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落落,你们也在啊。”齐承今向那边两人打招呼,又吃痛的跺了跺脚,他就好像是没事人一样,又道,“你们后山那池子还真是不错,泡完之后果然是神清气爽。”
“好泡吗?好泡就是好池子。”张雪元掩嘴暗笑,她又悄悄对落落使了个眼色。就算落落再傻也能看出两人关系微妙,于是很知趣的跟着张雪元溜了出去。
看着那二人离去掩门,齐承今才将怀里的鞋子掏了出来,“你的鞋子。”
这一番样子,简直像极了本子中花花公子调戏姑娘的桥段,刚刚两人行了那样的事,他怎么能这么不计前事,又这么若无其事的和自己说这番话。常相思只觉自己脑子涨的嗡嗡响,她再也不想见到这只鞋了,这么想着,常相思蹭的一下子就将鞋子抢过去,迅速的就埋在了那些衣服底下。
齐承今哑然失笑,“你怎么这么怕我?难不成我还能吃了......”可是细想,刚刚水里之时,他可不是想要将人吃干抹净,这么一想,他就又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这一声低笑,更惹得常相思恼羞成怒,不由分说的就要推着人出去。
“好了好了,我是来给你赔罪的。”齐承今顺着她的势被推着往外走,可还是忍不住笑着。
可他这赔罪简直毫无诚意,常相思气的更要将人赶走。
齐承今又哈哈笑两声,就问道,“你怎么这么生气?”他这算不得明知故问,因为他觉得就算常相思再怎么恼羞成怒,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果然这一问,就见常相思带着脾气说了话,“我虽是不知事,可也不是那么不知事,你不能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我,”常相思说着又恨恨的推了他一把,“你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在想什么?好玩吗?因为是我,所以就可以随便胡闹是吗?”
常相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带了这么大的脾气,尤其一看到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更生气,为什么他总是这个样子对自己,这么一想,她就更委屈道,“上一次也是,这一次也是,若是想想,上一次在你面前的若是付姐姐,就算是你伤了自己也不会碰她一下吧!”
听她说起,齐承今才觉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他向来觉得她既然是常相思,便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他还觉得,有些事情就算说了她也不懂,于是他便想着再等等,可没想到原来已经不能把她看作之前那般的小孩子了。这次见她动了真气,齐承今才慌乱的解释,“我,没那个意思。”
一句话没说完,他就被常相思推出了门外,继而砰的一声,门被死死的关上了,屋内一句带着委屈的声音传来,“你走啊,不想见你了。”
齐承今无措的摸着鼻子,也同样委屈巴巴的看着这扇紧闭的大门。
无言看着这扇门许久,齐承今正欲讪讪离去时,这才看到刚刚借口离开的那两人现在正在趴在另一侧的门边偷听墙角。
“师......”齐承今好像是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
“哎,散了散了,去练功了。”张雪元还不等他开口,已经麻溜的从小路上离去。
落落也生怕自己被牵扯,于是比张雪元手脚更快的跑在了前面。
两人前后离去,就听落落还在问,“师姐,那样的事是哪样的事啊?”
齐承今,......
和伊一一战,受伤的不仅是常相思,林南溪也受了重伤,那时天雷滚下之时,也不知伊一为何突然抓住了林南溪这人,就好似是死前胡乱了的抓了一人陪葬一样。
林南溪悠悠转醒,也不知今夕何夕,他只是稍微的动了一下身子,便觉得浑身疼的撕心裂肺的。想着那日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天雷之下,他被伊一抓去,若非是黑衣替自己挡在了身前,他恐怕尚且都已经不在人世。可是黑衣,林南溪阖眼,满脸悲恸,可是黑衣已经不在了。
门口细响,那个叫落落的小丫头探头看了一眼屋内,就喊着“林公子醒了”跑了出去,她这惊喜的样子,就好像是自己昏过去了很久。
这昏迷中的几日,他好似做了一个离奇的梦,梦中他好似一个观天者,看着世间百态。他好像看到了各人的种种,可这些种种中又是那么荒谬,他瞧见二皇子死后竟成了齐承安,他还看见齐承今其实已经死在了那场刀剑之下,他所看到的,都不是眼前的这个样子。
可是他竟觉得奇怪,就好似梦中的那个才应该是事实一样。
不过一会儿就见屋内站满了人,落落端着药和水过来,放在了床边后就又悄悄的退去了一旁。很多人都围了过来,齐承今和常相思一前一后站在自己床前,隔了好远的距离。
奇怪,吵架了?林南溪心念一句,又在眼底闪过一丝讥笑。
齐承今和常相濡忙前忙后的伺候他喝水吃药,又嘘寒问暖的关切他身子如何,林南溪一一作答,等身边稍微安静之后,他就又把目光转向了常相思。
她也在看着自己,满眼担心,可不似那日看齐承今那般悲痛欲绝。
“相思。”他虚弱的喊了一声,又伸出手来。
果然,只要他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又喊着她的名字伸手,就见常相思把手递了过来。林南溪装作无意的看了一眼齐承今,果然就见他极不是滋味的看着两人相携的手,林南溪勾了一个得逞的嘴角。
“你有没有事?可曾伤着?现在如何?”林南溪一句接一句的关心而至。
“我没有事,但是你得好好养着身子。”常相思简单客气两句,又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探查完脉搏之后又做了一番交代,就要松手离去。
那只手将离,林南溪暗垂的眼眸里忽然露出了一副黯然的神色,好似喃喃自语一般,“黑衣他......”
常相思稍怔,脸上也有悲色,她在心里替林南溪发痛,就忍不住道歉,“对不起。”
“没事。”林南溪眼底划过一丝悲哀,努力的扯着嘴角,露了一个惨淡的笑。他这个样子就让常相思心里更为难过,她就又一次将手覆上去,将林南溪的手抓的更紧了些。
自始至终,林南溪都将齐承今的神色看在眼底,两人应该是吵了架,他又看着这样的情形,心里一定是难受极了,可是他又能如何?自己伤着,且他本就愧对于自己,就算是让他看着,也不能如何。
林南溪自觉问心无愧,若非是他先无情在前,又怎么要怪自己不义在后。
心爱之人,又怎能这般拱手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