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从驿馆出来,拂晓在马车旁边等她,李季也在,行舟跟无尘说话,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姑姑,无尘跟你说了什么?”李季问。虽然知道无尘单独找行舟问,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但是姑姑或许会让自己知道。
“他说看上我,说为我还俗,我说那怎么行给拒绝了。”
李季:······
拂晓与其他听到的人:公主,开玩笑的吧!
李季:“真这样?那就大条了。”
行舟笑,知道李季知道自己不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你一副幸灾乐祸表示有戏看的表情是闹哪样?
“舟儿。”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把行舟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怎么在这?”行舟转头嘻嘻嘻地问宋羡。
李季招招手上马车离开,独留行舟面对宋羡。
······
而驿馆的房顶上,遗世而独立般的身影远远看见宋羡和行舟,无尘:“真是有意思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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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很快就到了,一切安排妥当,中秋节的宴会还请了无尘,曹源以及萨班等人,因为他们在,所以宴会比较严肃。不像团圆饭,反而像政治会谈。其他人都比较拘束。
唐明慧的孩子,先皇的皇子无尘进来也是坦然的很,若不是行舟听他说,行舟都没有那么佩服无尘。
“夫人——他是和尚。”宋羡在一边说。
李季隔得不远,听到这个,感觉心情美妙绝伦。
“嗯?怎么了?”行舟俨然忘记了前天刚刚说的话,还有被宋羡听到的事实。
“你看他太久了。”宋羡说。
行舟呵呵呵笑,低头开始吃东西。
宋羡也不纠结这种小事,适时的表示自己的心情就可,他又不是女孩:“需要垫子吗?”
这个季节,入秋了,地上寒凉,她的腿受得了吗?记得上一次因为受不了顶撞皇上之后,行舟就被关禁闭了,虽然是戏言,但是行舟之后真的就很少出门了。行舟隐藏的得很好,但是他总看见她不自觉的按几下膝盖和小腿,他记得太医说过她那里有寒毒,至今没有好。
“衣服够厚了。”行舟说,这公主的裙子就是繁多,蹲坐下来之后,直接垫在下面,已经很好了。
“冷了记得跟我说,我们可以提前走。”宋羡说,也就他可以说这样子的话。
行舟:“你想的美。”这是宫宴,皇上不离开,你敢先走?
宋羡回:“那你装晕倒。”
行舟无语:“······我可不想丢脸。”有外国人在,晕倒?丢大秦的脸?她还是算了吧。
对面坐着的就是无尘他们,这里没有后宫女眷,所以除了行舟,场上,女子就是宫女和跳舞的人了,连皇后四妃都不在,可想而知,行舟在大秦皇上这里是多大的位置。
无尘把夫妻两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所以还挺讶异的。消息里面对大秦第一才子、还有这位女扮男装征战四方的公主可不是这样子写的,按照宋家的出身,娶一个媳妇或许不要求贤良淑德,但是也不会是这样子的。
果然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
宋羡看行舟确实穿得挺厚的,面色红润,不像是有事的,才放下心来了。
男人在推杯换盏,女人们在萦萦绕绕,行舟这个‘不男不女’则是半眯着眼养神,周洲走后,虽然她很注意这副身体,但是冬天来了,感觉很冷。
行舟眯着眼睛看,烛火摇晃,皇上跟曹源在聊天,聊什么呢?行舟根本听不见,恍恍惚惚的,只看见他们大笑,无尘和萨班都提前走了,他们是修身养性之人,对这种应酬并不在意,所以露个脸,以后的宴会只会单独请他们的。
“困了?”宋羡问行舟。
行舟点点头,她觉得这里闷,还冷,烟火有点熏人。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听力还有感知力有些下降。
“趴在我腿上睡一下?”宋羡问。行舟他们的桌椅挺靠前的,这么做,不合礼仪,所以行舟摇摇头。
“平阳怎么了?”这时候连皇上都发现行舟的情况不对了,在不远处的李季也看过来。
行舟是依稀听见的,站起来,微微行礼:“无碍,多谢皇上关心,只是行舟可能染了风寒。”
“病了?要不要叫太医?”
行舟摇头:“不必了,行舟煞风景了,行舟感觉不适,提前离席还忘皇上勿怪。”行舟说话有气无力的,她自己没有感觉,但是身边的几个都感觉出来。
皇上看着:“宋大人,陪公主回府休息。”
“谢皇上!”
行舟也行礼:“谢皇上。”
宋羡扶行舟从宴席后面绕着退出去了。少了一桌人,并不会怎么样。
行舟觉得自己很不正常,还觉得小腹疼!比刀剑砍还疼。
出了大殿,宋羡问:“你怎么了?”
“疼!小腹疼。”行舟越发觉得难受了,跟什么搅合自己的肠胃一样。
“怎么样?”宋羡半抱行舟,他感觉到行舟手很冰冷,根本不是这个季节该有的温度。
无力眩晕,行舟想晕,但是腹部疼痛,她又晕不过去。
这里是外廊,王公公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问。
“宋大人?公主怎么样?”
“她疼!”宋羡看着行舟难受的样子,心里面不好受,她是战场下来的人,以前自己打她戒尺,她表面很疼,眼睛却笑得开心,哪有像现在疼到说不出话来。
“跟老奴去偏殿,我吩咐人去叫太医了。”
“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
宋羡抱着行舟去偏殿,不一会儿,太医就来了。之后走了。
王公公跟皇上说一声,偏殿就剩下宋羡和行舟,外面的风突然刮起来,走过的宫女不禁感叹:“这转北风了?”
“感觉今年的冷风比往年来得早。”
“也差不了多少。”
······
“我没有事。”行舟吃了药,腹部暖和,就没有那么疼了,抓起宋羡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那里说。眼神微朦,没有以前的锐利和掩饰起来的精明。
“你不是好了吗?”宋羡说,周洲离开,他以为她没事了,周洲才离开的,可是这个。
“落下的病根,不是随随便便就好的。我没事,你不要担心。”行舟说。十年前,曹种给她下的药,十年后终于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如果她一生不曾上过战场,规规矩矩的当一个大家闺秀,或许不会产生这个后果,到一定年纪,身体会跟同龄人没差别,但是她上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