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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一日一封情书

凤歌啸九天 半疯人 3135 2024-07-11 19:39

  下山的路上,我向她们解释,当年康世成还是九皇子的门客时就已经是北堂胤的卧底了,后来又领命前往这库灵山投靠封鼎,暗地里离间封鼎和舞流年,策反舞流年,也就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在上山之前,康世成就把所有信息通过鬼卫告知于我,后来我让他去了一趟徐陵,做点事的同时也避开了这场争斗。

  不得不说,北堂胤的心思真的很深沉,一枚棋子居然能埋这么多年,实在够隐忍,可见其眼界之长远。

  不过,通过这件事,我倒看明白了北堂胤的心思,他明明可以用康世成来除掉库灵山匪患,却一直放任其壮大,恐怕就是想让骠骑大将军兰正生因此获得军功,一手把他扶起来,以此与张鳌集团相抗衡。他能养虎,就能伏虎,这才是帝王谋略和气魄。

  接近初夏,徐陵的天气依旧有些凉意,雨时大时小,洋洋洒洒,愣是下了大半个月,把院中参天的梧桐、各色的花儿浇了个通透,叶,饱满肥绿;花,娇艳欲滴。

  因着下雨,整个世界都是寂静的。我喜欢听那雨打落在屋檐、水沟、树木、石头上的声音,这一刻,心也是寂静的。

  被雨声涤荡了的心,满满都是思念。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我将信笺折好,头也不回地对身后念着我的情书的老七道:“你这偷窥的毛病该让一一好好治一治了。”

  老七一屁股坐在我的书桌上,晃荡着修长的双腿,笑的促狭,“小十九,到徐陵半个月了,你这一日一封情书,不觉得酸吗?”

  金卫十八人中,除了老九和十一,也就这个老七敢在我面前肆无忌惮,言行举止丝毫不见主仆之别,像是聊得来的老友,所以,我们之间的情分倒比其他人亲密一些,平日里说话也与她说的多。

  我把信装进信封,封严实,又在封口处加了一个印章,图案是一串红豆,我自己雕刻的,天下怕也寻不到第二枚。

  吹开了印油,我才回道:“你这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老七轻哼,“我还真不稀罕这样的葡萄。你说你这么挖空心思,文采斐然地诉说你的相思之苦,回信却是……我也不怕戳你的心窝,就问一句,你确定唐皇陛下是喜欢你的?”

  我嗔怪地瞪她一眼,佯怒道:“你又偷看我的信了?”

  其实认真算起来还真不能称之为“信”,如她所说,我的信大多就是一两句诗,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思不似醉,闷拥孤衾睡。记得别伊时,桃花柳万丝。”“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从来不知道,现代的九年义务教育竟然教会了我这么多情诗,以前觉得什么也没学到,现在要用,一搜罗,还真不少。心里其实很多话想对他说,可提起笔,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用这些诗句代替,含蓄又能表达我的心意,大有“此处省略一万字”的妙用。

  然而,前几天陆续收到回信,乍看之下,我差点以为收到的是假信。第一封回信,我愣是把金卫们都召集在一起,研究着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纸或笔墨,就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用些米糊或特殊药水涂在上面,就可以看见隐去的字了,可事实证明,我比较适合活在幻想之中。北堂胤那家伙就是个直男癌,哪知道小女生心里多少个弯弯绕,一点浪漫情调都不懂,包括今天,一共六封回信,字数全没超过三个字,如:“收,勿念。”“望安好。”“知悉。”“亦如是。”……天知道我当时被老七她们笑话了多久,简直就没法见人了。

  老七道:“你说你不费一兵一卒帮他拿下了库灵山,他不犒赏你也就罢了,怎么连你在徐陵是否安全也不问问?所以,我严重怀疑,你被色迷了心窍,迟早有一天,他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他数钱呢。”

  “你就是杞人忧天,我又不是没有心,我能感受到他的情意。再说,鬼卫就在我身边,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何须多此一举写信来问?要是被谁给截获了,岂不是反而把我置于危险之中。”

  金一一端着一盘水果进来,道:“你总是帮他把理由想的无懈可击,让我们无言以对。”

  我伸手拿了个青枣,咬上一口,清爽脆甜,不由多吃了两个。戴着金黄色鬼面具的一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我将桌上的信给了他,他立刻就消失在房间,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我摇摇头,对老七扬眉道:“你姿色不错,不如得空去挑逗挑逗这些没有半点活人气息的雄性动物,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憋得住。”

  老七看我吃得香,也伸手去拿青枣,被我一巴掌打开,正委屈着。她不屑地说道:“我才不干,要是挑逗了个又老又丑的,我岂不是亏了。想我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不配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老天爷都会愤怒的。”

  我笑道:“别不是你打不过人家,怕被那些个冰柱子揍的屁股开花吧。”

  老七柳眉一竖,特意对窗外扬声道:“谁打不过谁还不一定,一个个戴着面具耍酷充帅,神秘的跟个什么似的。小十九,他们的主子是不是有病啊,怎么会训练出这么没有生人气息的东西来。”

  “有病?”我玩味地勾唇,明显感觉到窗外有丝丝凉气扑过来,若不是碍于我在,这会儿老七应该被那些毫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的鬼卫群殴了吧。这些日子里,他们虽然都在暗处,可我对他们还是有些了解,确定何轩的克隆没错,除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姿态,便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护主,护主,护主……骂他们可以,骂北堂胤,找死!

  老七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冰冷的因子,脖子不由自主地缩了下,悄悄藏到我身后。

  我笑着斜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前几日就被鬼卫拦在死胡同狠狠收拾过一次,嘴里硬,心里也怕了。金卫虽然功夫都不错,可比起搞暗杀的鬼卫来说,那实力就差远了。在他们眼里,只有死人和活人,可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分别。

  我起身来到窗前,看了眼院子里几颗高大的梧桐树,雨珠正一串串在叶子上滴落下来,活泼似戏耍的顽童。我道:“这场雨该停了。”

  金一一走近我,说:“张家、叶家和林家上回因为硝石的事闹的不可开交,这会儿好像回过神来了,昨日张鳌还召集了几家重要人物在张府谈话,之后几家人恢复了以往的交情,似乎硝石的事情已经过去。”

  我微微一笑,道:“再厉害的工匠也不可能把一面破损了的镜子修的完好。凡是跟利益沾边,谁都不可能大度,他们只不过清楚现在最要紧的是对付我这个不知生死,不知何处的钦差,可心里头的刺不是几声道歉就可以拔去的。”

  在库灵山时,封鼎假装派徐师爷前往徐陵送硝石,其实真正去的是康世成。我让康世成在硝石里做了些手脚,当硝石运送到徐陵第一大加工作坊时,莫名其妙就引发了一场爆炸,死伤了不少人。

  这个作坊是徐陵太守张鳌、太后娘家叶家和林候林句容三家共同的产业,但最大的获益者是张鳌,他占据徐陵地利,其他两家也无可奈何。

  此次爆炸发生在徐陵,张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说经济损失,就说叶家和林家折损的几名旁支亲信,那也足够让两家不快,明着可以承认这是意外,但暗地里估计也要给张家一些颜色瞧瞧的,毕竟都不是善茬,而且本来就对张家有所不满。

  老七顺了个青枣,吃的很是满足,笑嘻嘻地说道:“都说越有钱的越小气,张鳌家大业大,让点利给叶林两家也亏损不了多少,何必招来他们的记恨,这下好了,三足鼎立的稳固局面已经出现缝隙,我们再钻进去可不就事半功倍?”

  金一一不以为然,“张鳌就算想到了这其中厉害,怕也做不了主。我若是他,也会这样做,毕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老七奇道:“张鳌不是张家家主么,怎么会连这样的事都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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