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没有保留
江兆信目瞪口呆,侧头再看看容隽,见他面不改色,显然也是认同的,一时想说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沈崖香见状,只当他是怀疑自己的办法,自信地道:“叔叔放心吧,我已经计划好了,绝对不会让容兄被人染指的!谁敢伸手就别怪我剁掉她的手。”
容隽一脸放心的点头:“嗯。”
虽然他没有多的话,但江兆信感觉,从他脸上都能看出“崖香棒棒哒”几个字。
沈崖香应该也看出来了同样的意思,微仰着下巴,嘿嘿笑了两声。
“……”江兆信这才忍不住道:“不是,我是说这样……”
小姑娘一开口就这样那样,是不是不大好?
为了顺畅地与这个小辈进行交流,他还特意找几个家中女儿与沈崖香的年龄差不多的朋友进行了打听。
原想着,虽然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但都是小姑娘,总该有些共同之处,他提前了解过了,多少总能够有点儿用处的吧?
现在看来似乎……果然还是他想得太过简单了嘛?
“我还有备用计划,双管齐下,能够保证周全。”沈崖香说着想起来,又问道,“叔叔,沈承业和夏氏现在人在哪儿?”
江兆信敛了思绪,还有些恍惚道:“人我已经带来了,崖香现在想见他们吗?”
沈崖香摇头:“知道他们到了中京就行,见面那就算了,”她并不想见这两人,倒是有别的用处,“上回让叔叔帮忙找的夏氏的字迹,有没有找到?”
“在小安屯找到了一些东西,我拿给你看看能不能用。”
江兆信领着二人往里走,穿过了两进人来人往喧哗的院子,里面才渐渐地清静下来。
他边走边指着一旁的小院介绍道:“这是给你准备的休息的地方,一会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这里主要就是处事之余休息会客用,有时候夜里到了货船,上下送货的也闹人,晚上另外给你准备了地方,离这里也不远。”
“是以前你娘来了中京经常去歇脚的一处院子,这些年维护得还算不错,上个月我才让人把屋瓦重新叠过了,屋里摆的也都是以前的陈设,木器新上了桐油和颜色,其他的能够修补的也修补过了,没让人大动过,去看看,多少也能是个慰藉。”
“在对街还有一处小铺子……等办完这些事,抽空我带你去把房契这些都改了,都是给你当嫁妆的,以后你留在中京,这些都是需要你去经营和维护的。”
沈崖香点点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沉闷又有些动容,只道:“叔叔用心了。”
江兆信也有些感伤道:“这般客气做什么,本来也都是你娘的私产,交给你不是应该的么,这都是你自己的地方,自己就能当家作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又特意看了眼容隽,转换思路敲打年轻人:“我们崖香也是家底丰厚的人,随便凑一凑,十里红妆也不算什么,嫁给谁都谈不上是高攀,比那些只外面看着光鲜的人家,好了不知道哪里去。”
好在是容隽比沈崖香更能领会他的意思,这年轻人也识抬举,微微颔首,附和了句:“是啊,崖香竟然这样富有,是我高攀了。”
有这样的觉悟很不错。
江兆信还来不及满意,就见沈崖香正色道:“容兄,什么高攀不高攀,我的就是你的。”
容隽笑道:“以后跟着崖香沾光。”
“我有钱没钱,我都是我,你都是你。这不叫沾光,叫共享。”
“好。”
江兆信:“……”
他都不知道说沈崖香是精明还是蠢笨了,明明平时看着厉害得很,竟然被一个男人给拿捏得死死的。
两个小年轻彼此对视,眉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情谊和欢喜。
江兆信顿了一下,只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这会子他们正是情到浓时,倒也不用那么着急上赶着说些不中听的话。
他打算私底下再与大侄女谈谈,有些话让他一个老光棍来说,并不大方便,或许他应该给她找几个与她同龄的、或是已经成了亲的年轻妇人教教她,说说这些成亲前后的事情,哪能这么毫不保留呢,防人之心不可无。
默默将此事放在心里,此时也不曾再说什么,他快走两步,推开了一处房门进去,拉开了桌边的一道抽屉,取出几张纸递给沈崖香,“崖香,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沈崖香接过来翻了翻,纸张都已经有些发黄了,有些切口处起了一层毛边微微有些卷,墨迹颜色也淡了,但并无折痕,可见是放了许久了,主人时常拿出来翻阅极为爱惜。
上面全部都是一些风花雪月的诗词,也不知道夏氏是从哪儿誊抄来的,沈崖香也没读过几句诗词,并不知道出处。
但也能够肯定,这绝对不会是用来跟沈承业这个大老粗一起回忆往事的。
沈崖香微微挑眉,道:“就是这个,是她的字。”
以前她见过夏氏给杨霓写信,能够识字、会写字是夏氏以往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她并不避忌让人看她写信。
有一次沈承业还特意展示给沈崖香看过,问她有没有什么话要问候一下杨思源和李氏。
就是这样的笔迹。
当时就扫一眼,有个大致的印象,现在仔细看,夏氏写的字只能称得上是工整,一横一竖都跟丈量过一般,每一个笔画都是一样的,乍一看都差不多的长短转折和力度。
沈崖香再次确认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独特的个人风格,她从那一叠纸中抽出卷边最厉害的那一张,递给容隽:
“容兄,帮我用这样的字迹将这一首诗誊写一遍,再写上几句话,就说事关重大、必须要见一面,再写上时间和僻静些的地点。地点这个你帮我想,我也不知道中京有什么地方,时间嘛……”
她又问江兆信,“叔叔,近日杨思源可在中京?”
江兆信一愣,看看纸,再看看她,道:“你要让夏氏约杨思源出来,他会来吗?
他在倒是在,他十多年前曾亲赴大兴求和,那边有些人还颇给他面子,今年又战败一场,听说准备再谈和了,对方指定了与他谈,近日还颇为得意。”
沈崖香狡黠一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若不来,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他若来了,那就很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