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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恼怒尴尬

紫宦 鲤裳 2688 2024-07-11 19:35

  柳儿被温荆一吼,吓得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她一慌乱,怀中花瓣撒出来了些,也没胆儿再去捡拾。

  老爷不是要把姑娘送给高公公么?!怎的又和姑娘……柳儿不禁胡思乱想起来,脸开始发烫,一颗心快要蹦出胸口。

  不对……自己撞见了这一幕,又在温荆的宅子做事……她果然更应该担心自己罢!怎么办啊!看到这事儿……柳儿欲哭无泪。

  偏房内,温荆抱着安月白。

  温荆救了安月白出水时,本没想着抱她。但为了固定她,不让人又跌回水中,这才抱了人。虽是如此,温荆却仍有些僵硬。

  好在安月白墨发极长,又浓密如瀑。青丝盖过她腰臀,遮掩了不少雪肌,稍稍缓解了些尴尬。

  那安月白再轻再瘦,到底是个十几岁的丫头。温荆却是个宦官,力道不似常人。他使了大力,才将人抱出浴桶,出了不少汗。

  好在浴桶离床铺并不远。温荆将安月白放在床上,便连忙拿了被子,盖了她的身子去。

  温荆虽是个宦官,却是自幼跟着高澜做事,哪见过女子躯体?那安月白虽未长开,是个半大丫头;但她雪肤花貌,触着温热,偏又浅香萦绕,扰得他心思烦乱,反倒有些恼怒。

  温荆给安月白盖好了被子,不禁又瞟了眼她的发。那发黑长,方才他抱人时,就觉着分为湿重。若是不将她的发擦干,就这么盖着被,湿发进了被褥,铁定会让她再病。

  想必那安月白是烧退了,醒来去沐浴,反而昏在浴桶——温荆如此猜想,又有些不快:这些丫鬟换班,那安月白昏倒在桶时,竟没一人儿在身边看着?!

  思及此,温荆越发动怒,转身出门,叫丫鬟进来。

  柳儿本就只是出了门,却并不敢走远。她听温荆恼怒叫人,连忙又赶回来。

  其他丫鬟听温荆叫人,也连忙赶进偏房,去照看安月白。

  “让你们换着班儿,几拨人轮流看姑娘。你们倒是当得好差?姑娘昏在浴桶都不知!”温荆咬牙,眼神一甩袖子,不耐地睨了眼众丫鬟,又怒道:“还不快进去收拾,挺尸么!”

  众丫鬟见温荆大怒,连忙答应。她们不敢再耽搁,都急急进房去看安月白。

  气煞他也。温荆回了卧室里间,屋中仅他一人。温荆不许丫鬟下人进里间,便也无人敢来。

  房内一片寂然。温荆觉着身上湿哒哒好几片,分外不适意,几下脱了衣。他扔衣在旁,却瞟见衣袖前襟上的水渍,仍觉别扭。

  温荆啊温荆,你是怎么就让个丫头住进了偏房?他兀自心烦。

  温荆里里外外都换了身衣裳,却仍不住回想方才的事。他触到安月白时,她身上花瓣点点,柔而生温,真可谓是温香软玉。

  她极纤细。那日温荆初见她时,曾按她上马。那日他便就觉出这丫头实在瘦弱,纤若蒲苇。这安月白,不过就是个未长成的毛丫头。

  温荆不由溢出一声冷哼。那安月白做事说话实在唐突,并无那等好命去有性子,也没那地位去谈尊严。低贱若尘埃,偏又容颜绝色,徒惹灾难。

  她不过是个高澜挑中的玩意儿。但却诡异,这短短几日,他竟为她动怒如此之多。

  罢罢罢!早送走,早完事。温荆冷眸一暗。

  他出了里间,心下仍不痛快,吩咐人把才换的衣服洗了。

  温荆去了正堂,丫鬟上了茶,他也没喝进去多少,留意着偏房的动静。

  偏房内。安月白本就不是昏倒,而是浑身乏力。

  方才温荆救她出水,又抱了她,着实吓她一跳。但任她是何情绪,已是力气全无,连手指都不能动上一动。别说是她并无恶心,便是她恶心入骨,又能如何?还是得任人摆布。

  安月白早知,温荆是宦官。但温荆毕竟不是女子。

  温荆救她出水,她着实感激;却也真尴尬,让她想咬舌,真死过去了事。

  错了,她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

  丫鬟们擦干了安月白的发,又擦干了她身子。这水汽一消散,安月白的力气便慢慢回来了。

  安月白缓缓睁开眼,见柳儿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姑娘醒了?姑娘刚刚昏在浴桶,吓死奴婢了……”柳儿说着,又扶安月白坐起身。

  柳儿自然不敢告知安月白,是温荆她出水。安月白一个女儿家,若听了此事,定然羞惭,无法见人。但柳儿不说给她听,她却是真知方才是何情况,这会儿正不自在。

  安月白咬了咬唇瓣,换上了新衣裙。正穿到一半,就听阿东在偏房门外叫:

  “柳儿,告诉姑娘。老爷说,姑娘醒了后,去前堂找他。”

  柳儿连忙答应,安月白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暗自捏了把汗。她换好衣服,简单将发绾了绾,便出了偏房门儿。

  温荆叫自己去,八成是要说如何安排她之事。

  思及此,安月白又全无了尴尬窘迫,反倒是有些心凉。也是了,自个儿本就是暂住在温荆私宅。这温荆叫她,八成是要她离开此地,进高澜那处了。

  她手心开始泛起冷意,步子开始虚浮。再反应过来时,她已是定定站在前堂门前了。

  罢了,进去吧。安月白深吸一口气,便踏入了门儿。

  她进去了,温荆仍是面无表情,瞧着就好像是个千年寒冰。自安月白进了门儿,温荆就一直定定地瞅着她,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温荆的面容还算是清朗,但他垂着唇角,似是薄凉鄙夷;眼瞳晦暗不明。安月白瞧着他,便觉着有些瘆得慌。

  “公公。”安月白再也受不住,觉得温荆可怖,索性跪了下来,“公公找月白?”

  安月白虽正胆颤,但她仍未移开视线,索性和温荆四目相对。

  气氛有些诡异,凉薄得怕人。温荆微眯了眼,暗道有趣:这安月白,还真是个不怕他的?竟也敢这样瞅着他,眨都不眨?

  “起来说话。”温荆摆了摆手。

  安月白缓缓起身,站起身时,温荆视线正好落在她的腰肢上。

  纵她穿好了衣服,那腰仍是瞧着纤如轻羽,实在不堪一握。温荆移开了眼,也不说让安月白坐:他不能把她太当个人,省得到时,送到高澜那边去,反倒是生不如死了。

  温荆没说让安月白坐,安月白不觉得什么。她现在是在温荆的宅子,人家怎么安排,她便怎么做。

  安月白等着温荆开口。温荆却放了茶杯,瞟了她一眼,才不紧不慢道:

  “姑娘去师父那处的事儿……”温荆摩挲着指尖,斜睨着安月白。她小脸也有些瘦,下颌如猫儿一般。

  安月白定定瞧着温荆,待他说下句。温荆不再看她,又似斟酌一般,缓缓道:“怕是要再迟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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