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除了美貌,她还有一身霉气

第157章 高月不可触

  覃风客客气气地迎了上去,见来人,楚之江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片刻,然后眉峰聚拢。

  昨日,是错觉吗?

  回过神来,忽觉在主人家不该如此失态。

  “啊,原来是覃二公子,昨日,二公子送的那壶喜酒很是不错,多谢了。”

  平日里覃风就擅与各色人打交道,是以,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都能游刃有余地应付。

  面对楚之江的古怪行为,他视若无睹地配合着转移话题。

  “昨日将军有公务在身急着要走,仓促之间只叫人送去一壶酒,还要多谢将军不介怀我覃家小气。”

  紧接着,他爽朗一笑:“好酒多得是,将军若是喜欢,改日我派人往你府里送,要多少有多少,只不过……饮酒伤身,将军不时小酌即可。”

  望着眼前侃侃而谈的覃二公子,楚之江有片刻的迟疑。

  他记忆里的那个人,性情不是这般,而是沉默寡言,温顺乖巧,不张扬,且内敛自持。

  弗城匆匆一面,她突然出现救了先遣残军,入城后却对他避而不见,没多久便不告而别。

  她没死,他本是高兴的,可心里却难掩悲伤。

  兴许是这些时日累了乏了,这才产生了错觉。

  冷静后想想,二人走路的姿态,说话的方式,一颦一笑都不相同。

  更何况,覃风还是个男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腹诽自己怕是痴傻了。

  “楚将军……这是怎么了?”

  覃风一句话将他带回现实,他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实在不好意思,方才走神了。”

  这时,覃怀信使了个眼色,暗示覃风话少些。

  “将军莫怪,我这弟弟就是活泼,热情得紧,这一来缠着将军说了不少话,想是都饿了吧,请入饭厅就坐。”

  顺着前厅往后,右拐便就是饭厅,覃风大喇喇地先行一步,嘴里不停咕哝着:“一天没吃饭,肚皮饿得咕咕叫咯……”

  瞧着他这无礼模样,覃怀信牙都快咬碎了,转头堆起一脸的笑容,展臂请道:“将军请。”

  一顿饭吃得并不太平,覃风一会儿嫌弃这道菜太淡了,一会又说自己不爱吃那道菜,覃怀信踢了他一脚,小声警告。

  “你再胡闹,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覃风直接侧耳过去:“兄长你说什么?”

  覃怀信:“……”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为之,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抽风,但在客人面前,实在失礼。

  覃怀信又给了他一脚,这家伙却是云淡风轻,一脸没事样,更是肆无忌惮地讨论起客人的伤。

  当真是如临大敌了,覃怀信险些捏断了筷箸,抬脚狠狠地往覃风小腿踢去。

  却是踢了空。

  竟敢躲!

  覃怀信恼怒至极,欲再动脚时,那头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覃兄,你踢的是我。”

  楚之江含蓄地对他笑了笑:“覃二公子说话直接了些,但性情豪爽坦率,我甚是喜欢,是以,覃兄莫要太过责备。”

  得知自己踢错了人,覃怀信一脸猪肝色,实在羞愧难当。

  另一边,覃风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流转,明白怎么一回事后,眸子渐渐染上笑意。

  “兄长不必太过自责,楚将军是武将,皮糙肉厚的,踢上两脚造不成什么伤害,是吧将军?”

  “你胡说什么呢?”覃怀信咬牙切齿。

  楚之江瞧着笑嘻嘻的覃风,心里莫名的愉悦,点头道:“覃二公子说的没错,非剥皮放血之痛,都算不得什么。”

  “……多谢将军。”

  覃怀信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余光瞥见覃风得意的模样,当下便打算踢过去,覃风灵活地跳了起来。

  不等他说话,便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哎呀,我好像吃坏肚子了,突然疼得很,楚将军,兄长,你们慢慢享用,我先去如厕。”

  “污言秽语!”

  覃怀信猜他是装的,却又怕他是真的吃坏了肚子,便挥手催促道:“快去快去。”

  “诶,好嘞。”

  覃风不忘礼别,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覃怀信扶额叹气。

  家里有这么个活宝,楚之江觉得有趣极了,便对覃怀信说:“难怪覃兄不着急成婚,有这么个活泼皮实的兄弟在家中,日子可有趣得很。”

  覃怀信当真是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今日实在……实在抱歉,我敬将军一杯以赔罪。”

  酒入喉,三分热。

  楚之江不由自主地看向覃风离开的方向,孤月高悬,忧愁,苦闷瞬间涌上心头。

  没过几日,楚府果真收到不少好酒。

  送酒的人告知楚府管家:“这些酒都是大补的,尤其是这虎鞭酒,好得很呐!让你家将军每日饮两杯,不出三日,便可一展雄风。”

  从军营回府后,管家将此话原封不动地转达,楚之江哭笑不得:“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老奴不敢说谎,这酒是覃二公子特意定了送过来的,过几日新的一批酒酿好了,再送过来。”

  管家犹豫了片刻:“将军,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冯叔你说吧。”

  “是,将军,那覃家二郎浪荡得很,瞧着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将军还是莫要与这种人扯上关系。”

  楚之江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冯叔,你先下去吧。”

  管家愣了愣,自知说错了话,惹得将军不高兴了。

  “……是。”

  孙如云在房中等候多时,迟迟不见楚之江回房,便披了外裳出来寻找,静谧的夜里,楚之江在亭中独饮。

  她定定地看了两眼,随即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夺去他手里的酒杯,气势汹汹。

  “怎么,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所以偷偷躲在这里喝闷酒?”

  听这声音,楚之江一脸无奈,却还是好言好语解释道:“这是朋友送来的酒,我不过才饮了几杯,并未偷饮,也并非不想见你。”

  哗。

  整杯酒洒了出去。

  孙如云掷下酒杯,眼含泪光,胸口起伏不定:“这些日子你天天早出晚归,总有借口不与我同房,你是在怪我出手抓伤了你,我是一时冲动在姑姑和陛下面前污蔑了你,可那都是因为……”

  腾地。

  楚之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眉眼始终温柔:“我知夫人心里委屈,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都是我的不对,我该向你道不是。”

  从未见他这般,纵使娇蛮跋扈如孙如云,再也凶不起来。

  她紧张地扯着袖子,眼眸满含爱意盯着楚之江,楚之江伸出的手又收回,凝着天边一轮孤月,收在背后的手暗暗攥紧。

  “还请夫人再给我一些时日,我发誓,此生与夫人不离不弃,相敬如宾,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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