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嫁给大反派后,我把他撩懵了

第95章 第一公子顾修

  暮色四合,中京街头花灯初上,热闹的晚市才刚刚拉开序幕,喧嚣依旧,一派繁荣景象。

  而城外,却是炊烟散尽,人语渐歇,忙碌了一整天秋收的百姓们总算能够放下活计,通过休息来缓解身体的疲惫了。

  万籁俱寂中,只有法华寺的钟声隐隐约约地传来,雄浑而悠远,越发地催人入眠。

  法华寺所在的山下不远一个不起眼的别庄里,李挚却被这时慢时急的钟声扰得更加心烦意乱。

  下属刚刚来报——

  朝堂上已经吵成了一片,虽有他的支持者,但却被其他人给压得完全不成气候,若无意外,肯定无法翻身。

  中京这大多数的臣子们是不知道顾皇后的嫡子尚在人世的,当初皇室对外的说辞是,顾皇后被暴民冲撞以至引发难产,最终一尸两命。

  就算有心人发现了可疑之处,可顾皇后母家都没有人站出来质疑,而是安然接受了皇帝的安抚赏赐,其他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年,京城也从北方迁移到了南方,当初一些知道内情的老臣也死了大半,皇帝又只一心求长生不老之道,并不多理朝政,几个成年的皇子倒是早早地分派各部去担了事。臣子们想站队的,也早都站好了队。

  这时候突然间又冒出来一个皇太子,就算是真的,可船都上了,没道理好端端的跳船去重新站他,那才真是自找死路。

  是以,虽有些保皇党以及原来与顾家、顾修交好的官员,以顾修来力证李挚的身份之可靠,又拿他嫡子身份和宗法来说事,但大多数人却并不买账。

  这些也还罢了,主要是皇帝他自己也不肯认李挚,难得去一次早朝,却不说人话,坚称嫡子早夭。

  一面派了心腹前去仞山关顶替现在的守将,急招对方返京,一面又令几个儿子去查清楚伪皇太子之事,下令见到此人格杀勿论,且不用带来见他,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可疑之徒!

  据说,提及李挚时,神色还颇为惊惧。

  昏聩也就罢了,杀他一次不成,又要杀他第二次,仅仅只是因为信任一个术士对他的批命。

  狠毒如斯,虎毒尚且不食子!

  李挚虽然心中早不报希望,但依旧觉得受伤和愤怒。

  他有种去毁灭掉一切的冲动,强忍了一阵,还是压抑不住,一把将书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面前跪了一地的人,个个垂着头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

  直到顾修进来,他们才敢缓缓地舒出来一口气。

  顾修看着满面阴鸷的青年,训斥道:“就这些不是早有预料的么,怎么,这才刚刚开始你就无法忍受了,日后如何成就大事?与你要做的事情比起来,只这些许非议算得了什么!别说是非议,日后还有血雨腥风,现在你都承受不了,我看就此作罢吧!”

  李挚双拳握紧,却也并未反驳。

  顾修见状,神色倒是略缓和了些,语气依然严厉:“小不忍则乱大谋,平常我教你忍,为你取字子让,也是希望你时时谨记于心,要忍,要忍,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别的与之无关的事情,不要太放在心上,也别太花费心力,有些事情,宁可忍一时之气,也别节外生枝,你又是如何做的?”

  “上回在洛州,你断了那洛州令的独子一条手臂,说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忍不了自己的无能,这次平安镖局之事,你说你忍不了别人拿血脉来羞辱你。我告诉你,日后你忍不了的事情只会更多,就像这次,忍不了也只能憋着!”

  李挚依旧不曾言语,但因为激烈的情绪起伏,双眸里已经有了血丝,看着猩红一片。

  顾修叹了口气,示意左右屏气凝神的下属散了,他们并没有马上动作,近年来李挚积威甚重,直到李挚阴沉着脸点了头,说了句:“退下。”

  大家才急忙退了出去。

  顾修侧身盯着最后一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收回了视线,神色间须臾的波动已经平复如常。

  转过身来,却见李挚正冷眼看着他,这时他开口了,语气冰冷至极:“义父是不是也觉得我克亲不利你?毕竟这些人手一开始都是你经营的,如今他们却并不听你的话。”

  顾修陡然扬声斥责道:“这就是我让你读史,你悟出来的为君之道?君臣之间本就是你进我退,你退我进,此消彼长,你成了,我亦是有得有失,我为你高兴,也会为我自己失落,这也值当你如此嘴脸应对,博弈之术你到底都学到了什么?”

  李挚神色僵了僵,心情复杂的看着顾修,呐呐无言。

  顾修冷声问道,“知道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吗?你还没见过你父亲,去找面镜子照照就知道了,我早与你说过,你的皮囊其实似你母亲更多些,但现在我发现骨子里你更像你那个父亲,无情无义,猜忌怀疑与他别无二致!”

  “别跟我提他!”

  李挚勃然大怒,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神色狰狞,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桌,然后倔强地与顾修对视,见顾修面上除了失望,并无别的什么情绪,他慢慢冷静下来。

  他僵着身子背过身去,看着窗外黑沉的远山,沉声道:“我今日心情不好,说话不过脑子,义父先去休息吧,让我静一静!”

  说罢不再吭声,放任夜色和思绪将他吞没。

  他僵立了许久,直到天光放亮,才缓缓沉沉地往外吁出一口气,他转过身来,发现顾修竟然也陪他站了一夜,就连位置都不曾变过。

  他哑着嗓子,喊了声:“义父。”

  顾修闭着眼睛并未睁开,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是我错了,辜负了这些年义父的谆谆教诲,稍有小成就张狂大意了,以至酿成今日之祸,日后我会谨记这次的教训,”他有些艰涩地道,“不再叫义父失望,还望义父能不计前嫌,继续教导鞭策于我。”

  他等了片刻,见顾修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又唤了一声,“义父。”

  而后薄唇紧抿,缓缓地跪了下来。

  顾修睁开眼睛,正要上前,突然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这一倒正好半跪在了李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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