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相濡看出她今日心思烦忧,他也知道她是因为今日被强留在京里而不高兴,就问道,“你为何不喜欢京城?”
“我不是和太后说过了吗,哥哥也听到了。”常相思把珠子又揣回怀里,后仰,四仰八叉的躺在屋顶上看着天。
“今日你在太后面前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常相濡白了她一眼,继续问,“你为何被齐承今抓到,你不肯归京的原因,还有你的心魔,到底为何?”
常相思不肯解释,翻了个身,也不想理他。
“我今日去找齐承今,他说听你和落落说了什么命劫?”常相濡边说边打量着她的神色,“这就是你一直不肯进京的原因吗?”
“碎嘴。”常相思小声嘀咕一句。
“我没有你这般七窍玲珑心,我不懂天命,可我只想问一句,”常相濡心里惶恐,万般担忧只化为一句问话,“你会死吗?”
虽是可笑至极,却尽是他心中所忧。
常相思呼吸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又戏笑着说,“听他胡说。”
“那你……”
“哥哥你今日怎么这么多话,”常相思坐起身瞪了他一眼,就翻下了屋顶,“我今日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去睡觉了。”
“臭丫头,说的跟你平日里会跟我说很多话一样。”常相濡拿着一颗明珠做了个扔人的姿势,可还是心疼的收了回去。
月色无限好,屋顶上只留了常相濡一人,他望着天空看了半晌,忽而一叹,也回去睡了。
第二日常相思刚用过早膳,就看见常相濡过来,“你是不是还要去齐承今那里,他昨日让我带话说他今天在府里,让你去府上找他。”
“哦。”常相思恹恹道。
看出她不高兴,常相濡就笑嘻嘻的凑近过去,“正好我也去找他,我陪你。”
这才见常相思露了点笑。
常相思再见齐承今时,他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却是凭着一张嘴在油腔滑调,“相思妹妹受累了。”
两人似是忘了昨日的不欢而别,今日见面竟是很融洽。也不知他何时又改了对自己的称呼,常相思只觉得他变的更假意起来。
“四皇子才受累。”常相思暼他一眼,说的别有深意。
齐承今不在乎她的挤兑,心情依旧极好,“你看,我就说请你来我的府里转转,这不就来了?”
常相思本就因困在京中郁闷,齐承今还句句往她心头上扎,就算是常相思心情也不能好到哪去。
无言看他许久,常相思忽然一叹,“你何必呢?”
齐承今嘴角笑意愈盛,“因为我觉得你生气的时候可是太有趣了。”
常相思抿嘴看了他一眼,虽说眉间升了几分不悦,可还是没有发作。
齐承今正好奇这人怎的脾气这么好时,就忽然觉得身上一处刺痛传来。
“对不起,手抖扎错了。”常相思自若的将那银针收回又重新找准了穴位扎了下去。
“你是不是故意的!”齐承今怒骂。
“不是。”常相思淡淡道。
今日看诊似乎很不顺利,常相思几次“手抖”,险些气的让齐承今从床上跳起来打她,可她还事不关己的劝着那人道,“四皇子不易动怒,凝神,静心。”
“你别等我伤好了。”齐承今威胁道。
说这话时,常相思已经施完针了,正坐在一旁喝茶。听他这么一说,常相思忽而一笑,“现在你可知道我当时的心情了?”
齐承今被她气到无言,终于明白了她口中的天道轮回。
常相濡在一旁看戏看的热闹,就差叫好声喊了出来。
三人正歇着,就听到门外有人喊,“承今,我来看你,还给你打了两只山鸡。”
门外没人通报,那人就自己进来了,想来是玩的很好的好友。
那人刚进门却发现里面还有两人,笑哈哈的向常相濡打了个招呼后,却拎着山鸡向常相思看的不眨眼了。
“你看什么看!”常相濡不悦,拿着一个杯子向他扔了过去。
“哎呦。”那人竟不会功夫,被砸了个结实。
齐承今也在一旁看热闹,“你可别看了,相濡对她这个妹妹护的紧,你再看,小心挖了你的眼!”
那人笑哈哈的道歉,“相濡莫急,我并没有恶意,也无歹念,只是在想常小姐是否还记得我?”
常相思听他这么一说,就仔细的翻了翻儿时的事,可印象中似乎没这个清秀的少年,想着就摇摇头,“我好似不太记得儿时的事情了。”
“不是儿时,就是前不久见面的。”那人将山鸡一放,就坐在了常相思旁边。
“前不久?”常相思又仔细想想,还是摇摇头,昨天没见,前些日子就更不可能见到了。
“说起来,前些日子常小姐出京还是靠着我呢,”那人哈哈笑着,“结果还是被承今拦了下来,真的白白让我挨了那一手刀。”
常相思听他说完,也马上想起来了,那日出京她是截了一辆马车,依稀记得是个清秀的公子,没想到原来是他,也没想到还能再次见面。
“迫于无奈,真是抱歉了。”常相思说的有些亏心。
“没事没事,就是觉得是缘分。”那人毫不介意,还是笑的开怀,“那日只觉一抹青影闪过,就看到了来了个天仙一样的姑娘,还未来得及说话,就晕了过去,我还以为是我无礼窺了神颜而触怒了上神,回家后还连着烧了好几日的高香,后来才知事情的真相。”
那人说完又看了一眼常相思,“可这仙子的容颜可是让我念念不忘到现在。”
常相思微怔,想了想,才搜罗着词汇去迎合那人的话道,可是想了半天,她也只是恭维了句,“公子可真会说话。”
“哈哈哈哈,”那人又是一阵大笑,“怪不得相濡常说你是根木头,确实是有些呆。”
常相濡扶额无奈,他妹妹确实太不通世俗了些。
“啊,还没介绍,我是翰林院院士座下的小学子,林南溪,幸会与常小姐相识。”那人捧着一杯茶水向常相思致意。
“幸会。”常相思同样还了一礼。
林南溪似有不满,捏着下巴盯着常相思看了片刻,又道,“总觉得叫常小姐太生疏了些,我虚长相濡一岁,你既是他的妹妹,我以后也唤你一声相思妹妹如何?”
“不过是一个称呼,怎样都好。”常相思不拘。
“若是这样,”齐承今也生了一个想法,就道,“我也长你哥两岁,是不是你也得该唤我一声……”
还未说完,就听常相思说了,“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