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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章 笑言

  贼人受降,定安侯已经被押守,其余各宫也相继解禁,只不过这边怕吓着各位娘娘或是太后和几位皇子公主,圣上只是差人递了平安的讯息过去,后宫之人仍是暂居在自己的各处养息,唯有良妃和惠妃这两位母家做了叛事的人仍是被监禁中。

  降兵和叛兵已经各做处置,邵仲陵也依着自己所言,向圣上替那些人求了恩旨。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城禁卫做事不察这才被人蒙骗,为此罚了一年俸禄,可这些惩罚与他们来说,俨然是小惩大诫。

  此事事态严峻,京内大臣已经都被下令召来,论理齐承今这些人也当留下商议,可圣上体恤他们战后疲累,又担心他们身上伤势,这才速速差人安置了他们去休养,又遣了太医院各位太医前去疗伤。

  风波好似渐渐止了,可是这些罪事绝对不能这样姑息。

  金銮殿内圣上大怒,严令要肃清朝堂,常己安被委以重任,要将这一事件中的人斩草除根,一时之间,朝堂之人皆是人心惶惶。

  此后一个月内,常己安将朝中官员事无巨细的都做了密查,其中除了此事中受到牵连的官员,甚至还查出了不少做了其他肮脏之事的人。信纸上的内容被看了一遍又一遍,皇上不知有人竟敢他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的脏事,他既因为这些人所为而气愤,更因为自己被愚弄而勃然大怒,更是下了圣旨要从严处理。

  全朝上下从官员到各人家属,被查出来的约有百十余人,皆依着罪行做了处理。此事之后,整个朝堂像是被血洗了一遍。

  因着此事,宫中的中秋之宴过的都不觉滋味。

  许是觉得近些日子京中风气太过紧张,圣上便趁着此事尾声将落之时设了庆宴,一来是慰问这件事中所有的功臣论功行赏;二来要趁着此宴的喜气来破了这肃杀之气。

  宴会之上管竹之声融融,舞女身形袅袅,多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了缓解,在场之人都是一番笑言,各处都是一片喜气。在这之中,尤其是圣上喜色更甚,举杯与众人说着宫里的喜事,前不久宫内又选了一批秀女,现在已经已经有了一位嫔妃有孕。众大臣纷纷举杯相贺,话说至此时,却见一嫔妃忽然有了不适,皇上速遣了太医前来,一经诊察,居然是喜脉。

  竟有这样的喜事双临,皇上不由大喜,就连太后也喜得连连念着阿弥陀佛,朝臣之中有一一阵举杯相贺。

  可能是今日皇上高兴,就多吃了几杯酒,竟然也开起了玩笑。先是说齐承今平日里总爱胡闹,可不觉也是做了大哥的人,也不知再添了弟弟妹妹是不是会吃醋的觉得自己被冷落了。这一番话不由说的在场之人一番大笑,齐承今也只能笑着用了几句玩笑话搪塞过去。

  谁知此事还没有完,又听皇上开始打趣起了常相思和他,说是新婚燕尔,就要趁着年轻多为皇家多添一些子息。齐承今又笑应着这笑话说是,又替着常相思挡下了话。

  好似说起常相思时,这话就格外的多,先说她本事如何,又夸她这次功劳不可没,末了又说起了她算天的本事,又开玩笑的问句,“你不妨帮朕算算朕的寿命如何?”

  这玩笑之下不知竟是有这样的一句话等着她,常相思心中猛然惊觉,忽然就跪扑在地,惶恐道,“圣上恕罪,儿臣不敢,且也不能!”

  “为何不敢,又如何不能?”圣上还是笑问。

  就连在座的臣子都被这一句话吓得变了颜色,这哪是在开玩笑,这简直是要逼死常相思。常家父子坐在一处,皆在心里替她捏了一把汗,又在想着如何将她带出这风口浪尖之处。

  这话绝对不是一句戏言,常相思心知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去算,她已经怕的脸色发白,却见身边的人也随她一起跪在了地上,也俯首一叩,高声道,“她不会算,儿臣可是会算。”

  这一句话把常相思吓得不轻,侧过头,看他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心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可他还是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就连圣上也有了兴趣,细打量着他问道,“你如何算?”

  “其实这事众人都知晓,”齐承今咧嘴,笑看着在座都变了颜色的臣子,又俯下一拜,“因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你这顽童!”圣上大笑着,被他的话所折服,又听他笑着对常相思摆手,“朕听闻你这孩子素来懂规矩,便想着和你玩笑几句,没想到真是传闻中的这般性子,还真是和你爹一样古板。”

  “好孩子,吓到你了吧,快起吧。”皇上又对着她招手道。

  自此之后,宴乐继续,刚刚那件事就好似一番笑言,就此揭过了。

  齐承今借着饮酒之际落了半张眼睑,遮了眼底的一片暗色。刚刚自玩笑起他就知道此事不简单,没想到竟是落了这么大的一个套在等着常相思,也不知是他在忌惮常相思本事还是因为此次谋逆落了心病,齐承今只知道他已经对自己的位置警觉了起来。

  这一番喜气直至宴会结束,暮色悄然而至,带着一份秋天的寒意而笼了一处宫殿。

  “常家这小女可真是有意思。”皇上笑言。

  “四皇子娶的那位?那她着实是有意思,”梅花卫的统领也在此处,想着初见的情形,不由哼笑了一声。

  “怎么,听着大人的语气好似是和她有过什么瓜葛?”这人是林南溪,也和他们围在一处,吃酒相谈。

  这没来由的话让皇上也听得有兴趣,便也等着他开口,就听那统领道,“不是我和他有什么瓜葛,好似是她和我有什么瓜葛,不然怎么见面第一面起,她就想杀了我。”

  “统领大人莫不是开玩笑?或是哪里来的错觉?她那性子.......”林南溪笑着摇头,似是不信。

  “那一瞬的杀意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绝不可能是错觉。”统领冷笑着,眼里闪过了一丝深意。

  一时间在座之人都没了声音,林南溪诧异的打量了他一眼,再也没说别的话。

  许久,才听又有人道,“不过四皇子对她还真是爱护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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