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安保工作由保才负责,不过还好,最终信王还是答应了请女客,不枉流连转着眼珠东拉西扯找理由。流连从书上见过许多女子强嫁男子的情节,无不是打着仗义相救的幌子,这座王府里水池、岔路、空屋子全都有,她相信古代的女子,绝不会比现代的笨,最好是一个又丑又凶又有心计的硬讹上信王,那乐子可就大了!
流连暗搓搓地等着看好戏,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她进库房挑选食材。保才正在库里,两人闲聊了几句,保才先走了。这个库房里的东西很杂,是来不及分类存储的各色杂物,暂时堆在这里,没什么值钱的。库里不知什么时候添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可以照见人的全身,流连过去摇头侧脑摆了几个姿势,一时兴起抄起一根儿拐杖跳了一段现代舞。舞自然跳得极拙劣,好在流连根本没打算给别人看。
流连搬着一筐干海货走了,远处架子后闪出一个人。信王想挑几个别致的摆件,送人用,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出好戏。他拿起那柄拐杖看了看,疙瘩鲁酥的,也没什么出奇的,不知道流连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举动。地上还有几筐干货,知道流连还会过来,信王做贼一般悄悄溜走了。
一直以来,流连其实是一个简单的人,她的苦心谋划,在信王等人的眼中,跟个笑话差不多。其实稍微多想一下就知道,信王有一千个理由不与未婚的姑娘们接触,倒是想接触才要费点儿心思。但是她自己,信王不仅可以趁她喝多了沾点儿便宜,还可以装醉了沾她点儿便宜——有酒背锅,简直不要太方便了,信王有一千多个见到她的正当理由。
流连坚辞决不肯替他出面招呼女客们,谁说都不行。这是王府第一次正式亮相,只要流连应了,以后她就算是与王府绑定了,王爷再在人前与她略有那么点儿暧昧……信王气坏了,这个小坏蛋滑不溜丢的,居然拒绝了!
宴会办得盛大圆满,极其的成功。保才招待男客,信王请了苏氏替他招待女客,流连负责宴会。王爷陪着寿星在厅里接受诸人拜贺。王府的宴席自然很丰盛,流连的徒弟们学到了真手艺,都憋着要露一手呢,其实就算是就着咸菜啃窝头喝凉水,马屁精们也能写出一篇窝窝赋,用金糁玉屑来形容。
流连一直盯到最后一道汤,累坏了,好多年都没这么过瘾了,看看,这才叫专业!客人们吃过后还有服侍的人呢,男客那边儿端茶倒水引路上菜的是军中的小官儿,女客这边儿人少,是信王的那些干儿子们。这些人也算是客人,也得好好招待一番,厨房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趁着中间这点儿闲空,流连回屋去喝水,顺便换换被汗湿透的衣服。
流连回了屋,脑子里依旧嗡嗡响,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打开衣柜,脱下汗湿的衣裳。
忽然脑后一阵冷风袭来,脖子被一只胳膊牢牢锁死。流连大惊,拼命想呼救,哪里出得了声,她奋力抓挠身后的人,胳膊锁得更紧了一些,混乱中碰翻了桌子,前面的喧闹渐渐模糊了。
前厅里是放州最显贵的人,比外面雅静些。信王亲自做陪,谈笑周旋中,他听到后院的动静,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从后窗翻出去,贵客们惊得目瞪口呆。
后院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诸人忙扔下筷子往后院儿跑。刺客不敢恋战,破窗而出,信王没顾上追他,从地上抱起流连顺手扯下床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院里涌进来的人有习武的,一拥而上将刺客擒住,众人从窗口只看见信王抱了一个茧一样的女人,长长的黑发披散着。
保才匆匆赶来,信王已坐在床边,剩下的半边床帐遮住流连,隔开了所有人的目光。信王轻轻挥了挥手,“收网!”
保才略迟疑了一下,“王爷,会不会略仓促了一些?还没收集到足够的证据……”
信王冷笑道:“本王抓一个人还需要证据吗?先抓起来,一审问证据就有了!敢动本王的人,真是活腻了!”
流连依旧晕迷不醒,信王一阵后怕,轻抚她的面庞。流连浑浑沉沉中本能地往温暖中靠去。
抓捕惊动了所有人,客人们匆匆告辞,剩下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吃饭,胡乱塞了几口,兴奋地等待下文,信王第一次发威,无论是否与自己有关,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流连不知道怎么睁开眼。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没丢掉性命,自然不能算坏事儿,问题是该怎么面对旁边儿这个男人呢?救命之恩,就算是不以身相谢,也该说几句甜言蜜语表示感谢吧!倘是别人还罢了,怎么偏偏是他呢,一旦给了他好脸儿,以后指定打蛇随棍儿上,怕是再也不能冷脸相对吗?算了,还是装昏迷吧,省得尴尬。
信王看着流连的脸由苍白渐转粉红,耳朵更是通红,紧闭的眼皮下眼珠乱转,怎么不知道她是在装晕,偏不拆穿——她醒过来哪还能允许自己坐在她床畔呢!
信王的唇轻轻蹭蹭流连的耳垂忽然起了一阵坏心思,忍笑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醒呢?定是心脉受阻,还是帮你推拿一番吧!”说着还作势去揭流连身上缠的床帐,流连大惊,忙睁眼按住,嘴里忙不迭地道谢。信王瞧着流连雪白的膀子,哪里还能忍得住,眼通红,哑声道:“你身上阳气不足,我给你渡一口生气可好?”不由分说堵住了流连的嘴。
躲是没地方躲的,流连几乎要气哭了。信王贪婪地吮着流连的气息,鼻尖在她的肩窝里蹭着,男性气息危险地弥漫在身畔。流连弱弱道:“你答应过的,要我心甘情愿的……”
“救命之恩,不应该以身相谢吗?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信王伏身胡乱吻着流连的脖子和下巴。
流连推开他,信王轻抚着流连的肩头,“好吧!君子绝不能挟恩图报,我等你亲口说情愿。”信王不打算用强,都亲上了,她还能跑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