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少男摒退左右,看了一眼那花容失色的美人儿,伸手不由自主摸了摸那五花大绑美人的白皙脸庞:“果然是美,可惜可惜……”
这被五花大绑的女子正是被黑衣人趁乱掳走的赵小玉。
赵小玉啐了一口唾沫在他脸上,“敢绑你姑奶奶,早该料到你这个色鬼对你姑奶奶动了花花肠子,不过,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轻薄我的!”
说着以头撞向鹤少男的头颅,鹤少男没料到她被绑住了都还如此凶悍,吓了一跳,急忙侧头避过,嘴中正要开骂,岂料赵小玉撞他的头颅是假,想攻他下方才是真。
这一脚踢中鹤少男的身下,疼得他哇哇大叫。
赵小玉眼见得逞,嘿嘿笑了两声,也不敢迟疑,纵然是五花大绑,也撒腿就往外跑。
“你娘的,还有一天就到马嵬驿了,不管怎样都要逃出去。”
鹤少男没料到赵小玉使出这一招,这会儿疼得直掉眼泪,心道:“这婆娘好生野蛮!”
眼见赵小玉就要离开他的视线,他眼珠一转,忍住下体的疼痛,哼唧了两声道:“赵姑娘如此走了,难道你……不想要那七薨八活迷情散的秘方吗?”
怎么这“色狼”有那什么七薨八活……药的秘方?辰弑不就有救了?可……万一他是骗姑奶奶的呢?
赵小玉半信半疑愣在门口,转过身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但见那“色狼”鹤少男正色迷迷地盯着自己,扬了扬手中的一张方子,很满意看着她望眼欲穿的神情,又迅速放回了胸前香袋之中。
辰弑现下身中剧毒,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救他的机会,倘若这鹤少男手里的方子是真的呢?自己这一跑路,岂不是错失了救他的机会?不管怎样都要试试,为了救辰弑……
“好吧——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劫财还是劫色?”她顿顿,想了想,又一仰脖子,闭起了眼,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不管你想做什么,请你在我配合后,把那张方子给我!”
鹤少男闻言哈哈大笑,道:“赵姑娘早这样多好……不过纵然姑娘的确是美得很,但我鹤少男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动杨丞相要的人!”
杨丞相?哪个杨丞相?
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她已经被两个大喇喇走进来的大汉,一左一右夹在了中间,一人手拿一个大口袋,往下一套,利落地把她装了进去。
最末一眼,瞥见走进来的竟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老者。
但闻他声音沉稳道:“男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鹤少男自然是应是,但许是担忧她躲在布袋里偷听,两人便不再言语,不过一会儿,布袋子就开始颠簸摇晃起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似乎口袋开始飞速的行进,还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想来这一些人是在骑马赶路,一开始没有人应她,她又不甘心地追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赵姑娘无需担心这个,倘若姑娘你再多说一句话,或发出一点声音,那张方子你可就见不到了。”鹤少男那人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明显的威胁,见她不吭气了,他满意的笑笑,“这才乖,只要你帮我做完这件事,方子自然归你。”。
既然不是劫色,那是帮这坏蛋做什么事?会不会和那个杨丞相有关呢?这个老东西又是什么人?赵小玉猜了半天,猜的脑瓜子疼,想不出来,只好作罢,她老老实实躲在口袋里,一夜未眠,又如此颠沛流离,竟有些困意上头,索性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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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想不到这崔乾佑的军队竟是一些散兵游勇,真是不堪一击!”赵义之等人连日来守在关内,刚得以出战,原想在灵宝大展拳脚,却不想叛军散乱零落,只是分列在几十里长的险要地段,被群雄们打得丢盔弃甲,四散逃窜。
众人追至山下,但见山间层峦叠嶂,云烟缭绕,寂静无声,一手持拂尘的道长大笑三声,道:“看来这些叛军被咱们打得怕了,原来尽是些无胆鼠辈,一见咱们追来了就都藏起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哈哈大笑,放松了警惕。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辰弑微抿了唇角,察看着这座巍峨的高山,心中难免担忧。
“哪里来得臭小子?你何门何派竟敢口出狂言,灭自己人威风,长他人志气!是敌营派出来的奸细,混进我军,就想动乱我军军心吗?”众群雄接二连三抱怨,颇为不满。有人竟然开始质疑起辰弑的身份。
陆冠华、莫芊秋二人看了辰弑一眼,默不做声。深知他的身份,却不便再此言明,只因这次叛军之中有一部分人也是五毒教的,只怕再起争端。
赵义之急忙圆场道:“这是我的结义二弟,曾从安禄山那贼子的手中救下过不才之人,名曰,赵痕。绝不是奸细。”
“原来是个无门无派的黄毛小子!”一片唏嘘之声顿起。
“你们……”蓝香楹蓝瞳如火,欲待理论,却被辰弑使了个眼色拦住。
“只可惜因我军守关粮草一事,副盟主父子二人不在此地,不然也好有个计较……总之大家小心点——”见哥舒翰带了兵马走在了前头,群雄们也带了各门各派人马一道向山中开进。
“此地地势奇雄,诸位小心为上。”哥舒翰皱了皱眉,继续前进。
越往里面走,越发觉得不对劲。
路旁倒着叛军兵士,横七竖八,三五成堆,旗帜插在山脚旁的草地上,歪歪斜斜的,全是一片破败之象。
如何安禄山那贼子的敢死死士这番好对付?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如何没有看到向问天这叛教之徒!难道这小小的崔乾佑只是诱敌之计?
“驸马……”
众人越往山谷中走,也越来越紧张,尽皆牢牢握了兵器,大气不敢出。
“楹楹,夏右使的飞鸽传书有没有收到?”辰弑低声问道。
蓝香楹还不及回答,忽闻半空之中“嘭——”一声,但见一血红色的彩烟冲天而起,辰弑大叫不好。
但已是来不及,四周忽而浓烟四起,喊声震天,群雄辨不清方向,只道那浓烟之后藏有叛军,只听哥舒翰大喊一声,“放箭——”
众箭齐发,不多一会儿,哥舒翰亲帅的弓弩手兵士箭矢尽皆放光。
天色渐晚,待浓烟散开去,却见山头之上哪里有人?
“不好,中计——”
哥舒翰话音刚落,忽闻夜空之中传来一声枭鸣之音,卞守密双目圆睁,惊惧骇然道:“啊,是她——”
“哥舒翰,今日便要你项上人头——”
但见一面容枯槁丑陋,披头散发的黑衣老妪自空中飞出,形同鬼魅,直取哥舒翰而去。
忽然,四下里喊杀声震耳欲聋,向问天、兀鹫上人等五毒教教众,伙同安禄山、窣干、严庄等人冲出来。
安禄山与二位结拜兄弟骑在马上,伫立山头,望着山谷中一片惊惧人群,哈哈大笑。
“活捉五毒圣子和和合公主赏金一千——”
向问天一眼便看准了辰弑和蓝香楹的方位,遂号令五毒教教众,一声令下,追下山来。
“啊,母后……”蓝香楹一声惨叫,呆愣当场。
辰弑一惊,“怎么这个女人是……你母后吗?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母后是为驸马的爹爹打落悬崖,容颜尽毁,此仇此恨,母后岂会不报?
深悉母后个性,来不及向辰弑解释,拉了辰弑便走。
蓝后张牙舞爪,直扑而下,长长的手指刚刚抓住哥舒翰的肩头,没入肉中,群雄惊惧,竟无一人近得她身。
哥舒翰所带兵士以及各路群雄,或战或退,武功高强的,勉力苦战,武功低微的,哀嚎逃命,猛然发现,方才在山谷之中成堆躺卧的敢死死士已经手持武器,挡住了谷口,不容一只苍蝇飞落。
“原来是个请君入瓮之计,老夫早该想到。”哥舒翰叹了一口气,双肩被蓝后擒住动弹不得,他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不多一会儿,山谷之中便横七竖八倒下不少人,剩余的是依然做困兽之斗的各路门派高手,路旁尸体堆中时而传来痛苦呻吟之声,哥舒翰大军之中败象已现,惨不忍睹。
“原来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都在这儿,”她仰天长啸,重重说了一声“好”,蓝眸追魂一般死死紧盯着人群中的卞守密和辰弑,“来得正好,今日一并报我落谷毁容之仇!拿命来——”她猛然松开哥舒翰,纵跃而起,向二人劈掌而来。
“母后——不要……”蓝香楹提鞭一扬,想要拦住蓝后,却被蓝后顺势一拉,整个人飞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不孝之女——哼!”
但见蓝后与辰弑、卞守密两人斗狠起来,二人联手拆了蓝后上百招,眼见蓝后越斗越狠,使出的断魂销魄掌掌力越来越霸道,二人渐渐招架吃力,蓝香楹提了鞭子奔过去,左右为难,站在场中,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向问天带了人马很快攻过来,见哥舒翰已被蓝后抓伤,索性命人绑了带回大营,这厢却抢过来,喝道:“娘娘,手下留情,我要活的!”
“活的?你有办法让这臭小子束手就擒——”嘴上这么应对着,蓝后与二人却越斗越狠,发出一掌,又快又狠,百招之后,辰、卞二人指力已疲,卞守密躲不过,胸前挨了一掌,摔倒在地,却猛觉怀间一空。
且看蓝后妖瞳如火,已将抢来的事物放入怀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只有隔得最近的辰弑和卞守密二人看见。
“那是什么?”辰弑边打边说。
卞守密一咬牙,只是瞪视蓝后,吐出几个字道:“她抢走了真正的传国玉玺——”
“啊……玉玺怎会有两个?”思及之前在安府之中被抢走的那个玉玺,辰弑问道。
记得当日在安府,卞守密竟然将如此宝贝的传国玉玺挂在人人得见的腰间,莫非是故意而为之,麻痹蓝后,以假换真?
“哼哼哼……那假玉玺骗得过安禄山这狼心贼子,又岂会骗得过本宫?”蓝后阴森森一笑,突见向问天气急败坏由后追来,恐生有变,转身凌空飞跃,似乎再也无心恋战。
卞守密中了一掌,伤及五脏,但思及传国玉玺被抢,使命在身,顾不得疼痛,大喝一声,纵身而起,紧追蓝后而上。
蓝后忽然转过头,冷冷一声阴笑,“既然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那从今日起,本宫与你们之间的仇怨一笔勾销。”
如今老妖妇的武功何等了得?她本可一掌便要了他二人的性命,如何会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辰弑跟在卞守密身后,正欲追过去。
忽见,蓝后向后一撒,但见一张大网将辰、卞二人牢牢网在其中,二人重重跌落在地,无论如何使力都挣脱不得,这才发现,原来是蓝后的独门金丝网。
向问天隔得还远,距离二人还有段距离,并未见到蓝后得了传国玉玺一幕,只是奇怪她如何和这两人说了几句话就走,又忧心着那长生不老之事,欲让辰弑缴械投降,向后打了声呼哨,但闻“得得得”马蹄之音,一匹红棕马驮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由远及近,只是五花大绑。
“爹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辰弑的爹爹申屠夔。
“快放了我爹爹!”
但见两个红衣教众持刀对着申屠夔的脖颈,待命于前,同时,兀鹫上人也押了蓝香楹走到近前,向“新教主”献媚。
“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的爹爹就会身首异处。”向问天冷笑着,隔着金丝网,使出掌力连连直劈辰弑胸口。
“啊,五毒血手印——”胸前立即显出数个五指血红掌印。
辰弑动弹不得,当下连中数掌,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直唤爹爹,一旁的蓝香楹看得直掉眼泪,却也不能搭救。
“嘿嘿……可惜你爹爹适逢九九归一重阳功反噬之期,又在要穴处中了我的五毒血手印,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如今已是不认得你了。不信你问问他我是谁?”向问天得意不已,稳操胜券,和兀鹫上人一并仰天大笑起来,好不得意。
“我当然认得你们这两个十恶不赦的叛教之徒,当下五毒窟——”
但闻“噗噗——”数声,申屠夔两眼忽而放光,挣脱了捆绑的绳索,连发两掌,那两个持刀之人立毙于前,他手法极快,兀鹫上人还来不及逃跑,便被掐住了脖颈。
“啊,怎么会这样?你……你难道没有疯?”向问天不觉向后退了几步。
“若不是我装疯卖傻,又怎会骗得过你这叛徒平安度过我的反噬之期呢?”申屠夔不待兀鹫上人求饶便咔嚓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扔在地上,如扔一只死狗。申屠夔一脚狠狠踏在兀鹫上人的脑袋上,使劲一踩,兀鹫上人顿时脑浆崩裂,眼珠凸爆,死状恐怖。
辰弑和卞守密都身受重伤,却被困在金丝网中动弹不得,惊见申屠夔由疯转醒,惊喜不已。
“爹爹,小心啊——”
“我当然认得我的好辰儿——辰儿莫怕,爹爹稍后收拾了向问天这个叛徒,再来救你出来!”申屠夔寒光大盛,发出蓄力一掌,使得却是九九归一重阳功的内劲。
向问天脸上却无惧色:“老不死的,时至今日,你以为我还会怕你?”言毕退后一步,暗运内力,发出一掌,却正好接住了申屠夔九九归一重阳功的一掌。
“好,好,好!看来你这叛徒是偷学了圣教禁地的武功了,连九九归一重阳功心法也学了不少!不过你偷师学艺,岂能学全?好,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九九归一重阳功!”
二人都用的是九九归一重阳功,只是一个反噬时机尚短,一个却历经多次反噬,不过都是正宗内功心法,顿时打得昏天黑地。
二人一共拆了三百余招,仍然难解难分,四周安禄山的敢死死士冲将上来,对准申屠夔的后背预作偷袭,申屠夔一边和向问天对掌比拼,一边左右飞起两脚,瞬即便踢出两个兵士,砸向随后蜂拥而上的兵士,转眼之间,那些兵士便倒成了左右两排,或倒毙不起,或哀嚎喊痛。
蓝香楹借机奔向辰弑,费劲心思却解不开金丝网,只因那金雀翎已经作为见面礼送给了南宫云。而南宫云此时被人软禁,不知所踪。
安禄山三结义兄弟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立于山头,端视良久。
“大哥,俺看这样斗下去,那向问天莫要吃不消了……不如俺过去给他一刀!”严庄说着便要夹了马肚,奔将过去助阵。
“拿弓来——”安禄山忽道。
严庄掉转头,又驶了回来,喜出望外。
“三弟莫要鲁莽!你看大哥自有办法——”窣干道,“以彼之箭还施彼身——”
安禄山搭弓瞄准申屠夔的后心,“嗖——”便是一箭。
“爹爹,小心——”
此箭乃背后偷袭,速度极快,申屠夔又正好与向问天比拼掌力,不得脱手,听到辰弑提醒已是不及,一箭没入后心,竟硬生生挨了一箭,顿时血流如注,真气一泄,竟被向问天抓了空挡,内息窜入体内,击中各处血脉。
爹爹,爹爹——
辰弑在网中看得真切,瞬即心急如焚,却不得救助。
忽见申屠夔身后飞蝗如雨,无数箭矢向申屠夔背后射来……
爹爹——
申屠夔的身子正好成了一个天然箭靶,挡住了所有射来的箭。
向问天独有肩臂中了一箭,料想申屠夔已经活不成了,遂紧咬牙关,扯下手臂上中的箭矢,重重扔在地上。
他满头蓬发,一脸血污,和尘土混杂在一起,脸上浮出阴损的笑意:“怎么样?老不死的,你现在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教主……”
猛然觉得腰际滚烫异常,竟是申屠夔牢牢抓住了他腰间大穴,不得解脱,他连号数声,却见申屠夔双目圆睁瞪视自己,神情恐怖,心下忽地发慌,急忙连发数掌向那抓住自己的双掌双臂打去。
连击数下,但闻“咯剌剌”骨裂之声,却仍不见申屠夔手上放松,辰弑又惊又怒,如暴怒狂狮困在金丝网中,连连呼喊爹爹,悲伤不已。
爹爹,爹爹——
“狗贼,你还我爹爹——”辰弑十指扣住金丝网,如今已被金丝网勒破,皆见骨肉,鲜血淋漓,却不知疼痛。
原来申屠夔因受那背心一箭,已是被向问天趁势窜入的真气击中心脉,又受身后飞蝗箭雨,早已断气,只是死不瞑目,双手牢牢抓住了敌人不放手,似乎要把出卖自己的人拖入无间地狱。
“老东西,你还不放……放……手?”向问天恼羞成怒,一掌接一掌,对准申屠夔的双手劈去。
山坡上的安禄山脸上露出笑意,手指一挥,众兵士蜂拥而下,向辰弑等人冲来,陆冠华、赵义之、莫芊秋等人也因受了箭伤、刀伤,尽皆被俘。
“楹楹,你快走——”
“不,我不走——”
“你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不,我死也要和驸马在一起!”蓝香楹泣不成声。
“你不要陪我,我一定要杀了向问天这狗贼,替爹爹报仇!你快走——”
虽报必死决心,说实话却没有什么办法。
向问天还在劈打申屠夔的手腕,只见申屠夔双臂已经骨肉竟裂,鲜血淋漓,却依然不放。
辰弑看在眼里,恨在心中:“爹爹死的好惨,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忽闻夜空之中传来一声怒喝:“狗贼,拿命来——”
只见护教右使夏英水手持斩马刀,大刀高高举起,对准向问天头颅劈下——
向问天顿觉身后来风,势不可挡,急不可待,慌慌张张以劲力砍脱了申屠夔的一只手,转身欲避,刚踏开两步,却被什么拉住,低头一看,竟是申屠夔的另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他奋力挣扎不得脱,举头一看,但见夏英水的斩马刀已经迎头劈下……
哗啦——
向问天呆立战场之中,手指着夏英水,只说了一个“你”字,人瞬即裂成两半。
眼见敢死死士手持兵器火把,从山上冲下,朝这边涌来,夏英水拉开金丝网前的蓝香楹,连砍金丝网数刀,但见刀口见钝,金丝网却依然不破。
“夏右使你快带楹楹走——”
“圣子——你……”
身后追兵已到,从四面八方涌来,此时再不走,已是不及。
“快走——”
“驸马——”
蓝香楹和夏英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辰、卞二人看着安禄山众人骑马驶来,那人肥硕滚胖,两鬓已现斑白,从马上俯视二人,道:“把这些乱贼吊起来,断其吃食,我要他们渴死饿死,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