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来了兴致,先在院子里舞剑,又搂住酒儿在书案前写了首诗,还捉着她一起唱了几段戏。这种兴奋持续整个宴会,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大戏还没有结束,人已是微醉。
小福搀扶着吃力。严绣冲过来,帮忙扶着男人的另一边。“刚才母妃说,有要紧的事和王爷说,去和硕宫。”
小福见着她挤眉弄眼,心里就有数。不但他一人看出来,几位夫人都是看得明白,跟着去了和硕宫。大概心在想,自己争不到,也不能让别人轻易得到。
宴席散了,和硕宫却热闹起来。一屋子站满人,争执皆是鸡零狗碎。一个说怕热,要脱衣,一个说不能凉,要盖被;一个说熬醒酒汤,一个说喝茶醒酒。
许太妃经不起喧闹,遣散了她们。“本宫见不得人多,身子乏,想安歇了。你们留下一个照顾王爷,其他人都回去吧?”
严绣直接坐到床榻边,大声说话。“三夫人,我看你刚才没少吃,怕是不好消食,还是在院子里多走几圈,再回去安睡。”
柳玫一下红了脸。这些日子,男人认准她一个,不分白天黑夜,搞得人招架不住。虽不在明面,但夫人间心照不宣。即使再不张扬,遭受妒忌也是必然。她原本站在门边,没到榻前,悄然领着姩儿痛快地离开。
元彤从来不争宠,却也没急着离开。“敢情二夫人没吃东西,打算吃人啊?”说着话,她拉了一把身旁的贺澜姿,示意向前。
贺澜姿月事在身,有心无力。“八夫人,你说话语气怎么像四夫人的妹妹?幸好二夫人跟四夫人亲如姐妹,要不还真听不懂你说的话呢。”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奚落到,甚至捎带着没在场的方卓。
最终,屋子里只剩下方月。严绣首先发难。“难不成,你也要和我争?”
“我要说的话,倒是被姐姐抢先说了。”方月知道争不过,依旧存着侥幸。
“你以为插着一支新婚时的金钗,王爷就能看得见?还认为王爷念着什么旧情?”严绣以胜利者的姿态和过来人的口吻说着话。手指绕着男人脸的轮廓行走。“我们的这个男人,想要看得见,你就是眼角有几道褶子,都能数得清楚。眼睛毒着呢。”
“整个王府都看我一个人的笑话,难不成你也要作践我?”
严绣噗嗤一声笑了。“行了,逗你玩的,知道你脸皮薄,也知道你委屈。今夜,都是为了你,我可是把人得罪干净了。记好了,你欠我一个大人情。”说着,她俯身亲了亲男人的唇。“学着点?”
方月被对方的举动惊得无语。
“还愣住干什么?”严绣见到人杵在原地,转身推了把。
那边,方月一头栽进男人怀里。慕容策是有些醉,但不至于不省人事,刚刚夫人们的勾心斗角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装作昏睡,不想掺和。经过一撞不得不睁开眼睛。
方月吓了一跳,本能地跪到床边,结结巴巴说不完整的话来。“王爷……刚才,那个不……是我……”
解释未免画蛇添足。无论是严绣,还是方月,还不都是夫人。再不待见,也不至于因为闺房里的亲密而翻脸。慕容策变换姿势,仰面而卧,支起半边的腿。方月顺势,轻轻地按着男人的腿,不时还捶打几下,满是小心翼翼,满是殷勤,满是讨好的神情。
支起的半边腿落下,人又侧起身睡着。慕容策不是真心对方月不满,只是她的父亲太过分。暗地里,方廉刺杀过自己;朝堂上,屡次与自己作对。怎么可能还有好心情面对她?没有一个好父亲也就算了,还要把那个妹妹方卓,将麻烦弄进王府来,搞得乌烟瘴气。因此,横生枝节,贺澜茂被捉到京兆尹的大牢,险些断去臂膀,殃及王府,铸成大错。慕容策从来不指望女人帮衬到自己,但至少别给添乱。“天晚了,你也早些回方圆庭,本王想一个人睡一会儿。”
一听这话,方月难受得哭了,说话的声音变得异样。“妾身,告退。”
倏然,慕容策坐起来,似有怒意。“哭什么丧,本王不是好好的吗?”
方月赶忙擦去眼泪,低垂着头。
脸看不见,发间的金钗却是异常醒目。金钗又是熟悉,又是陌生。慕容策发现自己已然记不得方月新婚时的模样。“明儿,本王去你那儿?”
方月信了男人的话,高高兴兴地走了。
人刚走,又有人进到屋里来。慕容策听见动静,以为是小福,看也不看翻身朝里昏然。恍惚间,被子里钻进一个人来,几乎是没穿衣服。
慕容策扭头一看是严绣。“怎么是你?”
“不是我,王爷觉得还能是谁?”严绣一直都没有离开,料定方月成不了事。隔壁有许太妃在,男人总不能将自己赶下床,搞出母亲不喜欢的内容来。严绣拿准男人的心思,恣意得很。只有方月那个蠢儿才会放弃大好良机,被所谓的明天给哄骗。现在都抓不住,还有什么明天?
慕容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
严绣媚笑。“王爷还忘了说:放肆,还不滚开。”
那是他们第一次的时候的话。慕容策无奈松了手。“本王去渭西,母妃岁数大了,王府的事情你要多尽心。”
“王爷不说,我也会尽心的……”严绣解开男人衣服的襻带。
“没什么事,不要进宫,也不要招惹什么人来王府。”严信针对端王府,针对自己,不会消停。慕容策担心,严绣会被娘家的人利用。
“还有什么煞风景的话,王爷尽管一起说出来?”严绣直接堵住男人的嘴唇。
渭西遥远,不算办差的耗费,路途的时间就很漫长。心不放不下一个人。“酒儿在你那里住一阵子?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要让她每天都是高高兴兴的……”慕容策怕她受委屈,怕她寂寞,怕她四处乱跑,怕她永远消失,更怕她忘记了自己。
“王爷就那么喜欢她?那么喜欢,却又舍不得吃,吃不到是不是很难受?”严绣打断他的话,将身子更加得贴近。
慕容策将幸灾乐祸的人搂紧,限制着她继续的动作。按说,酒儿和姩儿年龄相仿,相处愉快,将她放在木兰园最合适,但是柳玫太软弱,保护自己都不能,更何况别人。严绣就不一样了。突然想到什么,慕容策将女人探进自己衣服里的手拿掉,掀开帷幔大喊着。“酒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