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为了救我，现在生死不知。”说到后半句，周岚心中一直压抑的怒气怨像是一瞬间冲破了禁锢，她一眨不眨的看着捧着受伤的手的卫申，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里而不自知。

　　“一个贱婢死也就死了！你还要我的儿子给她偿命不成？！”孙氏声音尖厉嘶哑，咬着后槽牙怒骂道。

　　周岚目光瞬间冷如寒冰，看向孙氏，偿命，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周岚闻言一愣，看向卫焘。

　　卫焘看着一脸惊恐的孙氏还有卫申，勾唇一笑。

　　卫秉涧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他在地方都是被人高高捧着的，如今这般被人不放在眼里的境况，以是十数年未见了，更何况还是个晚辈。

　　“砚深，我是你二叔，卫申是二叔的嫡子！你要是动他，这就是要了二叔的命！”

　　“二哥……”卫仲书有心说和，奈何这大房父子平日里积威甚重，他也没奈何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卫谦白这时开口说道：“长幼有序，亲者人伦。如今长辈不像长辈，晚辈不像晚辈，传出去，呵呵，真让人笑掉大牙！”卫谦白冷笑连连，脸色有些发白，但是脸上的神情有些狰狞。他看着卫焘，将他深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只觉得无比快意。

　　郑氏吓的低呼一声，不管不顾的推了一下卫谦白，结果反被卫谦白推搡在地上。

　　郑氏懵里懵懂的坐在地上，头上的珠钗歪歪斜斜，看着卫谦白居高临下的指着她，“这是卫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妇人插手！不然，我立刻一封休书让你滚回去！”

　　郑氏想哭又不敢哭，最后只能任由婢女将自己扶起来。

　　李氏这个时候突然喊了一声：“母亲！”

　　这一声惊动了众人，就见老夫人双眼一翻，身子倒在了李氏的怀里。

　　老夫人半睁着双眼，透过眼前的人看向仍然站在原地的卫焘。

　　卫焘脸上没有笑容，眼中不见一丝关切，冷漠的不近人情。

　　老夫人突然觉得卫焘的性子一点儿也不像他的儿子。

　　“砚深，你要让你祖母出事吗？”卫秉涧冷声说道。

　　“二叔错了，不是我让祖母有事，而且卫申做错了事，气着了祖母。”

　　“你？！”事到如今，卫秉涧再也装不下去好脸色，“你难道真要不顾念手足亲情？！”

　　卫焘手腕一动，手中的剑泛着幽幽冷光：“一根手指，太便宜他了。”

　　卫焘的声音此时对于卫申来说犹如地狱罗刹，索命恶鬼。他在孙氏怀里浑身直哆嗦：“你不不能杀我！不能！”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对爷说过‘不能’两个字。”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半截手臂齐刷刷的摔在地上，断口处可见森森白骨。

　　温热的血喷到了孙氏的脸上，孙氏愣了一会儿，然后凄厉的喊叫一声昏倒在地，人事不知。

　　屋中众人虽说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准备，可当事情发生在眼前，还是吓白了脸。

　　周岚也没有想到卫焘真的会对卫申动手，还以为他会看在老夫人的面上，放过卫申。

　　失了一只手，卫申以后便是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