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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章 一份妄念

  常相濡说得对,这几日齐承今心里特别不好受,京内的喜气几乎要翻到了天上,唯独四皇子府仿佛是笼了一层阴云。他闭府多日,众人都以为是他情场失意,这才萎靡不振,即便是常相濡和林南溪也不知道,他这两日满脑子想的都是常相思。

  她还伤着,她还没醒,她怎么会伤的那么重?在常相思的性命之忧中,似乎这个婚事也显得无关紧要了。或许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也不知何时开始,这件事早就变的无关紧要了。

  若是自己早点知道就好了,若是自己早点知道,也不至于让她伤成这个样子,这世间能有什么事情能抵得过她的性命。齐承今不觉攥紧了拳头,手里的杯子被捻碎,有碎片刺透了掌心,他还浑然不知,有血渗了出来。

  这几日青羽卫跟着他也不好过,四皇子府里的人都活的战战兢兢,现在满屋子里的人看着他手里的血落下来,可也没一个人敢上去说一句话,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戳瞎。就在这两难的境地之中,忽然见到元沼跪扑齐承今的脚下,高喊,“主子,常小姐醒了!”

  “她醒了!”齐承今猛然起身,这两日的冰点终于在这一句通报里破开。青羽卫都在心里暗喘了一口气,无一不向元沼感恩戴德。元沼也长出了一口气,只是他稍有不同,他也终于对常相思稍微安了心。

  在这一个消息后,齐承今几乎什么也不顾的奔向了常相思的院子,可就在门外时,却听到了常相思的那番话,这才让他高兴的忘乎所以的步子停了下来。

  不归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齐承安的话仍在字字诛心。

  “你若信她一份就好了,也不枉她拼了性命也要替你拦下我。”

  “但凡你再多信她一分……”

  他还记得落落看到常相思后给自己的那一巴掌,若非是常相思命悬一线,她又怎么会急成这个样子。“若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以命相抵,来换了你的命。”落落红着眼睛对自己宣誓。

  他仍是不敢想那一个晚上。

  齐承今忽然觉得心里被什么揪的发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还有什么颜面再去看她,还有什么资格去关心她?门扇半掩,窗纱朦胧,依稀能透出屋内的光景,可他不敢往里面看一眼。醒了就好,齐承今想着,又这么走了出去,他走时铁青的一张脸,几乎吓坏了看门的小家丁。

  这般难看的脸色,也只有不归山的那一晚相比。那天晚上,齐承今几乎发疯了一般的抱着常相思找到了张雪元,在慌张和愤怒之下,怪不得常相濡会说他脸色难看,可他就是气,也没气在常相思的头上。他气自己,他气齐承安,就算是被齐承安挑拨的气昏了头,他当时想的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把她留在不归山,两人至此之后就形同陌路。

  可是在常相思哭着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间时,齐承今的心就已经碎了一地。

  也许付知微说的对,自己的心里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人,可他就算清楚,也不敢去贪恋半分。他之前守的是一份执念,现在是一份妄念。

  自常府回来,齐承今仍是郁郁不欢,众人以为可以缓解了的气氛又一次凝结了起来。他们你望我我望你,最终把视线递在了元沼的头上,元沼心实,只好硬着头皮试探一句,“主子,常小姐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了吧。”齐承今仰在一张椅子上,呆滞的一双眼睛看着顶上的木梁。

  元沼没听出他话里有什么不对,只能顺势点点头,应了一声哦。这样便没了话,他刚要转身退下,就看见身后的人都在向他挤眉弄眼,而后一个纸条就递到了元沼手里。这纸条好像是烫手,元沼接了好几次才小心翼翼的捏在了手里。眼看他们都把事推倒了自己的手里,元沼顿时愁眉苦脸起来,他也不敢说话,只是站在手无足措的对着他们几人比划。

  一群人都当齐承今是瞎子,在那手舞足蹈的比划半天,冷不丁听齐承今问了句,“怎么了?”

  一群人顿时僵住了动作,谁也不敢说话。

  接着就听到一声冷喝,“说!”

  “噗通”一声,就见元沼和那些人齐齐跪了下去,元沼手里捧着那个纸条,惶恐道,“这是安世子派人传来的信。”

  一听是齐承安,齐承今原本不好的脸色果然更不好了点。还未等他再发更大的火气,元沼忙道,“安世子请您务必要看一眼,是和常小姐相关。”元沼觉得不说常小姐还好,怎么一说主子的火气就更大了些呢?

  不过好在是接了过去,寥寥一瞥,齐承今就铁青着脸将那纸条捏在了手里。元沼觉得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带过,而后就见齐承今已经没了影子。

  之前出门齐承今没看这街上到底是何等热闹,今日到这世子府前,尤其是张灯结彩,到处都是一片喜色。齐承今恍若不见,悄悄找了一处空闲地,溜了进去。

  府内更是一片喜庆之色,齐承今只觉得这些红色艳的扎眼,就赶紧找着一个屋子钻了进去拿。屋内一人背着他而立,正对着一身喜袍观摩,听到有人进来,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齐承今忍不住讥讽两句,“新郎官,你可真是春风得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会得意些。”齐承安毫不客气的回敬他两句。

  齐承今看他一眼那喜袍,冷笑一声,“踩着别人血的喜事,想来更红艳艳些吧。”

  齐承今抚摸喜袍的手不觉用了气力,他似是在轻叹,“你不必挤兑我,我也不想这样。”

  也不知做这假慈悲给谁看,齐承今在心里暗骂一句,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齐承今扬扬手里的纸条,问道,“你这消息可靠吗?”

  齐承安答的郑重,“我前些日子去皇宫请旨时听到的,不会有错。”

  不会有错,齐承今默念这四个字,不由心头一紧,一拳将手边的桌子砸了粉碎。他心下无望,只能求助于眼前之人,“帮帮我,”他语气急促,“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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