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洞房的时候屋子里乱哄哄的来了一堆人,直接把落落吓到了墙角。只不过这群人也就进来的时候声势大了些,若是真闹起来,这场婚事的两个人他们谁也不敢太过的开玩笑,一个是神仙一样的常相思只敢远观,还有一个谁也摸不准心思的齐承今。这些人好似走过场一样的,点到为止添了些氛围就不敢再多起哄,因此整个这一场洞房闹下来竟觉得客客气气的。
看着齐承今将人一一送走,常相思才发了一声长叹,“终于结束了。”
她这一声长叹正好迎着齐承今回来,便听他笑道,“累的不行了吧,我让吴妈给你和落落煮了些吃食,歇会儿吧。”
听他这么一说,常相思和落落就都像两个没骨头的人一样趴在桌子上等了起来。常相思的脖子好似要支撑不住这满头华冠,一头的发饰随着她的头摇摇欲坠,齐承今暗笑一声就绕在她身后,替她捋着头发将这头饰一一摘下,边摘还边玩笑,“怪不得你最累,你这头上的东西就得有好几斤重。”
常相思心想也是,就也随着他一起要把这些东西摘掉,只不过她看不到头上的情形,手刚摸了一个发饰就被发丝缠住了。齐承今笑骂她一句添乱,就将她的手打了回去,常相思干脆就趴在桌子上,任由他摆弄。
这分明是落落分内的事,可现在她看着这两人这么和谐,竟不觉有有什么不妥。
齐承今将发冠一一规整,又将她的发丝顺好,眉眼间柔的几乎泛出水来,忽听他轻声问一句,“这冠子好看吗?”
常相思点点头,就听齐承今好似炫耀的邀功,“我亲自挑的呢。”
仿佛看到常相思笑了一瞬,“劳您费心。”
不大一下就见吴妈端着饭菜过来,齐承今本不是很饿,可还是陪着两人吃了几口。想他是真的不饿,吃了两口就看见他放下了筷子,支着头盯起了常相思。
“你看我干什么?”
“你今天真好看。”齐承今笑道。
落落被呛了一口。
已经见惯了他这副油嘴滑舌的腔调,常相思笑的无奈,只是对落落说了句,“别理他,习惯了就好。”
夜色已经不早,几人又累了一天,吃完饭后就觉得困得不行,齐承今稍微嘱托了几句就抱着一席被褥去了书房。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占了人家的屋子,常相思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难免有些良心难安。不过她也就是难安了一下,齐承今的床可比她的舒服了太多,等她躺上去时早就把这份愧疚卷到梦里去了。
大婚的第二日也不好过,常相思要随着齐承今一起去宫里给皇上太后还有各种娘娘见礼,这么一想,常相思甚至觉得这一日更为难过。
清早,常相思梳洗得当,刚从屋子出来喘了口气,就听到了一声齐齐的问安声,“皇子妃早!”
这一排青羽卫跪的整整齐齐,声音洪亮,不像是问安,更像兵营里操练的士兵喊口号。常相思被他们这阵势吓了一跳,结舌半晌,才木木道,“早。”
正巧又遇见齐承今从隔壁书房里出来,又听这群青羽卫拿出了比刚刚还甚的气势,高声问安,“四皇子安,皇子妃安。”
俨然齐承今刚出屋时还不没弄清情况,也被吓了一跳,等听他们再喊了一遍后,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咧到了耳根子处,对着这群人摆手,“下去吧,赏。”
常相思诧异的看着齐承今从自己身边经过,追着问道,“你们平日里也这样吗?”
“差不多吧。”齐承今掩着眉间的喜色敷衍道。
其实他们往日哪有这么多规矩,连青羽卫这群糙汉子都能看出来自家的主子是打心眼里高兴,这才候了一大早,就是为了让齐承今听一句皇子妃安。
这份喜气一直持续到早饭过后,两人准备着要去宫里见礼,齐承今看了一眼常相思这一身太过素净的青衫,嫌弃的摇摇头,忍不住问她,“我前些日子让人给你送去的那件藕荷色的衣裙呢?”
“箱子里好好放着呢,怎么了?”
齐承今不由分说就推着她往屋里走,“你这身太素,今天穿不合适,去把那一身换过来。”
常相思也同样的看一眼自己的衣裳,这是她挑了半天的新衣服,哪里素净了?他就是在故意给自己找事,常相思这么想着,可到底是架不住齐承今质疑的眼光,还是按他的话换了那一身过来。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这句话说的太有道理,这一身衣服换上后,仿佛给让常相思摇身一变,添了一身的摇曳多姿。齐承今对自己的眼光颇为自信,洋洋道,“你瞧这样子多好看,是不是落落。”话说着他就递给了落落一个眼神。
落落诚心觉得齐承今的眼光比自家姑娘好了太多,可是又不想夸他,便勉强应下,“还,还行吧。”
这件衣裳就这么定了下来,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两人刚要出门,就听有人通报说若秋姑姑来了。齐承今心想她一定是过来叮嘱一些规矩的,就忙将人请了过来。
“若秋姑姑。”两人对着一脸喜气的若秋问好。
“四皇子安,四皇子妃安。”若秋笑吟吟的向着两人回礼,“奴婢以为您二位还要再晚些时日才能醒呢,所以来的晚了些。”
齐承今知道她话里是什么意思,于是咧了一下嘴表示回应。
“太后想皇子妃身边只有落落这一个小丫头,肯定不知道一些规矩,这才派奴婢过来瞧一瞧。”若秋看了一眼常相思就笑了,“你瞧这不就错了。”
“哪里错了?”常相思被若秋看的不知所措,心虚的摸了摸发鬓。
“这出嫁的女子啊,头发要盘发髻,再不能像个姑娘一样了,”若秋笑着挽过常相思的手,又对齐承今低头,“奴婢借四皇子屋子一用。”
“好,姑姑请。”齐承今客气道。
进了屋子后,若秋借着搬椅子为由向里屋走了一趟,看了一眼枕褥就摇着头走了出来。齐承今知道她是替太后来探两人的关系,便对她的打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