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跟曹种在南边的宜州,霍和带小霍赢去见行舟,两个不大的孩子,是爱玩闹的年纪,两兄妹就去街上玩,小时候的行舟因为跟在曹种那里,学识和脑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加上曹种是那种任性的老头,因此行舟从小行事有一套自己的理解。
那个时候的行舟很穷(钱被师父拿去讨酒喝了),不勤呢!霍府的小公子,这零花钱就不一样。但是花得差不多,不勤就买糕点吃,他很喜欢甜食的。一路上都是行舟带着他玩、买,看见行舟什么都没有买问:“你不喜欢糕点。”
“喜欢。”行舟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买来吃?”小霍赢问,从小的时候,他们就不在一起,一个跟着曹种,一个跟着鬼面。小霍赢没有那种我给妹妹买零食的觉悟,小行舟呢?也没有那种兄长给我买零食的觉悟。所以······
“我没有钱。也不是很喜欢甜食。”行舟回答。
“这样子,哇!这个好吃,呐,分你一块。你尝尝?世界怎么会有不喜欢甜食的人呢。”
“谢谢!”
“谢什么!我是你哥哥。好吃吗?”小霍赢说。
“嗯,挺好的。”
“我说,你怎么说话那么少?为什么?为什么呢?”小时候的不勤真的爱动。也喜欢讲话,霍行舟就相反了,她很少说话,面对师父的时候也是能不回答就不回答。
“不少。”行舟一本正经地说。
“好吧!你说什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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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让行舟想起了以前,接过不勤那个小巧的桂花糕,吃下去:“味道不错。”
“是吧!在北方很少有,我要吃个饱。”
“给我讲讲你眼睛的事情。”行舟说。
“······没什么?就是被关在胡族的时候受的伤。”不勤回答,避重就轻。
“还能射箭吗?”行舟问。
“不要小看你哥哥好吗。”不勤说,脸上是无谓的笑。他左眼能够看见的,只是眼睛的颜色发生了变化。“
“你既然不想我问,呐我问其他的。你为什么会在女真族?”
“说起来话长,那时候我得到消息说天关城那边有事情,想着父亲是不是出事了,就加快脚步去了,没想到只见到父亲的遗体,还有二叔的,我去看三叔的时候,三叔还在。三叔想跟我说什么,但是最后没有说成。我那时候有些六神无主,想着为什么会这样子,在慌乱的时候,有人把我打晕了。之后我在胡族那里呆了一年多,跟你说过,是她救了了我,那个时候······”
不勤把自己经历的事情跟行舟讲了。是因为胡族公主救了他,他才得以离开,之后他一直想给她报仇,没想到杀她的是行舟。
“你是说,那个时候,军营里面有内奸?”
“是,不然他们打晕我还把我送到北方去做什么?”自己那个时候才十四岁,他根本不能做什么,但是还是有人,把他弄到了图哈克那里。
“会是谁?”云焱疑惑。
“太久了,很多事情无法解释。”
“你为什么不回来?就算你以为你是大哥,不是也应该回家吗?”行舟问。
“这个归功于女真族的四王子,他跟我拜了把子,我让他给我查霍家的事情,他告诉我是大秦皇上做的。其中参与人员,他总以自己能力不足,查不出来。真真假假之中,我信了他。不敢回来,知道娘和你们过得还好,就打算以不勤的名称在外面生活。”那个时候,霍知勤这个人在大秦生死不明,不勤自动带入,为了不沾染大秦的朝政,那时候也没有自己的势力,所以他就放弃回来。
“说到这,快十年了,大哥没有找到吗?”不勤问。
“找到了。”云焱回答。
“谁?在哪里?”霍知勤当年也是一个忠勇的孩子,如今活着要三十了。
“不太确定是他,但是我不知道除了这个解释之外还有什么解释。”行舟说。她怀疑的那个人在三年前才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认识的人?”或许双胞胎的原因,不勤很快就理解了行舟的意思。
“嗯,他化名必竹,在明凤卫那里帮皇上做事。”行舟说;“那时候他出现之后,我怀疑他是你,但是越久越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直到遇见你我知道了,一直以来是我认错了。他是哥哥,但是不是你,不是霍赢,而是那个消失的大哥。”
“他为什么要让你误会?”不勤问,这也是行舟不明白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皇上吧。”
“他忌惮你?”那个‘他’是皇上。
“大哥是统领,按照我从十五月十六月那里得来的消息,在八年前,他出现在了明凤卫里面了。那时候霍家因为爹和叔叔的死,还恢复不过来,他作为长子,却不出现,除了有那位的命令!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行舟说。
“……”
这时候兄妹两同时都产生了一个疑问:霍知勤为什么不回霍家?
“你有疑惑?”不勤问。
“嗯。”行舟点头。
“他会不会害你?”
行舟摇头,喝口茶:“不知道,我前年回京城,发现他在跟踪我,之后他一直不表明身份,暗地里,他还瞒着所有人教知义武功。我不知道如果上面那位让他杀我,他会不会动手。”
他们两个跟霍知勤都不熟悉,或者说,除了霍知勤跟霍奇那一份血脉之外,他跟霍家都没有关系。他的母亲在寇氏嫁给霍奇以前就去了,之后一直在北方。在他消失以前跟他们这些弟弟妹妹,没有呆过几天。
就算行舟把霍知勤当霍赢认,他们相处的时间也少得可怜。
“我回京城的那一天,装成了你的样子,他没有认出来,他劝你不要和离,跟宋羡好好相处。看出来他关心你,但是他不了解你。”不勤说。
“这些事情,慢慢查。今天要不要喝酒?”行舟问。
“你的身体可不适合,果酒可以给你喝。”不勤说,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他已经把行舟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
他这个妹妹,改变了很多!变得爱说话,也能够见鬼说鬼话,见什么说什么话了。以前的她可是能动手不动嘴。
“好,这是烈酒,这是果酒。哥~这些年,辛苦了!”
“嗯。你也是。”
“我在凉州记起你们的时候,我很害怕。”不勤随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