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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回 意欲何为

玲珑匠心 二阿农 2774 2024-07-11 19:36

  是鸦青回来了?

  还是有贼人?

  赵锦衣不动声色,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物什来。这物什是宋景行给她做的防身的暗器。

  这暗器做得精巧,一按动机括,数枚银针便会从盒龛中射出,还可以连射五次。

  她就不信了,五次的机会,她还干不倒一个贼人。

  正想着,忽地听得梅染带着浓重的睡意,迷迷糊糊的问:“姑娘,你可是要起夜?”

  她赶紧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梅染猛然清醒,赶紧用手捂着嘴看着自家姑娘。

  外面没有动静了。那贼人是跑了?

  赵锦衣示意梅染掌灯,须臾后屋中灯火通明,赵锦衣披衣下榻,打算与梅染一道到门外检视。

  梅染拦着她:“姑娘,奴婢自个去就行了。”

  赵锦衣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往常我们屋子里有动静,陆婆子都会起身询问,今晚可没有。与其在屋中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梅染顿时觉得背后寒毛直起:“姑娘说得是。”

  一主一仆提了灯,万分警惕地走到门房。门房里虽然亮着灯,却是静悄悄的。

  空气中似乎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

  赵锦衣警惕,忙示意梅染从袖中摸出帕子,将口鼻捂得紧紧的。

  梅染开的门,屋中灯光昏黄,映着两张狭窄的床。

  床上陆婆子与王婆子睡得正香。

  梅染上前,去推了陆婆子一把,陆婆子猛然醒来,迷迷糊糊地看着梅染:“可是四姑娘不舒服……老奴这就去禀告二太太……”

  王婆子也揉眼起来,口齿不清:“陆婆子,今晚可是你值夜,你怎地睡死过去了?”

  陆婆子想抬脚下榻穿鞋,却是身子一软,竟然瘫在地上,她自己都唬了一跳:“老奴竟是,浑身无力……四姑娘,四姑娘您也来了……”

  她想起身给赵锦衣行礼,却半日挣扎不起来。

  王婆子也惊惶道:“四姑娘,老奴,老奴也使不上劲……”

  梅染正想上前去拉二人起身,忽地听得外头有一道沙哑的嗓子道:“想不到赵家时隔二十年,还有像赵承娇那般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赵锦衣赶出门去,却见院中空空荡荡,半个鬼影都没有。

  那沙哑声音的主人轻笑一声:“猛然一看,赵四姑娘与你的姑姑赵承娇,竟是有几分相似呢。”

  赵锦衣娇喝一声:“你到底是谁!意欲何为?”

  那人仍旧笑着:“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想做什么才重要。二十年了,有些债,总要向赵家讨回来的。不过,我既然等了二十年了,也不急,就……慢慢地折磨你们罢。”

  赵锦衣蹙眉,这人好生厉害,她竟是听不出他究竟躲在哪里。

  她又娇喝一声:“贼子!敢做不敢当,有本事别躲着,出来让本姑娘瞧瞧你可是有三头六臂!”

  这回却是无人再应答。

  梅染满脸惊惶:“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晨风凉凉,天色暗得似墨,有风拂过,细小的雨点开始纷纷落下。

  赵锦衣腰肢挺直地站在风中,似是在回答梅染,又是在与自己说话:“怕甚,不过是一个不敢露面的小贼。若他下次再来,便叫他好看。”

  “可陆婆子她们,可是如何办?”跟在姑娘身边久了,梅染也是看得出来的,两个婆子许是中了迷魂香之类的。幸得姑娘警惕,及时捂住口鼻,她们才没有中招。但梅染还是一阵后怕,若姑娘没有先醒,还不省得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暂且扶她们起来,那迷香总有时效,过一两个时辰就好了。不用担心,那贼子今晚不过是来探路。”

  赵锦衣虽是如此说,但回到房中还是让梅染将所有的门窗都打开,风带着雨枝从四面八方刮进来,不断地鼓动着屋中帐幔。

  雨势开始大起来,打在院中芭蕉树上,打得芭蕉树焉焉的。

  梅染手里握了一根棍子,警惕地站在门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赵锦衣又好笑又感动:“梅染,那人会使些下作的手段,你如此站着,倒是累了自己。快过来吃些热茶点心。”

  梅染跳起来:“姑娘姑娘,快让奴婢试试,那茶里有没有毒。”

  说着扔了棍子,从匣子里翻出银针,往茶壶里一插,见银针没有动静,还不放心,又自己吃了一口,等待了须臾才放心道:“姑娘,没事呢。”

  到底是个操心的命,小丫鬟忍不住道:“也不省得鸦青怎么了?”

  赵锦衣安慰她:“如今瞧来,那人在赵家,暂时不敢谋命。鸦青最多像陆婆子她们一般,被迷倒了。”

  梅染抿了抿唇,又道:“姑娘,这事……您看要不要传话与姑爷?姑爷法子多,定然能逮住那贼子的。”

  如今宋景行在梅染心中,地位可是十分超然的。

  赵锦衣手中捧着热茶,摇头:“不用,若是我事事都要他护着,我倒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呢。”

  梅染可不赞同:“可姑娘,这贼子装神弄鬼的,倒是叫人恼恨。”

  赵锦衣浅浅一笑:“既是装神弄鬼,他便是还惧怕我们赵家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好了,快别说了,快吃几口热茶,眯一会,待天亮后,什么魑魅魍魉便都消失了。”

  倒也是。梅染听话吃了热茶,又用了几块桂花糕,见姑娘波澜不惊,自己倒是在心中取笑自己。在姑娘没有认识姑爷前,姑娘可是一等一的聪慧的呢。整个赵家可全靠着她呢。

  她却是不省得,自家姑娘心中其实还没有什么法子,只不过觉得她太鸹噪了,才叫她眯一下的。

  赵锦衣捧着热茶,吹着冷风,细细地捋着。

  二十年前,赵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人攒了二十年的仇恨,寻到赵家来兴风作浪。是爱恨情仇?可姑姑已经死了二十年,便是来寻仇,也寻不着人啊。瞧那贼人的架势,也不像是要将赵家置于死地的样子。他或许,就是不甘心而已。

   赵锦衣想,待天亮,再问问胡管事罢。

  至于祖父,她想,或许知晓那人的身份的,只是他不愿意说。

  雨下得太大,梅染迷迷糊糊的眯了一觉醒来,见自家姑娘仍旧捧着茶杯,敛着眼皮坐在榻上。

  她正要起身,却瞧见从外面闯进一个人来。

  是鸦青!

  雨太大,鸦青虽然打着伞,身子还是被淋了个半湿。她瞧见门窗大开,有些诧异,却很快明白过来:“姑娘,那贼子颇有些手段。奴婢不慎,将他追丢了。他可是来了这里?”

  赵锦衣道:“追丢是小事,只要没事便好。”

  说话间雨势竟然小了许多。赵锦衣站起来:“收拾收拾,到泰安院去。”

  赵锦衣到泰安院时,赵锦青已安然地到了泰安院。她坐在玫瑰椅上,身上的疹子已然消退,她巧笑倩兮:“四姐姐可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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