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舍不得这样要求她。
所以...
“以后...都不要放开我的手了好不好？”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青年才垂下睫毛，嗓音很轻地开口:“...小朋友，以后，都不要放开哥哥的手了，好不好？就算是要放...你先和我说一声好不好？”
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来:“你和我说一声...让我做个心里准备，好不好？”
好不好？
他这样问她。
钟眠不明白眼前这人的恐惧和紧张从何而来...有的时候，她就总觉得秦夜是有曾经的记忆的...但他的举动和表现又分明和以前一样...
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钟眠不知道，但他是她喜欢的人，所以不论知不知道原因，她都很乐意答应他:“...好。”
她答应了。
青年精致的眉眼间染了点开心的笑意，他弯了弯唇角，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嗓音放的很轻，他问钟眠:“你会不会烦我？”
会不会觉得...
他的要求很多？很莫名奇妙？
“不会。”钟眠摇摇头:“我喜欢你，所以不会烦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表情很认真:
“你很好，所以，秦夜，你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好不好？”
心里一下子就轻松了，秦夜弯起眼眸笑:“好。”旋即他想了想，又强调了一遍:“是阿夜。”
钟眠:“...”
她感觉秦夜似乎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但是这种感觉也不赖，所以她纵容地点了点头，很干脆地就改了口:“好的，阿夜。”
南屿殿下这才真正心满意足。
这件事之后，秦夜和钟眠两人又悠闲了好一段时间。
旁的倒都没什么，关键是...
“谢小姐，救你，孤真的是有目的的，而你也知道。”眉心微微收紧，钟眠看着面前容色秀美的少女，有点无奈地强调道:“所以，你真的不必屡次跑来感谢孤...若孤没记错，不论是哪国皇宫，臣下之女似乎都是不能随意出入皇宫的。”
所以...
谢长薇这无处不在的身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北陵殿下救了臣女，不论是不是有目的，这都是事实。”谢长薇弯起唇角，一派温柔娴雅的大家闺秀姿态:“臣女对北陵殿下感激不尽，所以，是真心想要报答的...至于臣女为什么能进宫...”
她微笑:“都督心善，特地求得陛下旨意，从此往后，臣女若是想进宫，便不必需要旁人了。”
钟眠:“...”
她一旁的秦夜:“...”
“都督心善，却并不代表孤也心善。”面色隐隐有黑沉之意，秦夜深吸一口气，冷漠地看了眼谢长薇那毫不掩饰的目光，只感觉心里一阵阵地塞:“...谢小姐，最好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谢长薇换个人喜欢，他自然是很乐意的。
但是...
秦夜这下终于知道父皇和姜稚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了。
她要换就换吧...换谁不行...换谁不好...偏偏就是要换到小朋友的身上去？姜稚他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来恶心他的么？
父皇连这种主意都能同意...真的是...他真的是亲生的么？
南屿殿下简直要呕血了。
“臣女只是想报答北陵殿下的救命之恩而已。”谢长薇一脸坦荡地看着秦夜:“而这只是臣女自己的事情，殿下莫不是...连这种事情也要管上一番不成？”
秦夜:“...”
气！死！他！了！
“这虽是谢小姐的事，但也关系到了孤。”看见一旁的青年此时的面色已经黑如锅底，钟眠虽不知缘由，但也下意识地就开口替秦夜说了话:
“既然与孤有关，阿夜他，自然也是能管的。”
不过一句话而已。
但原本沉着脸的秦夜却是瞬间笑开了，他没忍住，唇角就勾了起来，精致眉眼间的笑似乎带上了一丝得意的味道:
“谢小姐听到了？”
青年一派春风得意的姿态:“北陵殿下可是亲口说了，这件事，孤是能管的。”
谢长薇:“...”
...小人得志！
心中升起一种自己之前怎么会喜欢上这种货色的荒谬之感，谢长薇皮笑肉不笑地勾着唇，嗓音依旧是从容不迫的:“殿下能管，但...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呢？
她不听不就是了。
这普天之下，能管住她的，除非是她愿意的，不然，没有人能管得住她。
“不如何。”
秦夜的好心情丝毫没有被她的这句话给破坏，他漫不经心地看向谢长薇，嗓音散漫地开口:“只是在告诉谢小姐，现在的状况，是个什么样子的而已。”
小朋友喜欢他。
也乐意纵容着他。
莫说谢长薇是个女的，小朋友根本不可能会喜欢的上她，就算谢长薇是个男子，现在小朋友喜欢的人，也是他。
她怎么可能会有机会？
秦夜自信极了。
“殿下口中的状况，是什么样的状况？”谢长薇保持微笑:“是指你们二人两情相悦的状况么？”
两情相悦...
钟眠有点蒙。
这个话题为什么会如此跳跃？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就突然说起了两情相悦？
“即便是两情相悦，那又怎么样呢？”
眸中泛起一点点冷意，谢长薇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嗓音微冷地开了口:“...殿下，你知道的，臣女从来不缺耐心，也从来都不惧所谓两情相悦。”
秦夜:“...”
不是很想清楚她这话的意思，但不巧，他就是清楚了。
这是要和他抢人了是吧？
所以他喜欢个人...不仅要和男人抢，还要和女人抢对吧？
...是这样的吧？
不是...谢长薇喜欢的人既然能换，那她就不能再换一个么？比如姜稚那个家伙，看上去不也挺好看的么？为什么非要赖上小朋友？
秦夜很不理解。
就因为那什么...救命之恩？
那算什么东西？他看谢长薇也不像是仅凭救命之恩就会喜欢上一个人的人啊...
谢长薇自然是算不上已经喜欢上钟眠的。
她的确不是什么仅凭救命之恩就会对别人芳心暗许...但是，她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她对秦夜已经没有那么喜欢了，对钟眠，也挺有好感的。
想到秦夜之前对她那般恶劣的态度...
谢长薇是一个记仇的人。
这会儿看到秦夜不爽，她就...很开心了。
所以她不介意...
让秦夜，更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