拿鼻子凑近闻了闻。
云续忍不住拿手掩唇,想笑又不敢笑,这小丫头有时候精的可怕,有时候又蠢的可爱。
“闻出来了吗?”
惜宁颇为无辜的摇了摇头,“人血是什么气味?和鸽子血有什么不同吗?”
云续扶了扶额头,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他走到惜宁身边,睨了一眼窗户,颇为嫌弃的说,“这不是人血!”
“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惜宁如释重负,这样想来,她猜的的确没错了。
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是凶手杀人后伪造的,至于这窗纸上溅的血,也不是张少程的,而是玄参养的那些鸽子的血,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在张少程被砍下头的那段时间里,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了,原因是那个时候,张少程已经死了。
而死人,自然不能说话呼救!
“看来你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了?”云续看着认真思考的惜宁,笑意盎然。
“殿下,我怀疑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都到了这个地步,四下又无其他人,惜宁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是吗?何以见得?”云续虽是在问惜宁,可那语气神情,感觉他就像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样。
要不是惜宁知道她家殿下不会那样费劲巴拉的去杀一个人,她真有点怀疑云续就是杀人凶手了。
“那夜在山亭和殿下作别后,我就发现我的发带不见了,原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可是若是让有心人捡到也是件麻烦事。”
此刻站在她对面的“有心人”略略垂下了眼,只是脸上的笑意不见收,反而是更胜一筹。
沉浸在叙说中的惜宁并没有察觉到云续的异常,仍旧自话自说,“我就回去找发带,没承想发带没找到,却发现山亭旁的荆棘丛上有大片血迹,而且看起来也就是这两天才留下的。”
云续看着少女眉飞色舞的眼神,按捺住想摸了摸少女毛茸茸头发的心思,暗想“还以为你没有发现,没想到竟然是瞒了我一时半会儿。”
“当时我就有点怀疑尸体是不是被挪动过,再加上刚才和玄参的聊天,发现有人特地抽取了鸽子血,而且殿下又说这窗上的不是人血,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想。”
“也就是说,凶手在山亭杀了人,又将尸体转移到了房间,最后又用鸽子血伪造出了血溅三尺的感觉?”云续有认真听惜宁的分析,听完后,他如是总结道。
“若是思路没错,八成就是这个样子了!”惜宁顿时很有信心,她感觉穆景帝允诺给她的奖赏已经在和她招手了。
然而云续立刻马上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所以凶手是怎么做到让一个掉了的人头重新掉一次的同时又制造出喷涌鲜血的效果呢?而且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呢?”
惜宁愣住,她感觉她的奖赏如煮熟的鸭子一般,飞远了……
她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的确很难做到,掉了的头重新安上去倒是不难,可是要做出举刀杀人的姿势,又要人鲜血喷的那样真实,倒的确不是一件易事,至少一个人是很难完成的。
“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惜宁凝视了一眼张少程原先尸体所在的位置,百思不得其解,喃喃低语。
“不行,我得去找嫌犯们聊一聊,说不定就有了什么发现!”惜宁两掌一合,就要出门。
谁知却被云续伸手提溜住了后领。
“殿下,这是做什么?”惜宁被扼住了命运的后颈,顿时不得动弹,无辜又无奈的询问。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如今太急着查案,乱了章法反而适得其反,反正皇帝又没有勒令你几时查清案子,这么着急做什么?”
惜宁满脸写着问号,她试探性问着云续,“所以殿下的意思是?”
“随本殿下山逛逛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啊?”在惜宁满是不可思议的叫声中,云续将惜宁拖到了马上。
“殿下,我能不去吗?”惜宁企图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