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不必了,她是我托司徒悠然带进宫来的。”没有看他,对另一个侍卫道,“你看看她有没有易容?”
一起跳舞的姑娘们都跟我朝夕相处了一个月,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有不轨之人。
那侍卫检查了一番,道:“陛下,没有易容。”
我讶然,问那舞姬,“香蕊,难不成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今日的刺杀?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香蕊受了重伤却一点不颓丧,看北堂胤的眼神几乎要化成刀子,恨声道:“对,我就是来杀他的!我不知道你什么身份,但悠然公子的大名风月场里谁人不知?狗皇帝生辰他又岂有不参加的道理?只是我没想到身为舞姬的你与这狗皇帝更是关系匪浅,早知道……”
我截断她,“早知道你就朝我下手了?”朝北堂胤眨眨眼,“她把你骂这么难听,是不是你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做出惊诧悲愤的模样,捏住他的下巴,“莫不是见人家姿色不错,诱拐之后又薄情抛弃吧?”
北堂胤脸色依旧冰冷,对于我的恶俗打趣他早已刀枪不入。他看都不看香蕊一眼,淡淡道:“给你一日时间,查清楚。”
何轩应道:“诺!”然后领着人把香蕊押下去。
我看着香蕊的背影,发出真心诚意的赞叹,“好硬气的姑娘!这种时候还不卑不亢!”看向某人,打趣道,“狗皇帝?”嫌弃的表情,“真难听!”
他浑身气息又冷了几个度,脸上根根线条绷紧,薄唇紧抿,凉凉看着我。
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干笑着道:“不至于吧,开玩笑而已。”
北堂胤:……
我倚着他单脚跳了跳,装出可怜的模样,两根手指拉了拉他的衣角,“看在我为你庆生的份上,原谅我的口无遮拦呗!”
北堂胤:……
又跳了跳,“你看,我脚都受伤了。”瘪着嘴,要哭的样子,“真的很痛!”
他看了看我的脚,神色稍缓,终于吭声,“谁让你跳了?自讨苦吃!”
我不乐意了,嚷道:“你这个人好没良心,我还不是为了让你开心!”
他冷哼道:“若真想让我开心,你就不该不告而别!看我发疯似的找你,你很得意是不是?”脸色发青,虎目发出危险的冷芒,“待会我就让人把万花楼夷为平地!”
我又惊又急,“你怎么这么蛮横无理?我不告而别是因为什么?”说到这我就气闷,“还不是因为你和某个女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越来越激动,难以控制地,“既然如此,我理当识趣点,把地儿让出来给你们恩爱缠绵,让你们……”
“林沐歌!”
我被他凶恶冷酷的样子吓住,心里却越加憋屈,于是推了他一把,也把声音拔高,“你吼什么吼?声音大了不起吗?声音大就有理了是吗?老娘我不吃你这一套!”说罢,一瘸一拐掉头就走。
身体陡然失重,被某人很粗鲁地直接抗在肩上,不顾藏在各个角落里吃瓜群众各样的目光,径直离开永和殿。
“北堂胤,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的身体前后找不到着力点,颠簸的有些难受,于是捶着他的后背,悬空蹬着双脚,开始撒泼。
他一路沉默,直接进了龙栖宫,然后毫不怜惜地把我扔在他的床上,高大的身体压了上来。
我双手撑着他,没有惧意,也没有娇羞慌乱,反而笑道:“原来你好这口,不过我没准备好,还是改天再探讨。”说罢,我使了暗劲把他推开,他倒是知晓一般,也运了气,把我的力道反弹过来,我一个不防,仰躺在床。
他勾起唇角,却无关笑意,“蠢丫头是在对我欲拒还迎吗?那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话罢,薄唇不由分说就欺了下来。
开始我还抗拒着骂娘,可才纠缠一会儿,就晕晕乎乎地沦陷在他霸道又不失温情的深吻中。手攀上他结实的后背,猛一翻身,把他压在了下面。他不甘示弱,铁臂箍住我的腰,再次占据上头的优势地位……
里面战况激烈,福临安有些迟疑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陛下。”
……
顿了下,没理他,继续。
“陛下。”声线略提了提。
某人脸黑了下来,我喘着气推他,福临安又不是没眼色的,这样不怕死的来煞风景,肯定有什么很要紧的事。
某人慢悠悠坐起来,慢悠悠整理着衣服,冷冷从嘴里挤出个字,“说。”
福临安惶恐不安中又多了些踌躇,嗓音略压低了些,“落雪殿来报,叶姑娘又吐了血,晕倒了。”
某人理衣袖的手顿住,我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他旁边,看他眉宇挣扎纠结,半晌,我若无其事地说道:“我陪你去看看她吧。”
见他讶异中有些感动,我连忙往外边走去,让福临安吩咐人帮我去未央宫取件衣服来,穿着舞姬的服装美虽美矣,在这威严庄重的皇宫中到底轻浮了些,要去看望情敌,总不能让人低看了不是。
“去司衣署取吧。”他道,“此地离未央宫远了些。”
福临安躬身应道:“诺。”
我问他,“又帮我做衣服了?”
他把我拉到镜子前坐下,拆了原本有些浮夸的发髻,拿起梳子帮我梳理头发。嘴里应道:“嗯,本也打算在今日让你穿起来给我过生辰的。”
我握住他拿梳子的手,转身抬头看他,歉声道:“对不起,把你的生辰宴搞成了这个样子。原是想博你一笑,哪知道招来了刺客,幸好没出什么事。”
他的手从我手中微微抽开,张开手指与我十指紧扣,俯下身在我两只眼落下一吻,“能看到健健康康的蠢丫头,我比什么都欢喜。”
我叹了声,“可惜!”
“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