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紫宦

第一百八十八章 揽月在手

紫宦 鲤裳 3327 2024-07-11 19:35

  阿东托柳儿为安月白送去翟家的请帖,帖中深谢掌印青蓝二人。

  一为贺翟青婚期将至,二为再谢掌印青蓝,三兼翟家诸人齐聚,请掌印青蓝三日后来与翟家家宴。

  “姑娘,奴婢听东管事与那家仆相聊,说此帖是翟家老太公亲笔所书呢,只盼掌印与姑娘去。”

  柳儿道,安月白点头。

  即便柳儿不说,她亦猜的着了。那请帖字迹入木三分,苍劲遒骨,正如翟师公为人。

  “嗯。待到他归来后,再同他说。”安月白传意,“老太公可请了我兄长与灵姐姐?”

  柳儿传意道:“翟家与古家是故交,自是请了的。听说老太公知晓咱们将军府老太君辞世,还伤怀了良久呢。”

  “现古家老人俱已归去,年青一辈除了贵妃娘娘与姑娘,便只有将军与夫人了。”

  是呵。安月白眸光微动。

  祖父母及亲父母俱已故去,如今这世上,她就只有兄长与堂姐两位血亲,加上古婧灵三位亲人了。

  虽是亲人,却是见一面亦难——这世间,已有人代她作了古玥欢。

  柳儿传意:“翟义士于将军夫人有恩,将军夫人又助他寻找棋仙姑娘,自是该请的。”

  安月白沉吟一声,又传意柳儿:“……可还请了凌亲王妃?”

  柳儿闻言,传意道:“是递了帖子的,但毕竟她如今是亲王府的王妃,却不知她会否去了。”

  “嗯。”安月白若有所思,自那日蓝烟派黎棠归宅还了传意蛊后,二人便再无联络了。

  此时,却听柳儿又俏皮传意:

  “姑娘,听说昨个儿翟徽公子回了京,西戎长公主还跟着他一路进了宅呢。”

  闻听此言,安月白亦不禁微笑,传意道:“看来,师伯的婚事亦不远了。”

  柳儿会心一笑,不觉忘了传意,开口道:“是呀是呀。”

  夜间时,安月白予温荆看了那请帖。温荆观罢内容,听安月白问:“义父与月白去么?”

  “自是要去的。”温荆听她此问,语气稍切,“翟家老太公请了你我,定然亦要请你兄嫂。”

  “姑娘为杂家至此,莫非杂家就那般冷心……连让姑娘见上家人一面亦不肯。”

  温荆言至此处,又不由为安月白心疼,伸手覆上她手,又问道:

  “……姑娘是不想见着亲王妃么?”

  安月白摇头,轻道:“我已与她两清,就是再碰了面,亦无甚么。我只是……”

  温荆望她,“只是?”

  “我只是……”安月白深吸口气,又望着温荆道:

  “怕您到时见了我兄嫂,再见了凌亲王妃,归来后又生心结,倒妨了你我如今的日子。”

  “月白好容易等到了您应下与我一道过日子,若去了这一遭,回来您又反悔,可怎办呢。”

  安月白道,清楚瞧见了那人眼中的自责。

  “不会。”温荆答得甚为笃然干脆,酸意却上了眼眶:

  “……不会了,再不会了。”

  他揽上少女之肩,答得分外认真,似是怕稍迟疑,就将再伤着她:

  “先前时是我负了姑娘,可如今……我已应了你,你我又有了洞房之约,便不会反悔。”

  安月白听他讲此句,双手揽上他肩,踮脚啄吻了他唇,眼底笑意渐深:

  “无碍,有您今日此言,便是将来有一日您厌了我,亦值当了。”

  话音才落,却被温荆弹了额:“我岂会厌你?纵将来有一日不好了,必定亦是顾着姑娘的。”

  “不么。”安月白鲜唇微撇,似是不满温荆之话,“不要将来不好,不听不听。”

  “将来只能较现今愈好,更好。”她出言时,眼底已盈了泪,倔强道:“你我已经那般风雨,再莫有一丝不好了。”

  温荆失笑,一手抚上安月白之背,一手为她拭去泪珠,“姑娘说的是,不能不好,再莫伤心了。”

  “那您呸呸几声,当那话从未说过。”安月白微一抽噎,迎着泪光瞧见温荆温雅唇角,见那人愈发宠溺的眸光。

  温荆扶她坐上床沿,自个儿坐于床下小凳,清嗓答道:“好。”

  他应罢,侧了颈呸呸两声,轻道:“是温某失言,方才那话算不得数儿。”

  安月白听了心下才好受些,浅笑间映出梨涡,却见温荆伸手拉过她手,正色道:“杂家已依了姑娘,姑娘亦该呸去自个儿的错话呢。”

  “嗯……”安月白侧颈亦呸了几声,扭头垂眸望向温荆双手。他手生得清而不骨,指节分明,分外悦目。

  安月白启唇道:“小女子所言皆为妄语,实非所想,自愧失言。”

  话罢,垂眸正见温荆含笑的眉眼,不觉话音愈柔:“惟愿我二人相知相携,共度此生。”

  温荆以指摁上她唇,神色间多了几分无奈:“傻姑娘,愿要自心中发出才灵,说出作什么。”

  “说给您听呀。”安月白亲上那人面颊,自个儿却先红了脸,“若造物者未听着,总归您听着了,便不能不显了月白之愿。”

  温荆心下百感无以表,只得拥少女入怀,恰如揽月在手般珍藏。他再未言语,安月白却已然明了他心,莞尔回拥。

  若常如今日,多好。

  又一日,古婧灵传意安月白,说凌亲王妃以身子不适为由,不去席上了。

  “如此亦好。”古婧灵传意,“此回你长兄与我都去,本能让你见见烈渊。若她亦去,只怕你见着她与烈渊相处,会心下难受呢。”

  安月白传意:“是我令她替嫁,亦是我要她作了古玥欢,我已无位去难受了。何况如今我与义父甚好,只求未来能一直如此。”

  听安月白这般传意,古婧灵道:“自然会的。我听闻他为了你,已然将宅中下人俱换了个遍,除了阿石阿东洛竹柳儿和黎棠,旁的都换成了新人。”

  “他处处想着你,倒也不负你那般为她,还作哑女了。”古婧灵传意,安月白那厢忽的一惊。

  是呵,哑女。翟济明来紫宅时,她曾开口讲过话,若去了翟家宴席,见着长兄,又该如何?

  “灵姐姐,我在师公面前说了话,长兄却当青蓝是哑女……”安月白传意,古婧灵听后回道:

  “这有什么,到了那日你换了音,少说几句。若烈渊问起,你就令掌印与翟义士、莫棋仙等人说……”

  “说你曾受亲王妃与翟义士医治,如今已渐然恢复了些,能说些简单之话,只不能说太久就是了。”

  安月白觉着可行,又听古婧灵传意:“何况也当如此了,总不能一世作了哑巴去。”

  “嗯。”安月白传意应下,便在这之后与温荆、翟青莫棋仙等人事先说好。

  那宴席当日,安月白为着保险,仍佩了那青蓝假面出门。到了席上,见着了长兄古烈渊,方觉半年如一日,光阴如梭。

  长兄还是那般威风凛凛,看向古婧灵腰腹时却多了几分人父的慈爱。

  古烈渊与古婧灵二人面上愈发柔和,多了层将为人父母的喜悦,坐于一处时,堪称璧人无双。

  安月白又望了眼师父与师姐。

  翟青依旧墨发高束,眸中却多了层即将成婚的欣喜,眼光常望向莫棋仙。

  师姐紫黑色发愈长,长至下颚;而那雪发被她盘了斜髻,上插琼玉钗,侧颜如玉。

  古烈渊向翟济明问了好,又道:“小妹玥欢正值孕初,身子不适,于府中休养。此回未能赴宴,她分为遗憾,万望翟伯父勿怪。”

  翟济明摆手道:“怪甚么。亲王妃有孕不得至,老朽已为她备了礼,还请将军代为交付。”

  “烈渊替小妹谢过伯父!”古烈渊谢过翟济明,诸人纷纷开席。

  安月白是头回见那西戎的卓荔长公主,觉着她与古婧灵一般率性,却又多了几分恰到好处的骄矜。

  那侧,翟偕薇与其夫分外和美,师父如今亦与师姐将修正果。安月白心道,又见翟徽微红的耳根,不由垂眸浅笑,啜了口酒——

  看来,翟家的三位子女均姻缘美满。

  古家与翟家均有喜事,安月白亦不禁心下快意。她侧颈望向身畔温荆时,正对上那人清润眉眼,不由面上微红。

  她又看向古烈渊,心道:长兄,我亦搏得了幸福。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