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冬天,那是比京城还要多冷一个月的地方,是她跋山涉水,追兵千里的地方。以前有多强壮,现在就有多弱。何况她是以失血过多抢救下来的,伤了根本。身体畏寒,怕冷气血虚。
宋羡没有说话,就是看着行舟。
行舟看宋羡一脸严肃,不说话,心里面嘟嘟的,声音软软的:“别生气嘛——我有好好养身子。”
宋羡无动于衷。
行舟想:我都这样子了,是我生病,不是你生病,为什么给我脸色看?又不是我想这样子的,怎么可以这样子。
“宋羡——我疼——”
“哪里疼?”宋羡终于反应了,行舟一看,不想理,把宋羡的手一扔,转身躺着。
“怎么了?”宋羡问,这是干什么?直男宋羡就没有哄过人,接触的女子一二三就数过来,娶的媳妇霍行舟是战场回来,还读书天下的女子,道理比他还多,根本不用哄,所以成亲那么久了,一个第一次撒娇说软话,一个第一次碰上。最后······什么烟火花都没有。
行舟心想:我干什么我,不就一件事吗?你甩他手干什么?嗷嗷——这哥们会不会生气啊,不对是我在生气,我生气。可是我生什么气?有什么可生气的?好像没有什么可生气的,是他生气?他心疼我才生气的。我刚刚做什么了?我不是要撒娇吗?我不是要安慰他吗?为什么现在好像搞得是我生气啊。
“还冷吗?”宋羡问。
行舟不好意思自己刚刚的小动作,转身,拉过宋羡的手道:“把头低下来?”
“做什么?”宋羡问,但是行动还是低下头,离行舟的脸很近,他怕行舟会突然像刚刚那样子转过去,不理自己。
行舟双手捧住宋羡的脸道:“刚刚我在生气,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生气?我知道你很担心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跟你说话,你不能不理我,不然我会委屈的。我是病人,你要让着我。我无理取闹,那你可以骂我,但是不能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宋羡说;“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想回家,我想睡觉。”行舟说,她真的很想休息。
“好。我带你回去。”
“你要背我。”
“好。”
宋羡背着行舟走出宫,行舟临睡前对宋羡说:“夫君,你真好!”
太子看宋羡背行舟离去之后,就回大殿了,很快宴席久结束了。皇上找来了太医。
“公主怎么了?”
“第一次葵水,身体太寒导致腹痛。”太医说。
“身体怎么样?”
“虽然是好现象,但是与子嗣······”的缘分仍然稀少。太医知道皇上问什么。
“周洲呢?”皇上问。
“周医女回药谷了,说回去找他师父看看。”王公公回答,这件事情,他知道。
“行了,那么下去。”
“是。”
“太子,你留下。”
人走后皇上问太子:“你跟她比试几次,可看出来了?”
“没有变弱,但是她不愿意跟儿子做持久战,前些日子悠悠去看的时候发现,她跟我打完之后,身体状态不好。”太子说。
“当真药石无用?”皇上自言自语。太子知道不是问自己也不回答。
行舟多么强大的一个人,身体亏空成那样子,好不容易好了一点,没想到寒风一来,就复发了。上次,行舟顶撞受寒的那一次也是如此,那病就好像突发一样。
第二天,北风刮的更大了,天空下起了小雨。
看着季节,有些忧虑,北方一季农作物收成,文州取得了成功,起码那里的人们很高兴,因为赋税两年内都不用交,所以农户除了给地主交租金,其他粮食就是自己家的,不多,但是可支配的余粮多了起来。张毅作为文州刺史,很快就统计了下季作物的收成,第二季作物的可能性被否定了,但是不算差。这里是中部,雨水顺,就是土地贫瘠一些。
北地布防,因为唐由恭的存在,走向了正轨。
而京城最主要的两件事。一是讼师考核以及这个职业的职业范畴。另一个就是武学院。武学院后来被行舟改了,叫《军事学府》。
讼师主要问题是安排考试以及考核内容,而着军事学府却面临的问题就要多很多。那就是所谓的统帅型人才培养,怎么培养?
这可是千古第一次,史无前例。
军事学府要怎么使用?当学堂使用?那有必要另辟一个学府?当武学院用?那还开这个做什么?辅国将军也是头一回,没有什么有用的建议。最后由宋羡提出来方案下定论的,其实其中有行舟的手笔,当然,外人并不知道。
这《军事学院》的成立,不免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或者说,所有人的注意。因为军事学院培养的可是未来大秦的将军人才,一旦手握兵权,家族荣耀指日可待。
所以第一个要求就是甄选人才和场地。
军事学院的地址设在了富城,也就是女子学院的那个邻居城。
富城在扩建,富城南方有广阔的土地,还有山陵,行舟在宋羡起稿军事学府之后,她就到那里查看了地势还有建筑。仿造霍家军军营在那里开建训练场地,然后找到一个富户在那里荒废的大瓦房,找工部的蓝河蓝江进行设计做学堂,也就是文学课堂。很明显,未来的武官是要文武双全的。
完工正好是明年八月份,八月份进行体检和考试,就可以进去学习,学习大致三年后,就会被分配到军营里面学习和适应战场。如果有幸被看重,也可以提前出去。至于未来怎么样?就要靠自己了。
这个就像科考,给你一条路,你是走得好还是不好?就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当然,行舟在那里并不要求公平,因为对于将军来说,战场就没有公平这一说法,发挥你所拥有的一切,然后胜利,那是一个将帅该有的能力。如果公子哥靠父母毕业了,军队不是官场,包庇得了一时,包庇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