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肥很是小心地给她提意见,“沐歌说的对,其实我觉得裴德海就不错,这么多年他也是对你很用心,你要是……”
安灵儿有些烦躁地打断她的话,“我跟他只是朋友,我不会喜欢他的。算了,路还长着,慢慢走着瞧吧。”
我冲肥肥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再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人说再多还不如她自己一朝想通,或许,真等到哪一天北堂翊有了喜欢的人,或者要结婚生子她自然就死心了,放下了。
三天后,林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沐歌,您快去迎接下吧,丞相大人、御史台及玉兰台的十几位大人前来贺喜,还带了好多贺礼,我们这些下人都没见识过这等阵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正在自己屋子里悠闲地剥着橘子,哼着小调,晃着摇摇椅,林鹤火急火燎地冲进来,连门都忘了敲。
手上一顿,我奇怪地问:“我没有请他们啊,莫不是走错了?”
“谁知道呢!”林鹤紧张地拍着大腿,“不管怎样,您得先去见见吧。”
我颔首,跟着他往前院去。
还没等我开口,裴宰相两父子和其他大人见我前来,先向我拱礼道贺,“达奚大人,我等听说您今日乔迁大喜,故没有受邀便前来祝贺,还请莫怪啊!”
我连忙回礼,笑道:“大人们折煞我了,你们能来是我的荣幸,哪里有责怪之说。”
话说,除了宰相裴四海、治粟内史令钱维君、宗正大夫祝犁这几个在御书房门口打过照面的大臣以及兰台帮忙整理过书籍的编撰,其他我貌似都不熟悉,甚至还是生面孔,也不知道是几品,比我大还是小,怎么称呼,索性含糊过去。
我连忙让林鹤赶紧招呼他们到更开阔的花园去,宴席还没开始,便先准备些小节目,投壶斗鸡什么的,先玩着,吃点小点心,喝点小酒。
这边方才停歇,大门外又进来一拨官员,听介绍官职都不小,也是来贺喜的,搞得我很是莫名其妙。
我将林鹤悄悄招呼到面前,低声问:“你确定我没有发请帖?”
话说我还真怀疑自己了,难不成我下过发请帖的命令,然后转身忘了?
不能够啊!
“的确没有发过呀!”林鹤也是冷汗淋漓,这下可就忙不过来了。他突然大叫起来,“糟了,我们府里可没有准备那么多酒席啊,可怎么招待这些大人们?”
嗯,是个严重的问题!
我一手环腰,一手支着下巴,咬着食指指甲,皱眉苦思。可外面根本不停歇,来道贺的人越来越多,有种完全不受控制的趋势。
“沐歌,不是说不请宾客吗?这怎么回事?”张佩佩从外面进来,脸上很是讶异。
我苦着脸两手一摊,“我确实没请,可人家偏偏不请自来,还个个送了厚礼,我总不能把人给赶走吧。”
“这虽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肥肥笑着进来,身侧跟着风景一般的司徒悠然,让我的烦恼顿消了大半。
相互问了礼,几句客套的寒暄后,我问肥肥,“你刚才那话怎么说?”
肥肥回答道:“你现在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连陛下都会前来祝贺,你觉得这些大人们会放过这么好巴结你的机会?”
原来如此,真是群老狐狸,个个成精了都!
“那怎么办?我根本没有准备那么多吃的,难不成让他们喝白开水?”
肥肥“噗嗤”一声笑了,想了想,提议道:“何不让天然居直接送酒席过来,他们平日里也接不少喜宴,经验丰富,那里的菜色也都不错。”
“这法子妙!”我忍不住拍掌。
叫来林鹤,我让他派个得力点的人去一趟天然居,把那里的人和食物全部包下来,价钱双倍。之后我又想了想,连忙叫住他,手臂一挥,豪爽道:“把整个长平城的酒楼客栈全包下来,我要大摆三天宴席,发出告示,这三天内上到皇亲贵胄,下到街头乞丐,只要去吃饭的,通通记在林府的帐上!”
“整……整个长平?”林鹤惊的下巴差点掉地上,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点头,“对,整个长平!”
既然要闹,那就闹大一点,来个举城同庆!
张佩佩看疯子一样看着我,“那可是整个长平城,不下百万人口,就算一人只花一两,也得上百万两,你确定不是兴奋过头,胡说八道?”
食指在张佩佩眼前晃了晃,“佩佩,此言差矣,老娘我视金钱如粪土,不在意这东西。而且老话说得好,花掉来,花掉来,这钱花掉才能来啊!”
今日这些官员送来的礼都丰厚的不行,随便一折合都是上万两银子,估计全部摆出来我这林府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索性宴会结束后全部变卖折现,充作喜宴花销吧。反正他们自己送来的,不收白不收。
“好个‘视金钱如粪土’!美女,你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我闻声而去,却是孙应蠡,没看错的话,他身旁那位应该是刘晓薰。眼中精光一闪,我双臂抱胸,意味深长地笑看着孙应蠡,眼神偶尔往刘晓薰身上瞟,示意他解释一下。
孙应蠡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侧身温柔地看了眼刘晓薰,傻呵呵笑道:“我和薰儿不日要结为连理了。”
这么迅速!
我有些吃惊,但很是高兴,不由调侃道:“看来咱们又有喜酒喝了。不过,你们办婚礼之前是不是得先等刘大人回来?”
“是的,所以今日薰儿与我同来,一是为了祝贺你乔迁大喜,二是想请美女你跟陛下讨个恩典,准许薰儿的兄长告假回都。”说着,孙应蠡连忙补充,“不用太久,一个月足以!”
我有点不情愿了,“你自己怎么不跟他说?或者让刘抱石上书?难不成你们觉得陛下连你们这点要求都不会应允?”
搞得我和北堂胤很熟似的。
“不不不,这……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孙应蠡和刘晓薰脸色都变了,质疑圣上可是死罪,他们可没那个胆子。
“难得好日子,沐歌你又在欺负老实人了!”安灵儿人未到声先到,一出口就是对我的不满。
这丫头,真搞不懂为什么总是与我为难,每次聚在一起好像不呛我她就不舒服。
我将孙应蠡上下打量一番,很是不屑,“他是老实人?”
打死我也不认同!
孙应蠡难得没有反驳我,倒是刘晓薰朝我欠了欠身,粉面含羞,带着真诚的愧色,声音细腻婉转如黄鹂,“之前对大人多有得罪,是晓薰的不对,还请大人恕罪。大人与陛下情谊非常,若由大人开口,自然事半功倍,请大人念在与应蠡朋友一场,帮我们这一个忙。在这世上,晓薰只有兄长一个亲人,婚姻大事,自然得他在场做主,不然晓薰万不敢应了这婚事。”
刘晓薰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模样好不哀切,说到最后,孙应蠡急了,又来求我,“美女,算我欠您一个人情好不好?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与晓薰的婚事可是您一手促成的,这关键时候可不能不管啊!”
我去,这是赖上我了?!
看了眼几乎要淡出天际的司徒悠然,眼底精光一闪,唇角勾起一丝坏笑,将球扔给司徒悠然,“要不你们请小然然帮忙,他可是和陛下无话不说的好基友,我敢打赌,只要他开口,陛下一定不会有半点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