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蛊发到结束的时间并不长。
所以很快,当疼痛消失,姜稚终于撑不住,先是无力地退了秦斯一把,示意他滚远一点。
秦斯抿抿唇,还是松手了。
然后姜稚直接往后一倒,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闭上眼睛睡觉。
反正现在蛊发时间已经过了。
秦斯的那句威胁,对于他来说呢,也无关紧要了。
不过秦斯果然是脑子有病...
居然拿别人威胁他...真以为他是会因为别人就能被威胁的人么?
好吧~_~
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能威胁到的。
毕竟...
虽说秦斯这家伙说的是所有人吧...但是...他又不是傻子,会不知道秦斯指的到底是谁?
阴险。
不过更可笑的是...他居然还被威胁到了...虽然他也没想着要死...
但...
总感觉,有点丢面子。
一边这样想着,姜稚一边疲倦迷糊地睡了过去。
蛊发时间过了...
微微松了一口气,秦斯就这样垂眸看着床上的少年入了神。
...醉梦...
眸色暗了暗,秦斯抿唇,把姜稚身上的被子替他按好,这才起了身,离开了内室。
“陛下。”
不过才刚踏出去,守在门口侍卫便立刻迎了上来:“您可算是出来了。”
总算...
秦斯斜瞥他一眼,面上的笑一如既往的温和:“噢?这是...发生了何事?”
“并非发生了什么事。”
面色顿了顿,侍卫有点为难地开口:“只是...这...陛下,太子殿下他...想要求见陛下...且,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本来是想直接禀报的。
但是陛下在进内室之前吩咐过他们,便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比如他国来袭,比如某人叛国,再比如太子丧命...反正只要和姜都督没关,一概都不在陛下处在内室时上报上来。
“阿夜要见朕?”
眸中划过一道若有所思之色,秦斯理了理被压乱的衣袍,语气含笑地开口:“这倒是奇了,这个时间,他不如陪那位北陵殿下,反倒是跑来了朕这里...太子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时候来的?
那侍卫想了想:“大概...是一刻钟前。”
那便不算太久了。
对于自己这种把名义上儿子晾在一旁的行径没有半丝心虚,秦斯勾了勾唇角,轻笑着开口:“那正好,朕便去见见阿夜...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要事要同朕说。”
这么快就查到了他身上...
看来就算不是他亲生的,也到底养了这么多年,还是很有本事的嘛...
不过...
有本事又如何?
这年头,谁还没点本事了?但有本事也是没用的...有的时候...越有本事的人,往往输得越惨。
比如...
岑洲。
想到这个令人讨厌的人,秦斯的眸色就不由得暗了暗。
一刻钟后,御书房。
“...父皇。”刚扭头便瞥见来人的身影,秦夜顿了顿,终究还是讲了一回礼仪,起身给自家这个脑回路不太正常的父皇行了一礼。
“阿夜不必多礼。”
秦斯勾着唇角,面上的笑容依旧是柔和的。然后他在书案前坐了下来,又指了指下方一旁的位子:
“坐。”
秦夜:“...多谢父皇。”
他有点迟疑地开口。
“阿夜长这么大,主动来找父皇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眸中氤氲出一点很浅的笑意,秦斯接过一旁盛公公递过来的茶杯,示意盛公公可以退下了之后,才对着秦夜开口询问:“今日来,可是有何要事么?”
要事?
眸色沉了沉,秦夜想到自己在来御书房之前接到的消息,先是顿了顿,旋即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父皇多虑了,儿臣今日来,并无要事。”
“既然并无要事,又为何过来了?”秦斯脸上表情未变:“...还有...从皇牢出来,可有受什么伤?都好了么?”
“都督心善,并未让儿臣受什么伤。”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秦斯的面色是否有所波动,秦夜对着他轻笑开口:“话说回来...这几日倒是未曾看见姜都督了...可是父皇派他出去办事情了?”
进宫之前,他得到消息:
姜稚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皇宫里。
在皇宫里...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一个势大受宠的臣子,好端端的,在进了皇宫之后,就再也没人看见过他这个人...
无非就只有那么几种可能。
“阿夜何时,还关心起父皇的臣子来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秦斯道:“莫不是...找姜都督有什么事?”
他这般询问着。
眸色却是冷的。
...但为什么...
秦夜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父皇这般不对劲,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旋即懒懒地靠在椅子上轻笑着开口:“父皇...这是在怕儿臣结党谋私么?”
“阿夜的为人,父皇是信得过的,必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秦斯没回答他,而是勾着唇角轻笑着开口:“那么,阿夜找姜都督,又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位...北陵殿下么?还是因为...你和都督之间的合作?”
他果然知道。
秦夜毫不意外秦斯会知道这件事情,他勾了勾唇角,笑容里依旧是那股漫不经心地味道:“父皇神通广大,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话虽这样说...但他的语气,却分明半点也不恭敬。
“知道瞒不过,阿夜还要同姜都督合作...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朕会责怪你呢。”秦斯轻笑:
“阿夜,你说呢?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啊?”
“怎么处理,父皇心里自然有数。”秦夜不慌不忙:“儿臣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听父皇在这里兴师问罪的。”
还是这么的嚣张和有恃无恐。
秦斯很像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儿子的底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所以他挑了挑眉,主动询问:
“那么,阿夜来找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什么?
唇角弯了弯,秦夜一字一顿地开口:“父皇,据儿臣所知,姜都督...似乎是从进了皇宫之后,便不见了...所以,真的是父皇派他去别的地方办事了么?”
问的这么直白啊?
就不怕他会生气?
眸中染了点不明的意味,秦斯的嗓音却是冷的:“阿夜,你好大的胆子。”
“父皇谬赞...不过,儿臣的胆子...似乎一直都是很大的。”面上笑意丝毫不变,秦夜自然而然地就接下了这句话。
秦斯:“...”
...这个脸皮...
倒真不愧是他的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