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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相安相护

紫宦 鲤裳 3086 2024-07-11 19:35

  安月白凝神,额上却是微微出了汗,但一刻也未停为温荆施着针。

  若要单论毒性,那睡蛊自然远不及上次军中的守身蛊。但此次中睡蛊之人却是温荆,安月白不免心下紧张。

  她眉间一蹙,再一抽针,却见一蛊顺针而出,顷刻爬走,消失不见。

  那蛊应当就是睡蛊。安月白微松了口气,却忽见床上的温荆哼了声。

  安月白忙收了扎在温荆身上的各针,轻唤了声:“义父?”

  她见温荆未睁眼,额上渗出了层密密薄汗,便伸手拿帕子为他沾去。

  正沾着,却见温荆猛然睁了眼,眼底有些血丝。

  温荆眼前逐渐明了,看清了是安月白守在身边。

  “义父醒了?”安月白问道,心下稍安。她正要起身为温荆倒茶润嗓,却被温荆抬手攥上了腕。

  “你怎的在这。不是让你在木居好生待着么。”温荆音色带些沙意,却未掩急切,又问:

  “……可有被她所伤?”

  安月白靠温荆近了些,一边扶他坐起,一边答话道:“月白没事。”

  “夫人突然上门找月白,应是为了古烈渊的事。”安月白道,温荆闻言缓缓放开了抓着她腕的手。

  温荆欲起身下地,安月白见状上前扶他:“公公刚醒,再歇会罢!”却被温荆甩开了手。

  “歇?歇到几时?难不成真要让她带走你么?!”温荆道,扭头见那月白有些错愕的神情,心下更急,忙穿上了靴。

  安月白方才被他甩开手,是有些愣的。却听得那人是因急生怒,急于护她,倒心下丝丝缕缕涌上甜意。

  温荆穿了衣就要往外出,却被安月白拉住了袖,听她叫道:“公公莫去。”

  莫去,好个莫去。温荆眼底一冷,怒极反笑:

  “姑娘是嫌杂家体弱,反为人所制罢?”

  他说话间,就要挣开她。正在此时,却听得阿东来报:

  “老爷,姑娘。古将军现下也到府门口了,说是来接夫人。”

  古烈渊也到了?温荆一顿,吩咐道:“传话给他,说即刻后便送夫人出府。”

  温荆说罢,和安月白对视了一眼,随即二人一齐出了屋。

  出屋后,安月白倒走在了温荆身前,几步行至古婧灵处。不待古婧灵开口,她率先出言道:

  “夫人,您既是将军之妻,义父和民女自敬您如宾。但夫人初次登门,便对义父和宅内诸人放蛊,可曾有愧?”

  方才,古婧灵便已知晓那睡蛊被驱出了温荆的身。

  古婧灵又望了眼温荆,心道那月白确实有术,着实堪接下任。此刻安月白虽对她出言颇锐,她也不曾生气。

  安月白还欲开口,却听得温荆喝道:“月白,退下!”他说话间,已将安月白拉向了他身后。

  这妖女身怀奇蛊,温荆不愿安月白激怒了她,又生变故,道:“小女年幼,望夫人莫放心上。”

  “无碍,她这性子很好。”古婧灵随意道。

  温荆侧目,对身后的安月白道:“月白,还不快解了你那雕虫拙技!让夫人好生归宅。”

  安月白抿唇,“是。”说罢,伸手解了古婧灵三人身上的银月丝。

  “舒服。”古婧灵活动了下手腕,看了眼温荆,道:“内相,我很喜欢她。”

  古婧灵望着温荆道:“此番我来,本就是为了找她。不知你能让我带这女医回将军府小住几日么?”

  “夫人登门寻她,与杂家闹了出误会。小女情急下对夫人出手,已是犯了大错,杂家要罚她闭门思过。”温荆口上周全,却眸光冷然,又道:

  “请恕杂家失礼,夫人怕是带不走她了。”温荆道,自高而下睥睨着古婧灵,此言自是再不容她分辨。

  古婧灵知温荆是怕她对安月白不利,撇了撇嘴。心道这温荆着实阴冷,却真是护那安月白,怕她伤了他的小义女。

  温荆见古婧灵并未出言,又吩咐黎棠二人道:“还不快送姑娘回木居思过。”

  “姑娘,走罢。”小黎道,却见安月白似不愿移步。

  安月白知温荆是为护她,才一人同那妖女周旋。心下正不愿离去,却见温荆回眸一瞪,只得跟了黎棠出了堂屋。

  “小黎姐,月白不放心。我……”安月白轻声对小黎道,她不愿回木居,只想偷偷守着这处。

  “姑娘。”小黎知安月白放心不下,便道:“我们先在此处听着,若是有何动静,再作行动罢。”

  安月白连连点头,正听得那唐屋内二人对话声传来。

  “天色已不早。”温荆对古婧灵道:“将军还在宅门外候着,杂家送夫人出宅罢。”

  古婧灵知今日是带不走安月白了。这温荆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出言如钉,不容商量,只得下次再说了。

  好在她今日前来,已亲证了安月白确有驱蛊之术,也不算白来。古婧灵叹了口气,开口应道:“好。”

  安月白听温荆要送古婧灵出宅,忙同黎棠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三人始终以不远不近的距离跟了去。

  古婧灵出了宅门后,温荆同古烈渊客套了几句,只字未提今日古婧灵宅内放蛊之事。

  温荆通古烈渊说了几句,古烈渊便带了古婧灵回将军府,一行人消失在了紫宅门前。

  安月白听不太清宅门外诸人说了甚,只略略猜出是些套话。

  外面嘈杂过后,忽的一安静,安月白知是古烈渊将古婧灵带回了将军府。

  她心下一松,却见小棠拉了她袖子。安月白微侧过颈,见小棠叮嘱她道:“姑娘,快些回木居吧。老爷见您跟来,定……”

  小棠忽的不讲了,却听不远处一声问道:“定如何呀?”

  安月白一回头,正见温荆自宅门而归,阿东正让人关上宅门。温荆步伐轻快,正向她走来。

  “义父。”安月白微揖了下。

  温荆凝目望了她一眼,开口道:“又唤义父作甚?不听话安生呆着,却偏要跟来,着实该罚。”

  这月白,着实是孩子心性,愈为她考虑,倒是愈不让人安心。让她躲着,却又跟了来。温荆腹诽,心下却知她是放心不下他,才一直跟来。

  安月白听着温荆颇严的训话,却不禁一笑。

  那人虽在训她的话,她却望见他眼底柔和一片,分明是放了心。

  “还笑。”温荆见她痴笑,出言嗔了声,行至安月白身前。

  灯下少女梨涡微浅,玉容至柔,眸光含澈。温荆本想再多训她几句,却又不忍再讲。

  “义父,月白饿了。”安月白小声道,踮脚挽上温荆的袖,抬眸望向他时,带了些撒娇意味。

  饿了?自然该饿,晚膳未用,却又忙着为他驱蛊。

  温荆思及此,垂眸看了眼她的手,却并未挣脱。但他虽未挣脱了去,却不禁伸出一手,轻弹了下安月白的额。

  安月白受了他一弹,微吸了口气,却仍是笑眼望他。她额上是有些痛,却更带酥痒。

  “洛竹。”温荆侧颈唤了声洛竹,却见洛竹道:“老爷,奴婢已令厨房备饭了。”

  温荆嗯了声,又垂眸看了眼安月白,出言问道:“可满意了?”

  安月白忙点头。抬眸望见温荆眼底含笑,灯光映得那人容颜更温,倒让她漏了一拍的心跳。

  那人瞅了她一眼,哼了声,对她道:“满意了,就随杂家进屋罢。”

  安月白自是无有不应,何况温荆仍任她挽着臂,又温言化得她心如春水。

  温荆说罢,带了安月白一同走向堂屋。二人身影渐远,却听得安月白小声讨好,道着“义父真好”,又听温荆啧了声,说之后再罚她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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