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指刮了下我的鼻子,露出温柔的笑容,“听你的。”
好帅啊!
好温存啊!
我差点就要迷失,心跳也漏了半拍。
偏头看一眼慢慢逼近的敌人,明摆着更没活路。
想了想,还是给北堂胤打预防针,“我占卜时准时不准,可能没有活的几率。”
“我相信你。”
普普通通简简单单四个字,我愣是感动得鼻子酸酸。
来不及谈情说爱你侬我侬,在那些人扑上来的时候我拉着他转身就跳了下去。然而,我要是知道阵法会在下一刻崩塌,鬼才会自寻死路!
上天眷顾,我押对宝了!
我和北堂胤没有死成,我们跳下悬崖的中途,他攀住了一根树枝,可那树枝承受不住两个人的力量,于是一番挣扎后,我们再次往下坠,半空中他猛地将我往上一翻,自己垫在下面。
很可惜,底下不是偶像剧里经常出现的河流,而是一片树林。幸运的是,我们被茂密的树枝托了一下,缓冲了往下坠的力道,他很伟大地成为了我的垫背,再次光荣负伤!
天知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搞定了一个树藤担架,又是怎样拖着昏迷不醒的他走出树林来到这个不大欢迎我们的村子,以前很欣赏这个男人的魔鬼身材,但这一刻我恨不得他立刻变成三寸丁,长这么高大真的很累人!
电视剧里都说大难不死后会来到一个世外桃源,这村子看起来还真有点桃源的味道,就是人情太寡淡,淡到我敲遍了全村的门都无人接纳我们,最后用一块金牌换了这间草棚歇脚。
为什么是金牌,这个我觉得很有必要说一说。这家女主人是个母老虎般的人,长得粗里粗气,胖如母猪,大嗓门堪称河东狮吼。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丑化她的意思,实在是这人不仅不近人情,还非常愚蠢,我拿价值连城的簪子给她换草棚,她不要,磨了许久,把我的背包全翻给她看,她就看中了当初北堂胤给我的那块令牌,因为只有那个是纯金的。
她咬了又咬,验了又验,还是怀疑令牌是假货,所以顺带着还是要走了我头上的两根簪子。要走就要走了吧,可住进她家外面吹大风里面吹小风的草棚之后,她居然连口剩饭都不舍得给,水呢,自己从井里打。***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老娘我就是不会用这么落后的吊桶打水啊!
人家是吊桶打水,我是水打吊桶,看人家打桶水吃饭般容易,桶在我手里就完全不听指挥,半天下来愣是浮在水面不愿意沉下去,躁得我差点就要跳下去把它给摁到水里去。男主人实在看不下去,顺手帮了我一把,被女主人骂得那叫一个体无完肤,顺带给我扣了个“狐狸精”的帽子。
我有时候会怀疑北堂胤是不是故意的,每次我把他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后他就醒了,我累死累活的时候他就只要负责躺着,天下的美事他都占尽了!
“这是什么?”
“泡面。”说着,我把刚泡好的面端给他,见他尝了一口,忙问,“好吃吗?”
他道:“闻着很香,吃起来不怎么样。”托起来看了又看,“这东西,很奇怪。”
当然奇怪了,这个世界只此一盒。虽然过期了,不过应该吃不死人。我一直不舍得吃,没想到今天给他享用了。
他吃了几口,递给我,我摇摇头,“你吃吧,我吃过了。”
这家男主人还不错,偷偷给我塞了个红薯,勉强能吃个半饱,补充了下体力。
等他吃完,我递过一块手帕,问:“你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知道他当时可是断了好几根肋骨,左腿也脱臼了,我瞎猫碰上死耗子,摸索着居然给他全部接回去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估计现在还不能大动。况且内伤才是最要命的,我渡了些真气给他,也不知道顶不顶用。
他笑得如孩子得到糖般开心,“看来蠢丫头还是关心我的。”
我嘴硬地辩解,“别多想,我只是想让你出去抓条鱼什么的。”伸出满是血泡的手和脚给他看,“现在我们都是伤员,估计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凑合几天了。”
他星空般的瞳眸猛然一缩,半蹲着捧着我的一只脚问:“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我红着脸缩回脚藏在长裙里,苦着脸道:“还不是因为你太重了。”从树林到这里不下十里地吧,连路都没有,可怜我一个弱女子愣是把他给拉了出来。
“对不起,你受苦了!”
看他那愧疚又心疼的眼神,我反倒不好意思了,正要宽慰,他先问道:“我一直很奇怪,昨日我明明一身的伤,为何今早起来连伤口都找不到?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我心里一紧,打着哈哈道:“你忘了?我是千年狐仙嘛,有法术的,处理你那点伤也就动动手指的功夫。”
他定定地看着我,“那就当着我的面处理一下你自己的伤。”
“不……不用了吧。”眼珠子乱转,始终不敢对上他的眼,做出哀怨不满的样子,“好不容易装个柔弱,想讨你半点怜惜,你不会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吧?”
他叹了声,“你若真这样想也不会总是躲着我!”不无失落地续道,“算了,本就是我的错,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
看他这可怜吧唧的小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在草铺上盘腿运功调息,我则抱着膝盖靠在墙上痴痴地看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发现自己躺在草铺上,身上盖着他的外衣,而他正坐在一旁烤鱼。
环境很简陋,暮春的天气还有些凉意,可是这一刻却觉得很温馨很幸福,小老百姓应该就是这样过日子吧。
感觉到我看他,他回过头来,目光平静而温柔地看着我,问:“饿了吗?”
我心里一暖,矫情的又要落下泪来。趁着起身的功夫平复心绪,我问:“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跑出去捉鱼了?”
他过来扶我,转而又将我抱了起来,我惊呼着道:“别,你的伤……”
“不碍事。”说着,他将我放在火堆旁,又把外衫给我披上,然后从木架子上取下烤好的鱼,小心地去了鱼头鱼尾递给我,温馨提醒,“当心鱼刺。”
我心里感慨,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暖!
此刻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他的好。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很细心地照顾我,那时候我对他有诸多误会,他从来不解释,一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模样,却总把我的事考虑周到。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他霸道又温柔,蛮横又体贴,傲娇又可爱,每次生气都是因为担心我,然后冷着我不愿意跟我说话,可只要我撒一撒娇,他很快就会妥协。
真希望余生都能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