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夏顿了一下，眼里收起一抹异样的思绪。
“好，我一会就安排！”
碎月阁外，小花停下脚步，“好了，我就送你到这，你继续禁你的足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这段日子，你倒成打杂的了。”青颜玩笑道。
小花真的思考了起来，“好像没错，你在府里待着，我腿都快跑断了，还得应付薛粼身边的妖魔鬼怪，不过现在轻松了，一会把薛玉的事处理好，再把念竹带回来，我就彻底轻松了。”
“薛玉弄的那个鬼娃娃，血不是我的，生辰八字也不对，所以对我没什么影响，不要她的命，但是要给她些教训，让她安分安分。”
“……好！我去了。”
路上，小花的心里念着那句:生辰八字也不对！
奇怪，生辰八字怎么会不对呢？
她和风青羽是莫姨生的龙凤胎，生辰八字会错吗？
心里打了一个疑问，小花暂时将它放在一边。
念竹独自驾马车去了普觉寺，拿了那个血娃娃，薛玉的胆子还是小。
没几下就招了，她的理由倒也简单，诅咒青颜。
理由倒也有些好笑，她一个庶女，薛菲菲过得比她好，她认了，也没办法。
可是风青颜，过着所有人梦想般的生活，就连薛菲菲都比不上她。
她嫉妒，她心有不甘，得了她的血，心里被压着的不满也就上来了。
正好，薛粼又暗中悄悄给她帮助，带着她一步步往前。
所以她干了，而干了之后被人发现，她害怕了。
又突然怀念自己当丞相府三小姐的生活。
不愁吃穿，世家圈里，也是贵女，宫里还有贵妃护着，她好像也不比别人差。
所以她交代得很老实，目的就是想减轻惩罚。
有父亲，有贵妃，她又配合，她想，她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的。
但事与愿违，丞相与贵妃都没有插手这件事，就连青颜都不在场，她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小花也没有提什么特殊的要求，但也没说要饶了她。
没等到最后，小花就与念竹一起回了府。
马车里，念竹几次欲言又止。
进了府，她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走到湖边，湖里的荷花早已经枯萎，荷叶都光秃秃的。
小花站立，转过身看着念竹，“念竹?你都盯了我一路了，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还是有其他不解的地方?”
念竹一直盯着她耳朵后边那边月牙般的印记，对于小花的突然回头，念竹一愣，随即赶紧站好。
“也……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在你之前的记忆中，你有没有忘记什么东西？或者……有没有什么仇家?又或者……你有没有忘记某个人，某段事之类的！”
小花一时没说话，而是想了一会。
“没有……我没有忘记任何人，任何事。来临安之前的事我记得，来临安之后的事我也记得。某段事的话……我记忆中，没有什么事情是前后矛盾或者拼接不上的。”
看到她这般笃定的模样，念竹有些蔫。
怎么办？肯定是姐姐没错，可是她完全记不起来，也没有很大的记忆空缺。
也就是说，姐姐很可能只是抹去了一段很短暂的记忆。
而这段记忆，有可能是在小花原先的生活轨迹之外的。
所以删去了之后，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念竹?你想什么呢？”见她走神，小花提醒道。
念竹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一些其他事情。”
“没事，如果你有什么难处或者问题，随时来找我，当然，青颜绝对比我更有用，只是……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尽我所能。”
“多谢！少主无所不能，不过，我之后或许还有麻烦你的地方。”
“没问题，走吧！”
其实小花也疑惑，念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她的记忆里，确实没有缺失的部分。
她清楚的记得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不过既然有疑问，肯定是要说的。
当小花把这件事告诉青颜的时候。
青颜也摇摇头，低头喝着热茶。
“念竹有一位亲姐姐，从小失散，现在一直在找她。”
“这么说，她问我的话，应该是与她姐姐有关了?”
青颜点头。
眼里，藏下一丝悲伤。
而面上，是极致的淡漠与冷静。
仿佛……她真的不知道。
“小花。”
“青颜。”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最后，还是小花笑了，“你先说吧！……好吧，看样子你不想先说，那我先说！”
府里忙碌了起来，但小花总觉得冷淡，“再有几日……就是除夕了，这几年，我过得很好，也懂了很多事情，我曾经不屑一顾的亲情，在莫姨的身上，在护国公府，又让我变得重视起来。我想……我或许做错了很多事，也想岔了很多事。也明白……我不是什么好人，谢谢你当时力排众人的劝导，将我带来了临安，带来了护国公府。但我现在……”
小花的眼神变得清明，甚至还有对自己的讽刺。
而青颜只是静静听着。她的每一句话青颜都在认真听，也在等着她接下来说的话。
“年后，我想回一趟家，看看阿爹老祖宗，这几年，也不知他过得如何。”
青颜问，“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小花真的不知道，会回去多久。
夜色深了，院子里有些冷，可青颜就喜欢在院子里待着。
拂秋没办法，便只能将太妃椅搬了出来。
下人送了一大堆吃的进来，青颜的禁足也解了。
拂秋在桌子上摆弄着点心零嘴，青颜则躺在太妃椅上，转着匕首玩。
“拂秋，今日小花的话，你听见了吗？”
拂秋手上的动作没停，“听见了……是位故人！”
“是听竹！”这话一出，青颜便觉得有些难受，“念竹的姐姐，是我的听竹！”
那个用命护了自己，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而她却被万箭穿心的人。
听竹啊！
拂秋手上的动作一顿，这话，不好接！
一个人影从墙上闪过，下一刻，追月便坐在一旁，端起了一盘点心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