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儿方才意切情真对我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骗我吃绿豆酥?”凌枫将杜凌萱从怀里扶起,双手轻扣她的双肩使她面朝自己。再看到这小女子脸上微红的眼眶里哪里还有一点泪痕,只有一脸狡黠的娇俏模样不禁满脸黑线。
“那当然…”杜凌萱看着凌枫欲要幽沉的眉宇,马上改口道:“不是!”
“当真?”
“比金子还真!杜凌萱顿时讪笑道。
“那现在,你可以吃了吗?”
“夫人喂我!”凌枫目光紧锁这个变脸极快的小妮子,垂眸之间,眼底浮起丝丝暗色:原先坐在椅子上的杜凌萱,被他带入怀里后,此刻正慵懒地坐在他腿上。沐浴后的清冽馨香,从女子的发间开始,一点点蛊惑着他的四肢百骸。
杜凌萱只觉凌枫此时口中的“夫人”二字极为悦耳,勾唇轻笑间,将凌枫搭在自己肩上的右手捉下放在自己左手里,并轻轻扣住,右手去拿桌上的绿豆酥,然后递到他嘴边:“喏,张嘴!”
指间上温热的柔软触感,近在咫尺明若皓月的柔美面庞,都令凌枫心神沉沦不已,他似被蛊惑的人偶,张口吃着她喂来的绿豆酥,只觉甜香异常。
一连三块下口,杜凌萱见此刻紧锁自己的目光太过灼热,似要透过肌肤侵入脏腑,她看着他因吞咽而上下滚动的喉结,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这东西看着太干了,我给你倒杯水。”杜凌萱受不得这让她心神大乱的氛围,忙站起来,往旁边退了几步。
她怕,再晚几秒,自己会忍不住想扑人。
这是自从她知道,凌枫就是那个在紫竹林里拿命护她的王爷时,就特别想做的事。
“许是凌儿觉得渴了呢!”凌枫将杜凌萱的失态尽收眼底,唇边带着愉悦的笑意。
若是她再不起来,他真的忍不住想采撷那淡粉的花瓣了。
他看着她像染了一层云霞般的丽颜,微微闪躲的星月双眸以及如擂鼓般慌乱心跳节率,便知道,她方才那边表白心迹的话,也不全是为了哄他吃绿豆酥。
只是,要她主动一回,他也得学着适量克制自己。
没错,杜凌萱倒了水,的确是自己先喝了一杯的,然后她听着凌枫那句直抓她心思的话,慌忙又赶紧到了一杯,敛了敛囧色,递过去给凌枫。
凌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杜凌萱递来的,她方才刚用过的茶杯,接过手中,转了转,就着她方才唇边触碰的位置,将杯子覆在自己嘴边,轻抿了一口,再一口,直至杯中水尽。
杜凌萱反应过来那杯子自己刚用过,如今凌枫这般刻意而为生怕她看不到的模样,直接令她大脑空白了片刻,只觉脸烧得厉害。
这是间接接吻了吧!
还这么刻意!
她忙侧头撇开了与他对视的眼,拿了另一个茶杯,赶紧重新倒了一杯:“这还有,你要不要再来一杯?”
“这东西不解渴,不要了。”凌枫磁沉的尾音刚落,人就已经站起来大步往门口迈去。
“凌儿等着我,我去给你找更解渴的。”
“……”杜凌萱愕然,到底是谁渴了!
不出片刻,凌枫真回来了,不过这回他托盘里,除了两个青瓷杯,一个白玉壶,还有一碟牛肉干。
不是说不饿的么,这会儿还不是出去找吃的了!
“早些时候说没胃口吧,凌少主当真是表里不一的主。”杜凌萱嗤笑道。
“那又什么打紧,对夫人表里如一就好!”凌枫轻笑道。
杜凌萱被噎了一下,不过这回倒是没有不争气地脸红了。
“这是什么?”她坐在凌枫对面,盯着白玉壶有些好奇:难不成凌枫想和她喝酒?
这解哪门子的渴?
“果子酿。”
“将军府的?”
“嗯。尝尝?”
杜凌萱将青瓷杯往唇边凑了凑,一股子桃花香扑鼻而来。
口中只有樱桃与蜜桃的醇香清甜之气缭绕,桃花味到不甚浓郁,口齿留香的滋味让人忍不住想再来一杯。
“为何我以前都不知道,将军府里还有这等好喝的东西!”杜凌萱双眼一亮,眼巴巴看着凌枫手里的白玉壶,示意他递给自己。
“杜鸿千私藏的。”凌枫将壶挪到杜凌萱面前,见她满脸欢喜的样子,眸子里的笑意也愈发浓得化不开了。
“再好喝也不能贪杯!”凌枫见她一连喝了三杯,拿了块牛肉干放到她嘴边,语气宠溺道。
“知道了,最后一杯。”杜凌萱张嘴吃了他手中的牛肉干,自己也拿了一块,喂到他口中,而后又也给他续满了杯。
凌枫注视着眼前之人眸子里满是自己身影的人儿,在她垂眸执壶时,抬起杯子即将要喝时,故意松了杯子,那杯子落到他领口之下,里面的果子酿悉数洒出,顺着胸襟湿了一片。
“怎么洒了?”杜凌萱抬眸时,正好看到滚落的杯子和那片残留。
“没拿稳杯子。”杯子应声落地,凌枫眸子微垂,面上闪过一丝异色。
“那你快去换身衣服,我收拾下这个残片。”杜凌萱捕捉到那抹异常,见他举起的右手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且微微颤抖,不免担忧道。
“好!”凌枫似乎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右手放回桌上。可隔着衣袖,杜凌萱仍旧看得到那只手依旧微微发抖。
“凌枫,你怎么了?”杜凌萱是真的急了。
“无妨,想来是旧疾复发,一个时辰后便会好。”
“旧疾?”杜凌萱更加忧心了,双目灼灼地盯着他的右手。毕竟他曾经脉断过,不用说,她都知道,他能恢复到如今,须得受多少罪。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偶见手臂麻木”。凌枫心里得意,面上却镇静的很。
“难怪方才会拿不稳那杯子了!”杜凌萱小心翼翼地按上他的右手,从手臂开始,试着帮他慢慢舒缓。
“手麻之症会慢慢恢复,看来我这湿衣服也得一个时辰以后换了。”凌枫目光幽幽盯着自己被按摩得舒爽的右手,语气略带失落道。
“不行,且不说这气味,万一捂出风寒来!”杜凌萱顿了手,凝眉觑了他一眼。
“那就有劳夫人了,毕竟这个时辰,大家估计都要睡了。”凌枫微垂眸子掩去里面的得逞之意,再抬眸时,已是一片诚然。
“…”好得很,她总算知道他的把戏了。
说不定,手麻也是假的!
可,万一是真的呢!
算了,借机看看自家男人的好身材也不吃亏!
“你干净的衣服在哪?”
“里间卧床旁边的柜子里!”凌枫心里乐开了花。
杜凌萱从柜里拿出他的白色里衣,准备拿出去给他换,才转身,就对上凌枫那幽远的凤眸,正灼灼地打量自己手里的衣服。
“就在这换吧!”凌枫开口建议道,随即将两手往上一抬,等着被宽衣解带。
杜凌萱走近他,伸手解了他的腰封,外衣,然后里衣。随着头顶气息的加重,凌枫胸前那片古铜,线条流畅的胸膛完全呈现在杜凌萱眼前,她顺着他胸膛往下看,腹部分明的肌肉一直蜿蜒…
她只觉双颊火一般地烫起来,心中也有一股燎原似地往外窜,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她忙把里衣往他身上套去,连系带的结都忘了如何打!
“凌儿?”头顶的嗓音醇醉,似带着方才果子酿的醇香,满满的蛊惑。
即便她只是简单地为他宽衣,他也觉得无比煎熬,那猫儿似的若有轻触,也如直捣他心窝的勾子,叫他溃不军。
“嗯!”杜凌萱一抬头,就撞进他深邃得像一际没有岸边的深海里,让人沉浮其中,找不到出路。
杜凌萱胸口似有一股强烈到她不能控制的情绪要宣泄而出。这股快要喷感而发的情绪,让她毫无理智地推着凌枫往卧榻上而去。
“凌儿,你要做什么?”凌枫配合地随着她推的方向往后,面带惊诧,眼含欣喜,随着她顺势倒在床上。
他忽然想起,杜鸿千对他说的话:这果子酿虽然毫无酒气,也不会伤身,但却会让人忍不住想说,或者做出一些大胆的事。
大半瓶的果子酿,可都被她喝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柔软馨香,忍了又忍反扑的冲动。
真好奇,接下来,她要说的,要做的!
“没了段铭枫那张所有女人一见就惊艳的俊朗面容,如今这般样子真好!”杜凌萱眼神诚挚,细细抚摸凌枫如今这张因被毁了容,换了颜而显得面上线条柔和,敛了张扬,的脸。
“为什么?”凌枫一怔,他从没想到过,如今自己的样子,会让她觉得比原来好。
“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凌枫了。”杜凌萱说完,低头吻上他的唇。
凌枫听完,心中似被千层暖流击中,那暖流随着身体往外溢,连眼里都装不下了。
接着唇上突如其来的软,更让他如同身临云端,迫切地想要再多些。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轻扣着她的后颈,深深地回应着她。
轻柔地,绵密地,带着果香的气息,将两人包裹,缠绵悱恻,爱意成灾。
慢慢地,不知是谁先觉得这还不够。
衣衫抚落,杜凌萱肩上微凉,猛地争了眼,清醒了两分:“凌枫?”
“嗯?”凌枫嗓子低哑。
“还不可以。”
“凌儿,对不起!”凌枫瞬间清醒,直起身子,忙替她拢了里衣。
他还欠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十里红妆,拜堂成亲。
而不是此时,尚且还在别人的府上。
“没有,只是我怕我身上的毒。我亲眼见到过,沾染我血的银针扎入别人身体时,他的即刻毙命的样子。”她不想,他再有半分的伤害。
“你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去拿解药。”凌枫闻言,眼里一痛,安抚地将她拥在怀里,拉了被子盖住两人。
“好!”杜凌萱轻声应道,枕着凌枫的左胳膊,困意很快袭来。
是因为交换呼吸的缘故么,她竟然觉得晕晕的,好困!
“凌儿?”不过片刻,怀里的女子就已经沉沉睡去。凌枫看了看她清隽安适的脸上微肿的红唇,忍不住又轻啄了一口,方才闭眼。
好在白云山上修的心法,让他不至于像往昔那般需要至少半个时辰才能压下身体的燥热之气。