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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花烛之约

紫宦 鲤裳 4264 2024-07-11 19:35

  温荆进了门,安月白坐于他旁侧,听他与翟师公相谈,并不言语。

  翟青莫棋仙亦无话,三人默默用菜,亦算规矩。

  翟济明与温荆谈得倒也投契,又不由嗔怪翟青不若温荆稳重周到。

  翟青只得屏息安坐,直到其父吩咐他去取赔罪之礼,方如获大赦。

  待到取来,安月白才见师公送的是些珍奇药材,有些还可为温荆调体,不由心喜。

  温荆窥见身侧少女神色,知她兴许堪用,便也就留下了那“礼”。

  待到翟家三人离紫宅时,天色已晚。三人才刚出了宅门,安月白就忍不住无声笑了起来。

  下人阖了门,温荆一转身,正见她笑意盈目,亦不由扬了唇角,逗她道:“就这般可乐?”

  安月白听他这般问,微微忍下笑意,又碍于蓝烟哑女身份,不便立即答话,只得水眸看过温荆,示意他回房再说。

  温荆跟上少女,行至廊中,又对黎棠二人道:

  “让他们都下去,除了柳儿来服侍洗漱,旁人不许在此闲逛。”

  “是!”小黎小棠应罢,亦退了下去。

  温荆与安月白进了卧房,安月白阖上门欲向温荆开口,却忽的腰间岔了口气儿,正是酸困异常,黛眉微蹙。

  “嘶……”安月白倒吸口气,“义父,义父。”

  温荆见她这般,猜着了她是怎的,上前扶安月白坐于椅上,一面嗔道:“笑得尽了兴,如今岔着气了罢。”

  “嗯……”安月白粉面微红,温荆垂眸按上她腰上岔气处,激得她眼角溢泪,“您轻些,啊……”

  她此般颤音自是因着酸痛,抬眼望向他时却是面红愈深,直生出些旖旎。

  听得温荆不觉有些耳热,却仍耐着性子为她揉腰。安月白侧过身揽上他肩,任是咬上鲜唇亦封不住零碎的呻吟。

  “您别按了,我……”安月白泫然,“我一人儿呆会就……啊!”

  她本是不抱希望能当即舒缓,却随着那一声娇吟,那口岔气忽的散了去,不由松了口气,靠上那人之肩。

  “啧,真可惜了。”温荆伸手,揭下安月白那半张假面,一面故作叹惋道:

  “方才姑娘叫得那般悦耳,可惜未能再多听几声。”

  闻言,安月白索性就势躺入温荆腿面,一双水眸盈盈望他:“只想听听么……”

  温荆之手抚于她耳侧,却被她侧颈张口吻上指腹,听她闲闲道:“您应了我,说救回门主后,我们怎么来着?”

  安月白说罢,双颊愈红,微张贝齿,舌尖扫过他手指纹路,回望他时难掩那酥骨的慵懒风情。

  她枕于那人腿面,自然觉出他小腹渐绷,可今日却又有些不同。

  未待安月白想明,却兀的觉出面旁那热意,不由转身去望,登时红透了面儿,一时失言:“您,我……”

  温荆别过脸去,臊得耳根发红,轻斥她道:

  “你我甚么……姑娘与阿慎祖母决意如此,这身子……姑娘自是知晓的。”

  他音低却说得甚快,只觉面上燥热入了心底。安月白为他复根,如今已生了两藕,又生出了藕杆之芯。

  她乍归来,自然不晓,仍如以往般撩拨他。可他这厢起念动欲,自然就生了反应……

  “莫看了……起来罢。”温荆低语,怕安月白嫌此未成之物,便欲伸手拉她起身,却见少女环上他腰:

  “起来做甚么?这是喜事,我……我心里欢喜的。”话至句末,却不禁有些哽咽。

  旁人不晓温荆,她却是晓得的,因而由衷为那人欣喜。安月白伸手沾了泪,撑了手臂起身,拥上他:“真好。”

  温荆抚着安月白的发,鼻尖亦不由得发了酸,口中却喃喃道:“傻姑娘。”

  甚么真好,能遇着她,才是他的福分。温荆心道,却又扯得心底有些微痛,对她道:

  “姑娘方才说的那话……就待到这身子全好了,再作数罢。”

  安月白闻言,微撤开了些身子,望向温荆的眉眼,不住点头:

  “好,都好……等到那时,您可要娶我呢,我们洞房花烛,可好?”

  温荆闻言稍怔。即便他身全,却亦是宦官,如何能有此幸娶她?他还未开口,却见少女垂眸牵上他手,一面娇柔道:

  “并非在现世,是在月白的蛊皇幻术中。那夜您曾见过的……”

  温荆了然,却心下愈发苦涩,“好、好,到了那时,我们……洞房花烛。”

  到底是他无用,即便修全了这副身子,却无法予她一场现世婚姻。

  她为他逃婚,别离亲眷,隐姓埋名跟了他,可他二人却只得在幻境中成婚。

  见温荆应允,安月白方露了笑靥,下刻却被他环住噬上唇瓣。温荆腔中甜苦兼溢,她回应地却愈发动情。

  一吻间隙,温荆低语:“阿白,苦了你了。”

  安月白闻言,双臂环上他肩:

  “您在,我在,如何是苦?月白只求上天有德,惟愿这般日子长长久久呢。”

  听她此言,温荆笑着点了头,心下稍慰,却仍觉对她不住。安月白俏皮道:

  “何况您若真觉苦了我,便在洞房前,予月白些甜头么……”

  她话间,抬眸望见那人眼底热意。温荆眼底一暗,终扯过被盖于二人之身,将那无尽情海热浪尽掩其中。

  于极乐时,窗外淋淋漓漓下起了雨,遮去了屋内靡音。

  事毕时,安月白本已起不来身,只想就这般与那人睡去,却仍被那人拥着起了身换衣沐浴。

  传意柳儿去换过了床单被褥,水汽中才不由红了脸。天色尚早,昼寝就已是不合规矩,更遑论二人方才所为之事。

  她自然不理这些,可那人本是最守规矩的,如今亦陪她胡作非为了起来。

  又过几日,温荆归宅时同她说,皇上得知翟济明入京,宣翟济明与翟青莫棋仙进宫面圣。

  “皇上命翟青接任林轻鸿国师之位,棋仙姑娘任正朝祭司,又当场为二人赐了婚。”温荆道:

  “已看过了黄历,约莫下月完婚,到时翟徽公子亦能赶上其弟大喜。”

  安月白点头,此为她与温荆意料之中。师父师姐羁绊深刻,如此亦算不负了。

  昨日她与温荆俱已看出,翟济明对莫棋仙态度有些微妙。

  现圣上为他幼子赐婚,未给他时日思索,不得不允了那对有情人。

  再者说,知子莫若父。这世上,翟青护着莫棋仙十几载,为她几次不顾性命。

  纵是逼着幼子娶了旁的女子为妻,定然亦是心中无家主儿,还不如成全了他与莫棋仙。

  “杂家与姑娘西戎曾护翟青,对他二人有恩;又有棋仙姑娘强闯紫宅之事,皇上开恩,许我二人参与他二人婚宴。”温荆道,安月白听得眉眼轻展,“好。”

  这般过了五六日,翟徽亦归了京。

  他自西戎出发时,还一心担忧翟青生死,唯恐那问斩的真是小弟。

  待到行至半路,才知晓翟青安然,老父与小妹妹夫已动身前往京城,方恢复了寻常速度。

  入京前几日,翟徽又接着了小弟的信。信上说,圣上为他与莫棋仙赐了婚,长兄返京正好赶上婚宴。

  又说,他现于宫中继任国师,得林轻鸿、阿慎高人授业,老父与小妹、妹夫一道,暂住于京城旧宅。

  翟徽进京后,便先回了旧宅,见过了父亲翟济明,又见了小妹翟偕薇及其夫。

  翟济明才吩咐偕薇照看厨房,好为长子接风洗尘,忽听宅门外有人叩门,便叫人去开。

  这一开门,却见门外进来一高挑女子。那女子虽着正朝女装,五官却甚为立体。

  双眉清丽,棕瞳长睫,一点红唇鲜胜血;肤色浅黄,身姿窈窕,英气灵秀外慧中。

  那女子就这般进了翟家,她身后的婢女关上了门。翟徽望着她惊愕至失语,半晌才开口:

  “……卓、卓荔公主,您怎会在正朝。”

  “怎会不在呢?”卓荔跳至翟徽面前,笑容明艳,露出虎牙:“我说过要跟着你去天涯海角嘛!”

  翟济明见二人这般反应,又想起他翟徽自西戎而来,又唤那女子公主,才对上那女子身份——

  西戎王长女,好骑射,通武艺;善歌舞,好美酒。

  那西戎长公主年二十二,颇受西戎王喜爱,想必就是面前此女了。

  “咳。”翟济明轻咳一声,对翟徽道:“愣着作甚,还不快迎公主进去。”

  此言点醒了翟徽,他忙迎了卓荔进房,却难掩膛间稍快的心跳。

  翟济明一面向房中而去,一面心下好笑。他两子一女,小女早已许出阁,倒是翟徽、翟青两子迟迟未婚。

  现下圣上已为幼子翟青赐婚,便只剩了长子翟徽。

  翟徽自少年时便走南闯北,却无心男女之事。翟济明本欲在他此番归来时,为他留意一桩婚事。可如今看来,却是不必操心了——

  那西戎的长公主既跟着长子归了朝,定然已对徽儿有了情。再看方才她看徽儿的眸光,一切已不言自明。

  吃罢饭,翟济明令人收拾一间房供卓荔公主居住。又与翟徽道,他离宫前已知会翟青,定下过几日举办家宴,到时一家团聚。

  “你弟弟与那棋仙,险些于紫宅闯下大祸。”翟济明道,“幸而那宅中有他那小徒儿青蓝,哎!”

  翟徽听父亲说青蓝,便开口道:“西戎时,若无掌印与青蓝姑娘,我一人是绝计护不住小弟的。”

  翟济明愈听愈觉着那青蓝好,又知温荆那般助他翟家,便道:“到时家宴,亦请掌印大人与那青蓝姑娘作客。”

  “父亲说的是。”翟徽道,“那明日我便差人去紫宅问话。”

  “那青蓝姑娘,我总瞧着有些面熟。”翟济明开了口,“兴许是看她顺眼罢,说不太清,有些像一人。”

  翟徽闻言,猜月白姑娘是以假面见了父亲,因而父亲不知她面熟在何处。

  “像谁呢……”翟济明喃喃。

  翟徽心道,那月白姑娘自是像一人的。她是昌锐将军的幼女,烈渊将军的亲妹,又是昭贵妃娘娘的堂妹。

  父亲与古老将军如此厚谊,可万万不能让他知晓青蓝便是古玥欢,须尽快岔开话头才是。

  他想罢,开口道:“父亲,您与她俱是毒医,医者仁心,心善则面善,瞧去自然是像的。”

  翟济明沉吟一声,算是默认了此说法。长子沉稳,做事周全靠谱,虽不善言辞,他的言语却比阿青可信许多。

  “应是如此罢。”翟济明一叹,未察一旁的翟徽悄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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