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是我时间安排不对,你既然不饿,那吃些点心可行。请坐。”行舟彬彬有礼,本也不觉得奇怪,行动之间比女子少了优雅多了潇洒。
“可以。”宋清儿回答。手里还拿着请帖,真的见到百里行舟,这会儿有点拘谨,想着自己该说什么。
百里行舟把帽子摘下来,放到一边,因为要戴帽子,所以,头发什么簪子都没有,只用头绳绑着,前面有些发丝,说实话,她本不想让人看自己的样貌的,但是以后必不可免,好在宋清儿没见过自己几次。
百里行舟,也就以前的霍赢,常年在北边,晒得黑,眉毛不修,在军营混着,那些人看着她成长已经习惯了,也没觉得她像女孩子,最主要那里风沙也大,围着纱巾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就算后面觉得霍赢眉目女性化,因为霍赢的相貌是不惊艳的类型,没几个注意,而且霍赢是谁,他们的将军,就算说是女的,他们也不会相信。毕竟霍赢的果断和威武在那里,打死他们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跟随在一个女子身后。
这一次‘死’后,行舟在京城保命花了一个多月,转而到南方修养,一直卧床不出门,肤色白了许多,加上把眉毛修成柳叶眉,倒也像个女人。
熟悉一些的,恐怕瞒不住。所以皇上叫她回来,她是不太愿意。没想到还要封她做公主,还要嫁给宋羡那个时而笨得像头熊,时而聪明像只狐狸的人。
宋清儿还想着百里行舟长什么样,这时候见到,倒也惊讶一些,只是这个面相,宋清儿总觉得那柳叶眉不太适合百里行舟。因为那一双眼神真的很睿智明亮,不像女子的水汪汪。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不像姐姐的那种温婉大方,而是一种大度大气,好像能够容纳山水大海星辰。
“你很漂亮!”宋清儿开口。
百里行舟一顿,温婉地笑,回答:“谢谢!你也很漂亮。”
宋清儿很喜欢这样子的回答,比那些‘哪里哪里’、‘过誉了’好多了,别人夸奖,听着就是,谢谢两个字既不失礼,也不傲然:“听说你是江南回来的?江南哪里?”
“濠州桃李乡。”百里行舟回答。
“哦~行舟姐姐,你几岁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宋清儿继续问,问完之后才想到这样子不礼貌。
“我比你想象的要大,比你哥哥小两三岁,至于为什么嫁不出去?大概是天命如此吧。”百里行舟回答。没有解释清楚,这样子反而会给人好印象,因为太过果断的原因反而令人不相信。
“那~你愿意嫁给我哥哥?”宋清儿外头,一双杏眼滴溜溜的看着桌上的点心,好像漫不经心地问问。
“你哥哥可是大秦第一才子。我今天约他就是想问他是不是愿意娶我,我可没有比他聪明的脑子。”百里行舟回答。
第一句的意思,宋羡作为大秦第一才子,想嫁他的人比比皆是,自己自然不例外,另一个则是缓解气氛,谁都知道宋羡当年发誓要娶一个比自己聪明的女子,也就是今天霍赢来的目的。
“你知道我哥哥的那个……唉~说的也是,这毕竟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宋清儿想起宋羡说要娶比自己聪明的那个誓言。
“你对宋先生……”行舟觉得宋清儿是一个有意思的姑娘。
“是不是觉得我对哥哥不尊敬?从我出生起,就知道这个人,无论在外面他多么的优秀,在我眼里,他也只是我哥哥,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说实话,皇上给我哥订这亲事,我是……”
“不同意?”
“不,我非常理解。”清儿忙解释。
行舟挑眉:?
“我哥是被世人敬仰的存在,家世、样貌、才学、能力,可以说没有人比得上的,但是也是因为这样子,显得他太过与众不同,他被这名声所累。每一个接近他的姑娘,不是说没有真心实意的,但是不用等我哥有反应,那些人就另寻他人。太过不可高攀,就无人攀了。”清儿说,一个才十六岁的姑娘讲出这一番话,还真的不简单。
宋清儿一边说,一边观察百里行舟,对自己能够说这么多也感觉到不可思议。
“你对你哥有自己的看法挺好的。”百里行舟说,觉得宋清儿这个丫头倒是好的,想法与众不同。
“这些,我懂,我娘不懂,以往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宋清儿想起前年自己亲娘给宋羡下药的事情,不禁抱怨。
“嗯……如此的话,你今日也是来考察我的?觉得我怎么样?”百里行舟问,看不出是不是很认真的问。
“我可不是因为这个才忘记给哥哥请帖的。”宋清儿说。怕百里行舟以为自己是为了考察她才故意不告诉哥哥的。
“我知道,那么你觉得我怎么样?”百里行舟笑着说。这姑娘是真心对宋羡上心,明明第一次见面,就跟自己说了那么多,大概也是担心。只是一个十六岁多姑娘,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还好。那个……你不会生气吧!”宋清儿再三确定。
“没关系的。……我跟宋先生本来不认识的,也没有见过,突然许配给他,我心里面也是忐忑的。能理解你们的担心,也相信你不是故意的。”百里行舟撒了个谎。
“我哥可是第一才子!你有什么忐忑的!”宋清儿听到百里行舟说忐忑,突然接受不了居然有人因为跟哥哥定亲而忐忑的。
“忐忑他看不上我啊。”百里行舟说,话中有玩笑的意思。
这个时候,周洲拿着一碗药过来。百里行舟也没问是什么,接过就一口吃下去了。
宋清儿闻着味道就知道是药:“你生病了?”
“嗯。前段时间不小心受了一点伤。这是周洲,是太夫,医术很好。”百里行舟漫不经心地回答。
周洲向宋清儿点点头心里面却在鄙视百里行舟:一点伤?一剑离心脏三寸,一剑在肩胛骨差点穿过,内里还乱七八糟的。跟上战场的士兵似的,还一点伤,说得真轻松。还有那发育缓慢的身体……真不知道当初谁那么丧心病狂,给她下那种药。
“女太夫?真厉害!”宋清儿赞叹道,这话多少水分,在场的几个都是人精,自然知道。
“谢谢。”周洲面无表情地回答。
宋清儿:物以类聚?这回答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