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必再说了,孩儿都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了。”联姻是氏族结盟,联姻是繁衍子嗣,联姻是成就大业。总算是明白,王爷给他的那个令字是什么意思了。
贺澜茂立刻回到卧房。
过了今晚,怕是人又要回娘家了。方卓喝了不少酒,正醉着,七扭八歪地躺着。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眉不禁嫌弃地皱起来,还是咬了咬牙,扯掉了腰间的带子,自言自语道:“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当然是,因为……喜欢他,相信他,听他的话,一辈子这个样子喜欢着他……”醉着,笑着,说着,流着泪水。
也总算是明白,给方卓的那个“贺”字是什么意思了。王爷让方卓嫁的不是他,贺澜茂,而是贺家。
方卓都能想得明白,他却是糊涂了好些日子。
若不是父亲点破,还在糊涂中。贺澜茂将人抱上床,一件件脱掉她的衣服,好像剥竹笋般。
王府,西序学堂,刚刚下课。
酒儿向姩儿再次说起渭西。“你吃过乌鸦肉吗?”
姩儿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可好吃了。”
听着,又是一脸的想往。到中午了,正是饿的时候。姩儿朝着窗外看了看,酒儿也跟着看了看。“不知道,你娘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不如,我们来猜一猜?”
“有什么好猜的,肯定不是乌鸦肉。”
“你怎么和我猜的一样一样的。”
两个女孩相望着,托腮,傻笑。
忽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她们一起奔向院子,迎过去。
一瞬,狗儿发了狂,朝着石桌扑过去。一旁的柳玫吓得,躲闪不及,跌倒下去。狗儿嗅到了什么,调头扑在了她的身上,撕咬着衣裙。元彤起手,甩飞了狗,还觉不够,操起棍子,朝着狗头砸下去。
酒儿跃身,护住狗。它可是小端端,从小养大的狗。棍子眼看就伤到她,小刀出脚,踢飞棍子。
而,那边的柳玫头撞在石凳上,直接昏了过去。
很快,许太妃赶了过来。各院夫人们也得了消息,陆续出现在西序。大夫还在路上,可是看着身下的一片红,想也能想到,胎儿是肯定没了。
许太妃哭了一阵,望见田岱,便问:“这些日子,你不是在清理王府里的猫狗吗,怎么就漏掉了藏音阁?”
田岱忙说:“回太妃的话,已是问过九夫人,可九夫人说是王爷准许过的,小的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也是提醒过九夫人好几次,三夫人这会子身子金贵,不好冲撞到了。”
大树下的石桌旁,酒儿和追过来的佩可,死死地护住狗不松手。周围是一群,提着棍棒等着结果狗命的家丁,为首的是元彤。家丁不好亲自对酒儿动手,但是元彤可以。
“母妃,你就放过小端端吧,它不是故意的。它都已经被八夫人打伤了,流了好多血,好可怜。”酒儿拼了命的哀求。“小刀,你别傻站着,过来帮帮我啊?宗小刀,你别忘了,王爷是让你来保护我的。”
小刀只是抱拳。他在想,他保护的是人,可不包括一条狗。许太妃那是一个恼火,说话声都破了音。“再不让开,连着九夫人一起打。”
方月跪身说:“母妃息怒,九夫人也是无心之过,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元彤说:“还无心的?无心的,就把三夫人害成这个样子,我看她就是存心的,打从进王府就没安什么好心。”碍着有小刀在旁护着,不然,早就将人打个半死。
这时,屋里的姩儿哭出声来,一声声喊着娘。
贺澜姿说:“这大夫怎么还没有到?三夫人可是又要遭大罪了。”
“田管家,还不快点去看看,三夫人可是等不起的。”吩咐完,严绣朝着酒儿说:“九夫人,这就是一条狗,何必惹得母妃不高兴,不值当的,快些给母妃认个错,也就过去了。”
“狗怎么了,它也是一条命啊。”酒儿紧紧护住狗儿。
贺澜姿蹲着身子说话。“九夫人,你也太淘气了,你知道不知道,这回可是闯下大祸了。三夫人肚子里怀着的可是王爷的亲骨肉,我们王府未来的指望啊。酒儿啊,你也太不懂事,太没有轻重了。这可不是认个错,就能了事的。你这是在当娘的心头剜下一块肉啊?”
“说得好,认错也没用!”许太妃说:“给本宫狠狠地打!”
一阵脚步声来,有人断喝。“本王看,谁敢动九夫人?”一主一仆,主子大步匀速,奴仆碎步紧促。
酒儿立刻求救。“王爷,求你救救小端端。”
慕容策望了望。那狗儿被摔破了头,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口气。
那头,许太妃发话。“你们在等什么?还不杖毙了这个畜生?”
几乎同时,慕容策喊出:“住手!”
提着棍子的家丁不知道听谁的好了,包括高举着棍子的元彤。
“王爷,不是应该先进去看一看三夫人吗?倒是在这里关心起一个不知好歹的畜生来了。”许太妃挑高了眉梢。
这时,田公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畜生怕是真不行了,不如让老奴埋到凤栖苑吧,九夫人?”
“小端端还没有死,不要埋它,不要啊,王爷?”酒儿摇晃着他的衣襟。
田公公点头回话。“九夫人,老奴遵命,会等着畜生死了再埋掉的。”
“都退下,各位夫人也都散了,回各自院子里好好地待着。本王有话和母妃说。”
夫人们渐渐散了。
找间安静的房间,慕容策和母亲单独说话。
“三夫人根本就没有怀孕。”
“王爷?你为了袒护那个小丫头,连这样的瞎话也能编排出来?”
“真话,假话,一会儿,三夫人醒过来,母妃可以亲口问。”
许太妃是相信了。“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母妃不觉得奇怪吗?勋儿没了,姩儿中毒,五夫人小产,六夫人难产,还有上一次的三夫人,难道都是偶然吗,未免也太多了。王府里有人,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残害本王的孩子。”
“王爷都知道了?”许太妃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来。
“母妃是知道了什么吗?”
面对疑惑的眼神,许太妃将话拉回来。“本宫是说,是想问,王爷都查到了什么?”
慕容策攥紧双手。忆起丧子,不免又痛一次。毕竟,勋儿是见过面的孩子,和那些胎死腹中的,情感上无法相比。
许太妃的注意力转回来。“所以,三夫人假怀孕,就是想把那个作恶多端的人引出来。”
慕容策点头。“母妃只当是不知道。”
“既然是做戏,就要真一点,王爷就不该拦着本宫责罚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